第60章守活寡的贵妃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她们。说来说去，还是男人的虚荣心在作祟，他把我们女人当成什么了，彰显他身份的战利品吗？”奇怪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是气他身边莺燕环绕，还是真的在为这些可怜女子抱不平。
“有些事情根本就由不得皇兄，谁能拒绝天恩。他要是拒绝了父皇，他的一辈子就不可能达到今天这样的高度。皇兄有皇兄的追求和抱负。太后以为，若非是对一个人有着特殊感情，堂堂天子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大胆妄为吗？我跟皇兄这么多年，真的从未见过他会像今天这样为了一个人失魂落魄，做出一些有违身份，不合常理的事情。太后这么冰雪聪明，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皇甫元泰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淡淡的萧索和无奈。
“哀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七七的心没有来由地一沉，这是她一直回避的问题，不想皇甫元泰又提了起来。
“秋相正在回京路上了，刚刚在朝堂上，霍山又提及了立后一事。皇兄登基已有些时日，却迟迟不肯立后，太后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么？”皇甫元泰紧追不放。
“哀家想，皇上自有皇上的想法吧，时机成熟了，皇上自然会立后的。”七七浅浅一笑，表现得很平静。
“现在时机已经很成熟了，我担心皇兄要是再这样坚持下去的话，麻烦会很大的。所以，儿臣在这里恳求太后，若是有空的话，可以好好劝劝皇兄，让他以大局为重。刚才在御书房的时候，皇兄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我担心他会跟秋相闹僵，以目前的实力，若跟秋相翻脸，只会有害无利。皇兄从来就不是这样不理智的人，儿臣希望太后可以让他理智起来。”皇甫元泰言语动容，目光殷切地看着七七。
“皇上已经是成年人了，做事情自有他的打算，哀家一介女流，朝政之事怕是无能为力。好了，哀家宫里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和你闲聊了。”说得就跟自己害了皇甫天铎一样，她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让皇甫天铎放弃他的江山社稷。
这个老九，也还真是会危言耸听。字里行间都在暗示着皇甫天铎的种种举动都与她有关。说完，七七头也不回地领着云桃匆匆地离开了。
月如钩，御书房里弥散着一种压抑的气息。小路子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容有些凝重而愤怒的皇甫天铎，小心翼翼地替他摇扇。
皇甫天铎一本本翻过奏折来，脸色也跟着越来越难看，终究是忍不住怒气喷发，猛地将一张奏折甩了出去，冷冷地哼了一声：“真是可恶，居然一个个全都连成一线了，逼着朕立后，朕的私事，他们也要管。”
“皇上息怒，小心伤了身体。天色已经不早了，皇上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咱就不看了。”小路子笑眯眯地宽慰起来。
皇甫天铎重重地吐了口气，一边耸了耸肩膀，站起身来：“眼不见为净。”一边说着，已经将奏折堆到了一旁，又瞄了小路子一眼，“今儿晚上太后为什么没来用膳？”
“回皇上，太后说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这几天可能都不过来了。”小路子面色一紧，原本以为皇上一心都在政事上，可以逃过一劫的，没有想到还是被问了起来。
“什么重要的事情？走，现在就去甘泉宫看看。”皇甫天铎不悦地皱起了眉毛，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找借口躲着自己。两个月下来，每天和她共进晚餐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昨天晚上又没有把她怎么样，她要不要这么小气。
这个该死的女人，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兴趣之后想要撒手走人，他可不会这么便宜她的。不来是吧，那他就亲自杀去甘泉宫。
“皇上。”小路子一脸苦巴巴地看着皇甫天铎，“太后特意吩咐了奴才，说这几天别让皇上您过去。就算您过去了，太后，太后她……”
“她怎么了？”笑话，整个皇宫都是他的，居然还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她打死也不会给皇上您开门的。”小路子一边说着，迅速地低下了头。
“笑话。”皇甫天铎面色一紧，一脸的冷傲，一摆明袍，大步流星地便走出了御书房，信誓旦旦，“那扇门，朕进定了。”
“皇上，皇上，太后现在是真的在忙了，奴才看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吧。”小路子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试图劝服君王打消夜访太后寝宫的念头。内至后宫，外到朝纲，对于太后与皇上之间的暧昧关系已经是传得绘声绘色了。这皇上也真是，好歹你也收敛一下会死啊。
“太后给你什么好处了？”皇甫天铎瞪了小路子一眼，这个狗奴才，居然也帮她说话。
“皇上，真是冤枉啊，奴才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太后现在正在查周美人的案子，是真的没有时间。奴才今儿去的时候，李公公正被太后训话了。”小路子一脸的委屈，天地良心，他对皇上可是尽忠职守啊。
皇甫天铎面容一滞，目光里夹杂着一丝戏谑：“这个女人还真的认真了，非要杠上这件案子，有点意思。朕倒要看看，她能查出个什么名堂来。”
“皇上，那咱们还去吗？”小路子怯声怯气地问道。
“你说了？”皇甫天铎昂着头，忙活了一天的政事，又要面对秋相那一脉朝臣的施压，他已经有些头大了，只有和七七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放松起来。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吃瘪的样子，欺负她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乐趣。
行至半途，忽而间闻得一阵袅袅琴音在穹夜里漫漫响起，带着几分萧瑟，几分无奈，几分伤感。
皇甫天铎停住了脚步，蹙了蹙眉头，望向一边的小路子：“何人在外弹琴？”小路子哦了一声，沿着曲路绕到假山后面探了一下，回来向皇甫天铎禀告：“回皇上，是雅贵人在桃园里弹琴。”
“雅贵人？她是谁？”皇甫天铎摇了摇头，除了花意瑶和秋惜柔之外，其他的那些个妻妾他完全不知道长什么模样。
“两年前，皇上拿下了滁州，先皇为了嘉奖你，特意赐了两位夫人给您，一个是秀嫔，还有一个便是这雅贵人了。”当奴才真是命苦，不仅要照顾皇帝的衣食住行，连他的妻妾名字都得了解清楚。小路子郁闷得想死，这些个夫人进了王府之后皇上基本上把他们是闲置冷冻在那里，根本就是让他们守活寡嘛。
“是吗？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一面说着，皇甫天铎不由地向着桃园里走了过去。假山后面的那一片桃林，落花纷纷，绿叶翩翩，对着一方荷塘，正应了那一句院落桃花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桃李乱红中，白衣翩跹的女子端然而坐，轻拢慢捻，瑶琴诉衷肠，琴音绵绵，哀怨愁伤，似有无尽委屈和不甘。
皇甫天铎饶有兴致地看着桃花树下抚琴而坐的女子，唇角微微上扬。一曲终了，雅贵人提了琴便要起身，懵然间发现了身后的皇甫天铎，颀长玉立，英岸伟拔，明黄的衣衫，胸前的五爪金龙在这夜色中显得别样的耀眼。
这便是自己期盼了无数个日夜的夫君么？一瞬间，雅贵人心如鹿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皇甫天铎。
白衣如雪，清丽之姿，眼前的佳人却终究不及心里某人的回眸一笑。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雅贵人惊慌地看着皇甫天铎，手脚一乱，却是将琴撞到了地上。
皇甫天铎眼中波澜不惊，缓缓地朝着雅贵人走了过去，温和地道：“起来吧，这般慌张做什么，朕又不是吃人的怪物。多好的琴呀，沾了尘土有些可惜了。”
“皇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雅贵人姣好的面容上仍是一片局促的酡红，不敢直视眼前的威武君王。
“朕在这里不行么？怎么，朕扰到你弹琴了？”皇甫天铎微微一笑。
“没有，怎么会。臣妾，臣妾实在是太意外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皇上，两年了，臣妾，臣妾终于见到皇上了。臣妾心里实在是，是欢喜得很。”声音娇软，眼中泪水盈盈欲滴。
“看样子，这两年来，朕是真的疏忽你们了啊。”皇甫天铎叹了口气，眉峰轻耸，“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朕既然有幸听到了你的曲子，不知能否成为你的知音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宠溺，让雅贵人有些眩晕的幸福，咬了咬唇道，“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自然是臣妾的知音了。”
“那你这个知音能否告诉朕，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弹琴做什么？听你的曲子，颇是哀怨无奈，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朕，朕帮你做主？”皇甫天铎语气柔软，目光温纯地看着雅贵人。
“不敢有瞒皇上，臣妾在此弹琴，是在凭吊死去的周美人。宫中有规矩，不得烧香烛，撒纸钱，所以臣妾只好以琴为具，遥寄哀思了。”雅贵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颤音，目光一下子变得怅惘起来。
“是失足落水的周美人。”皇甫天铎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雅贵人，“后宫里难得有你们这样情深的姐妹。”
“皇上，其实妹妹根本不是失足落水，是有人想要妹妹死。”雅贵人银牙轻咬，忽地朝着皇甫天铎跪了下去，“臣妾恳请皇上为妹妹做主。”
“你先起来说话。”皇甫天铎扶起了她，脸上显出一片愕然之色，“为什么你会说周美人是被人杀害的？人命关天，不能儿戏，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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