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恨
江语惜的讨好,两位嬷嬷到底没有不领情。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这里两位嬷嬷接过东西,一挥手领着一群人气昂昂地回了馨兰苑复命去。此次和惜语阁的交锋,馨兰苑可谓大获全胜,众人会是何等欢呼喝彩,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
再说江语惜,目送着一群人背影消失之后,原本还笑着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恶狠狠的目光扫视了惜语阁一群被打得极为狼狈的下人,心情自然又是另一番恶劣难以形容。“一群没用的奴才,本妃平日好吃好喝地招呼你们,关键时候你们就是这样被人欺负一副灰溜溜的斗败公鸡样?真是岂有此理!”
这里,江语惜自然是将一帮下人骂个狗血淋头彻彻底底,没有一顿板子招呼大伙已经是因为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想着宇文厉也差不多快回来,得赶紧收拾现场将事情压下来才勉强压下怒火,道:“好了,今天这事儿,你们这些人体罚就免了,扣你们一个月月钱。眼下无论你们有什么意见都给本妃吞回肚子里去,赶紧地都给本妃收拾现场去。毁坏的东西都扔了,缺了什么赶紧去库房领了补回去。在王爷回来之前,本妃要这里一切恢复到原先没人来闹事时的样子。否则,本妃不好过,你们也别想有好果子吃!最后还有一点,大家务必给本妃记得牢牢的,今天事儿王爷要是发现不同的地方问起来,你们就说今个儿不知从哪里跑进来一群野猫,打坏和弄乱的东西都是那些野猫做的。都记好了,谁要是嘴巴不够严谨露了破绽,那就等着吃板子被赶出去吧!”
说完,下人们自然不敢怠慢,都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去了。看着凌乱不已的惜语阁一点点恢复到原本的样子,江语惜紧绷的精神才稍微得到放松。只是这一放松,眼前竟然就一阵发黑,整个人觉得晕晕的,差点就跌倒在地。所幸木槿就在附近摆放东西,及时扶了江语惜一把这才免去一摔。
木槿顶着一张猪头脸,瞧见江语惜昏昏欲倒的样子,顾不得说话会脸痛,急忙开口担忧地问道:“主子,你这是怎么了?李太医可是说过,主子你这个时候不比平常,可千万要保重好身体。”
“我没事。”江语惜一只手扶额,一只手摆了摆,一脸愠色道:“我这本来好好的,都怪那贱人吃错了什么药一样,竟然让人来惜语阁闹事不止,还让人把大厨房那边也给砸了。真真是气死我了,唉哟,不行头晕得很,木槿赶紧扶我进去。陈婆子,你在这里替本妃监工,务必要让大家将这里损坏的一花一草都修复了。”临走前,江语惜不忘吩咐其中一个婆子代替她监工。
只是,江语惜这头话才吩咐完,正准备要走,又被厨房的管事婆子给拦住了:“江主子,你别光顾着收拾这院子啊,厨房那边也是满地狼藉乱得一团糟,这到底要怎么处理江主子你好歹给婆子我说一说啊,还有今晚各个院子里的晚饭要怎么办?这些不尽快处理好,只怕过了晚饭时间还没有准备好饭菜,那些主子都是娇生惯养惯会鸡蛋里挑骨头的,只怕会不依。到时候要是闹起来,江主子这边煞费苦心要把今天的事瞒住王爷,只怕也是瞒不住了。”
管事婆子如此苦口婆心倒不是有多替江语惜担心,她只是担心自己而已。要知道这事儿一旦传开,人家江语惜是主子又深得王爷的喜爱,估计要是这事被捅出来也只要哭一哭流几滴眼泪,再诉一诉苦表表无辜不知情,事情肯定就要被揭过去了。到时倒霉的只会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像她这样的不大不小的管事肯定会第一个被推出去当替死鬼。
这里管事婆子还不知道江语惜和孙由由闹起来是为了什么事,这婆子只是很单纯地以为这纯粹是两个女人争宠引发的一场战争。
江语惜正头晕难受得厉害,恨不得立马就躺下休息,被管事婆子这么拦下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看的,免不了开口又是一顿斥骂:“没用的东西,本妃养你来何用啊?平日里从本妃指缝里抠钱就削尖了脑袋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怎么遇到今天这事儿就蔫了没主意了?真是个饭桶废物!”江语惜对着管事婆子劈头地又是一顿骂,接着实在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再不躺下就支持不住了,这才三言两语交待了管事婆子一番。
好不容易打发了管事婆子离开,江语惜在木槿的搀扶下回到房间,在贵妃软椅躺了下来。“我这头真是晕得难受极了,那么多奴才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那个贱人也是,平时那么能忍,怎么今日就忍不住了?哎,也幸好王爷今个儿不在王府,不然这事儿我可就说不清了。”江语惜一边揉着自个的额角,一边骂骂咧咧道。心里本就很不喜孙由由,有了今天这事对孙由由更是恨极了。
这里江语惜只知道埋怨和责怪别人,将一切不对推到孙由由身上,她自己倒是没有反省一下。这事儿原本就是因为她做事不厚道引发的,要不是她一心想借着克扣馨兰苑一众下人的月钱这事来打压孙由由,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事了。所谓坏人,便是这样,她们永远都会为自己找出这样那样的理由,告诉自己这么做是迫不得已,而别人就是心怀叵测。只允许她们害别人,别人如果反抗,便怒不可遏,若是反抗成功,倒把她们压下去了,那就更是恨比天高。浑不去想这一切都是自己挑起来的。她们中有些人也承认自己坏,不少人便将这个看做是真性情,以为至少这人敢说真话。却不知在坏人的观念中,她们坏也是坏的有道理的,别人坏那就不行。很显然江语惜就是这样的一个坏人!
木槿正在铺床,听完江语惜的牢骚话,免不了又开口说了几句宽慰江语惜的话。想到一个担心的事儿,木槿遂问江语惜道:“主子,眼下这事儿算是压了下来,要瞒住王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今天这事儿动静闹得可不小,王府那些女人本来就安排了眼睛在外面盯着惜语阁,肯定不会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些女人可都是聪明狡猾的人,只怕她们认真琢磨一下就会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到时她们要是为了争宠而把这事告诉王爷,王爷要是信了,对主子你的印象岂不是要坏了?”
木槿的担忧,江语惜何尝没考虑到?就是因为心有计较,她才会没有一丝担忧。“放心,不碍事的。正因为那些女人都聪明狡猾的很,她们才不会那么傻想借着这事儿来对付我。她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我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她们想借着这一件事就想扳倒我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儿,毕竟我不傻难道王爷真的问起这事儿我难道不会找借口解释?她们既然清楚这件事扳不倒我,而且以王爷对孙贱人的憎恶,孙贱人迟早是会滚出王府的,到时王妃的人选绝对非我莫属,那时空出的侧妃位置,她们谁想上位还不是得指望我帮着说好话?所以说,她们巴结拉拢我都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敢因为一件小事就得罪我?”
“主子果然想得比奴婢长远,也看得到大局。看来奴婢是白担心了。”既然这事儿不用担心,木槿索性也放宽了心来。眼瞧着江语惜一副蔫蔫的样子,不由加快手上的动作。
倒是江语惜想起什么,抬起头看向正在铺床的木槿,道:“木槿,不用铺床了,我在这儿躺一会儿就好了。王爷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你的脸肿成那样被王爷瞧见就不好解释了。赶紧的下去擦些药膏,我看你的脸一时半会也消不了肿,这几天就尽量待在房间里休息,日常这些事让木棉来替你就好了。好好休息,那些个活血消淤玉颜膏也别省着用,用完了尽管去库房拿去,这好好一张俏脸蛋可别因为省这点膏药而毁了。别弄了,赶紧下去吧,脸肿成那样我看着都心疼。”
江语惜说这话的语气倒真是心疼,虽然她为人狠毒阴险,平日里对下人们也不是很好,不过对木槿的感情倒是与别的下人不一样。一是两人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二是木槿对她素来忠心耿耿,为人也聪明很会替她办事,江语惜才会格外地疼木槿一些。就好比是从小养大的狗,既忠心又聪明还很会看家,作为主人对自己能拥有这样的一条狗自然是很自豪也很喜欢的,当然狗生病了不舒服了,主人自然也是会心疼的。
江语惜的关切,木槿自然是一脸感动。到底还是坚持着把床铺好,这才退了下去。
木槿走后,江语惜还是躺到床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色已黑,宇文厉正好也刚从外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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