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双刚离开窗口不久，楼下突然热闹了起来，确切地说大门口热闹了起来，如霜站到窗前往下看，只见李妈妈圆滚滚的身体很快滚到了事发地，不一会儿从门口迎进来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男子长相俊美，气质出众，尊贵不凡，身边还围了一大群的人，想必就是些陪护，看气派此人定是非富即贵，也许是皇孙公子也不一定。
老鸨妈妈殷勤地领着年轻的男子进入楼上的贵宾房，窗口正对着楼下的舞台正前方，如霜不由勾起了唇角。
“如霜姑娘，妈妈叫你过去招待贵客。”如霜正要离开，一名小丫头却突然跑过来叫住了她，如霜不由沉下了脸，她目光闪了闪，还是往贵宾房走了过去。
如霜站在门口吸了口气，伸手敲了下门，门几乎立即就打开了，露出老鸨那张只见肉不见眼的胖脸。
“如霜来了！程公子，这位可是我们‘春风楼’的花魁如霜姑娘，我们如霜姑娘是从来不招待客人的，今日公子过来，我们如霜才破例，公子看看还满意吗？”妈妈将如霜往前拉了拉。
“如霜见过程公子和各位公子！”如霜不卑不亢地向众人屈膝行礼，举止优雅，动作轻柔。
程公子狭长的单凤眼很有兴趣地打量着如霜，对如霜似乎很满意，他正想伸手过来扶起如霜，却不料外间突然灯光一暗，底下的人一片哗然，程公子等人都不由把目光转向老鸨。
“呵呵呵，程公子今儿个来得可巧，今天是我们如意姑娘第一次登台，估计现在她正要表演呢，如霜，还不快来招呼程公子！”李妈妈向还屈着膝的如霜看过去。
“是！”如霜很快站起身，正想上前，却见程公子对她挥了挥手。
“不忙不忙，本公子先看了这位如意姑娘的表演再说，如霜姑娘先坐一会儿。”程公子目光闪了闪，一边往窗口边一站，其他人也跟着好奇地往外张望，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则站在门口。
如霜与妈妈相视一眼，妈妈告辞离去，如霜则静静地站到一侧。
楼下大厅只有四个角上还燃着烛火，此时人群已变得安静无声，舞台上幕布紧闭，幕后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神秘而又令人期待。
过了一会儿，正当众人等得心痒难耐时，幕布终于徐徐拉开，只见舞台中央摆着一张古琴，琴后坐着一位身姿不凡的女子，只是光线不够亮，又是从女子背后打上来的，女子的相貌看得并不真切，可是光这个身姿和隐约的轮廓就足够让人想入非非的！
舞台中央的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抬起纤纤玉指，在琴上轻轻一拨，众人立刻心神一震。
程公子的目光专注地缠在台上的女子身上，似乎被她的神秘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头，眼中有些怀疑又在暗自计较着。
台上的女子似乎弹得很专注，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好象不是在表演，只是在自家花园信手一弹，整个给人一种飘渺不真实的感觉，随时有可能羽化登仙而去，而她的指法熟练，乐感十足，一会儿如涓涓细流，一会儿如暴雨倾泄，在这种氛围下，无论在座的是否有人精通音律，无疑都是一种美的享受！
不知何时，台前似乎亮了起来，有人在舞台两边各加了数支烛火，光线打在女子的脸上，隐约中将她的绝色姿容一点一点地显露了出来，所有的人不由抽了口气。
程公子也暗自吸了口气，那样的姿容就算她是一根木头，也一样会叫男人忍不住注目，忍不住心动，何况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才情，懂风情的女子！
台上一曲终了，那位有才情，懂风情的如意姑娘静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款款地站起身朝着台下众人优雅伏身施了个礼，就在转身之际她终于抬起了头向着台下的众人看去，目光盈盈，似有水波流动，台下的众人顿时屏住了呼吸，仿佛这一眼，她就是在看着他！
摇曳的烛火在她的眼中摇曳出别样的风情，也摇曳着她婀娜的身姿，摇曳着她的背影消失到舞台上，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似乎还在回味，也许是在回味琴音，也许是她的美貌，也许刚才只是一场华丽的梦境，所有人都甘愿沉醉其中，不忍打破！
大厅里的灯火重新亮了起来，人们的兴致也渐渐高了起来，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位如意姑娘，客人们纷纷向身边的姑娘打听着这位神秘的如意姑娘！
程公子收回视线，目光如常，他转身向桌前坐了过去，如霜赶紧上前给他倒水，他的目光终于落到如霜的脸上，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
“如霜姑娘身为‘春风楼’的花魁，才艺一定不会比刚才的如意姑娘差，不如为本公子助助兴？”程公子的单凤眼很是兴味地看着如霜脸上的表情。
“承公子谬赞，那么，如霜就为程公子弹一首助酒的曲子吧！”如霜温婉恭顺地笑着，一边退至屏风后，那里早就放好了一把琴。
“哈哈，有趣有趣！”程公子盯着如霜消失的背影，笑得有些意味不明，而他那句“有趣”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春风楼”的如意姑娘第一次登台一曲惊人，艳惊四座，自然也就一夜成了名！
她是自如霜之后又一位崛起的花魁人选，她的美貌与神秘尤其为人所赞叹，很多见过她的人甚至都无法描述出她的美，因为从来没有人有机会看得很仔细过，也有很多人都没有听过她开口说过话，很怀疑这位如意姑娘是否是个哑巴？但是据少数人所说，这位如意姑娘确实不是哑巴，而且声音还相当的动人，那人不太会形容，他只记得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敲在了他的心上。
也许人就是这样的，越是神秘的东西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想探究，尽管人们对这位如意姑娘有很多种猜测，但是仍然管不住自己的脚步去“春风楼”报到。
“春风楼”每日客满为患，但是如意姑娘却并不是每日都表演的，这全看她的心情而定，心情好了她就会表演，心情不好了她就连自己的房门也不肯迈出一步。
偶尔她还会心血来潮带上面纱，让第一次好不容易看到她的人不免失望，却又提起了更高的兴致，偶尔她会轻歌一曲，让听到的人感觉这么久的等待是值得的，甚至是超值的！偶尔……那么多的偶尔，让每个去“春风楼”的人都抱着一颗满满期待的心！
“春风楼”向来严厉的老鸨妈妈难得第一次纵容着这位如意姑娘的随心所欲，这其实也好理解，如意姑娘虽然随心所欲行事，可是谁又能说她不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把戏，而且还玩得恰如其分，玩得效果极其斐然！
“如意在练字啊！”鸨爷近来很少出现在无双面前，大部分事情都是由李妈妈出面。
“爷是要劝如意登台吗？”无双头也没抬地盯着桌面上，她近来一直在练字，身在古代，总得学会写毛笔字，写得好不好还在其次，主要是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由你自己决定！”鸨爷并不在意她的任性。
无双抬头看了眼鸨爷，感觉有些意外，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她垂下眼睫，重新又练起字来。
“这一横要有气势，收笔不能拖泥带水。”鸨爷站到无双身侧，他的右手突然握住了无双正在写字的右手，带动着无双的手一起写。
“点要重下轻收，收笔要干脆，还有……”鸨爷似乎是在指点无双写字。
无双扭头看着鸨爷的侧脸，眼神有些冷然，这个男人她越来越看不懂了，他不是要利用她吗？而她目前也愿意让他利用，他非得要这样吗？
鸨爷很认真地写完“如意”两个字才转头看向无双，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想在对方眼中看出些什么来，眼里似有火花在迸射，无双很快收回视线，转开了头，她低下头去看桌上刚写好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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