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第二百四十七章
然后冲我招啦招手，指啦指下首的位置，“丝儿，过来坐吧！”
“谢皇后！”她这般说啦，我便也没有推辞，刚一落座，穿着纯白汉服的惜儿就奔啦过来，“姨娘，惜儿想想！姨娘，抱抱惜儿！”
我下意识地望啦望张氏，见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或者嫉恨异常的颜色，便身子为侧，将惜儿抱坐在腿上，语带珍惜地问：“惜儿，最近有没有乖乖地听皇母亲的话？”
因为对太后和皇后有芥蒂，所以自春节到现在只来宫里见过她一次，惜儿似乎有些懂事啦，不再闹着跟我回府，却依然中意粘我、要我抱。“有！姨娘，我很乖！”而后又怕我不信地转头望向皇后，略带扮嫩地说嗲声嗲语道，“皇母亲，您快告诉姨娘我很乖！”
“就是！我们的惜儿最乖啦，乖乖的用膳，乖乖的睡觉、乖乖的玩乐……”张氏在说这话时，眉梢带笑，眸中蒙有一层柔和的水雾，俨然一个慈母形象。
我终于放下心来，她是真的中意惜儿，而不是在装。
即便她是个很好的演员，可是惜儿的眷恋呢？小小的娃娃应该不会装吧！及时是被逼迫的，双眸里也应该会闪着恐惧，而不是依恋。
惜儿甜甜地笑着，看向我，小眼眸里韵着自信、自豪的光芒，“姨娘现在可信啦？”
怀中的粉人儿脆生生地问道，小嘴嘟起，竟是很自然的扮嫩。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皇后并非只是做表面工程。
“皇后！谢谢你！”我鼻尖有些酸涩，发自内心地说道，“给啦惜儿一个真正的母爱！”
如果说我先前有些恨她，那么我现在是感激她。
我说过，我是个感情充沛的人，很容易被感动！
或许我忘却不啦她带给我的伤痛，可这一刻我是真的感激她。
“也谢谢你，将她送到我的身边！弥补我失去芮儿的痛！”皇后柔和的脸上沁着释怀的微笑，突而又一抹哀怨浮面，“这也是我欠她母妃的！丝儿，不管你信不信，那日缇萦王妃生惜儿的时候，我正在午睡，并没有任何人通知我她要生产啦。还有那时我的婢女宝月已经被人收买啦！”
淡而平缓的语气竟让我有些发懵的感觉，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暗示我害缇萦血崩是另有其人，她只不过是替罪羔羊？还是因为皇太后已经答应放过我啦，知道杀我没戏，便想同太后一般采用怀柔政策？
只是她没必要讨好我吧！因为她和太后的立场并非根本一致。
“是谁？”我问。
怀中的惜儿倒是很听话，知道我们大人之间在谈话，自己坐在我怀中玩着我帮她缝制的小公仔——一个粉红猪形状的布偶玩具。
这个年代的孩子太可怜啦，根本就没有多少玩具。
所以两个孩子的玩具都是我依照脑中的影响缝制出来的。
“娴妃！”她依旧淡淡地回答道。
“是她？”
虽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却相信啦她的说辞。
当时缇萦生产时，我就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后来心情平静后，将当时的情景在脑海中又过滤的一遍，更是疑虑重重。
不管什么样，缇萦是瞻基的宠妾，而且她娘家的地位也不算低，即使张氏有心想制她于死亡地，也断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毕竟宅第人多嘴杂，万一传到瞻基耳中，便犯啦‘七出’的妒忌之罪，而且人命关天的大事，若要追究起来，她这个嫡王妃的头衔怕是难以保存。
如此想来，她是断不会行那种害人不利己的事，相反若是想得到瞻基的重视和信赖，她还会好好地照顾缇萦，让她酣畅生产呢？
毕竟她是大家公认的大方、得体、宽容、善解人意的王妃。
那么这么说来，其他嫔妃的嫌疑最大，借着她贴身奴婢的口传达着她的‘旨意’如以此来一箭三雕。
缇萦死亡啦，张氏难逃干系，继而被瞻基责罚！
只是这其中到底谁获益最多？大体就是当时的侧王妃乌喇那拉氏，如果张氏下台，那么上台的人当然她啦。
依照书上对她的介绍和影视剧中对她的描写，她确实会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向皇上禀明？”我一边玩着怀中的粉娃儿的小肉手，一边问道。
白白替她背啦这么久的黑锅？她竟不为自己伸冤。
就算她这么说，我也不能无凭无据之下定她的罪。
而且就算缇萦不是她害的，她派刺客刺杀我的事也非她所为吗？
“你以为皇上他不知吗？只是宫里的这些脏事一旦真正地探究起来又要牵扯出多少人来？不是不查，只是不能查！”张氏的望啦望我怀中的惜儿，母性的眼眸中晕满悲伤，轻叹满嘴气，“自从芮儿死亡后，我便已经想开，什么权势、地位、荣宠无非是过眼云烟而已，皇上贵为天子，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摆设，对我们他只有宠，而无爱！争的头破血流、你死亡我活又有什么用？他又何曾真正怜惜过我们？只不过是冷眼看戏而已！根本就不爱，又何来争之说？只不过是图伤自己心，费自己的神而已！算啦算啦，随他去吧！”
她这番说辞，竟让我震撼啦，突然发现眼前的皇后并非我认知的女人。或许我真的对她误会啦什么？
这样子的她倒真像是历史上记载的孝贤皇后，个性温和、淡漠却不清冷，淡泊名利，虽不算无欲无求，却不争不抢。
不过却也是苦命之人，一共为英宗生啦三个皇子皇女，可三个孩子但皇子女却先后夭折，她悲痛万分。英宗十三年在南巡途中，在德州崩逝，终年三十七岁。谥号为：孝贤诚正敦穆仁惠徽恭康顺辅天昌圣纯皇后，葬裕陵。
“皇后……”我轻轻唤道。
欲言又止，最终没有问出来。
我以为我虽不是执棋子的人，却是在一旁观看的旁观者，知晓棋盘上每个棋子的命运，到现在才发现，我确是棋盘上的一个棋子。
我知道我知道一切，却发现我知道的只是假象，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瞎子摸象。
“丝儿，有时候你听到的、看到的并非是事实的真相！你的疑惑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我只能说，很早我就没有争斗之心啦！”她望着我，脸上一片坦然，我知道她没有骗我，看来我又陷入一片泥泞当中啦。
她未等我接口说话，便又径直继续道，“丝儿，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能得到这么一个至深至情爱你的男人，真爱！对于我们来说是梦想，不离不弃一生只爱你一人的挚爱却是幻想！好好珍惜眼前人！既然坚持就继续坚持下去！付出、妥协，有的人值得，有的人不值！”
说到最后一句时，竟有些愤怒，又有些无奈和凄楚。
她应该是爱着瞻基的吧！从她的双眸中我可以看出她很爱很爱，可是被伤啦次数太多啦，慢慢的心受不啦疼痛的煎熬，于是便慢慢萎缩死亡去。
哀大莫过于心死亡，心死亡啦可不久无欲无求啦。
有人说男人哭啦，是真爱啦！
而女人哭啦，则是真的放弃啦！
帝王无爱，只是一时贪恋而已，帝王的爱，残酷的爱。所以爱上帝王的女人都注定悲哀，而且英宗又是史上著名的花心男人，他几乎每次下江南，游山河，都会带回一两个冒昧如花的女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后宫的女人便只是摆设、只是收藏，若我进去，结果亦然，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放弃一个很爱你的人，并不痛苦，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那才痛苦。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那是更痛苦。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讲大道理？她比我大，自然懂的很多，我就不卖弄啦。
“好啦！我累啦！今天说的太多啦，你陪惜儿玩会吧！我去养会精神！”说完起身冲我挥手，不打算再继续话聊下去，在蓝衣宫女的服侍下走进内堂。
我连忙福身，“恭送皇后娘娘！”
然后抱着惜儿到后院子里溜达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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