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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寻死路


  北堂馨儿上身穿着一件紫色绣花绫罗纱衣,外套是西方玫瑰绸缎,领边绣着朵朵颜色艳丽的红花,手边有着淡淡的郁金香味,冰肌玉骨清晰可见,下身着红色牡丹褂裙,庄重又不失贵气,头上斜插着一支雕花金簪,同色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发出金银相撞的声响。

  原本苍白的面色,在冷梓玥那如女王一般嚣张的气焰过后,变成有些不自然的潮红,显然那是被气出来的。

  手指甲狠狠的掐进身旁伺候的两个婢女手臂里,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瞪视着初一跟十五,不允许她们发出一点点声音。

  “馨儿,你不要胡闹。”大皇子北堂赫奕阴沉着一张俊脸,他不知道为什么摄政王要帮助冷梓玥,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冷梓玥手中一定握着足以威胁到摄政王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那个女人真的很危险。

  也难怪,他的母妃常说,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毒。

  “大哥,你叫我怎么咽得下那口气。”新婚当天,不仅婚礼被阻止,还拆了新房,劈了喜床,更是将她气得吐血晕倒。

  试问,天下间有谁受过这样的侮辱。

  莫说她是一国公主,就算是平常百姓家的闺女都没有谁受过这种欺负,冷梓玥那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脾气古怪,不受任何人威胁的摄政王,竟然站在那个小贱人一边,怎叫北堂馨儿不怒,她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败冷梓玥所赐,而摄政王是帮凶。

  北堂赫奕看了看独自品酒的摄政王,从来没有人可以在他的脸上读出些什么来,他的心思深如海,莫测高深,由不得他不小心应对,“馨儿,听我的,早晚为兄自会为你出那口恶气。”

  生在皇家,并没有多少兄妹情份,临行前,母妃交待要他好生看着唯一的亲妹妹,否则他又怎会三番四次的劝说。

  “哼——”北堂馨儿别过头去,竟然谁都不愿意帮她,那她就自己帮自己。

  百里长剑紧握手中的杯子,看向冷梓玥的眸光晦暗不明,他就知道留下她的性命是个大患,现在她隐族的身份展现出来,各国皇室对她都有以礼相待,见君王亦可不行礼,何其的嚣张,狂妄。

  “啸,你跟她早已不是一路人了,北堂馨儿对你情深几许,相信你心中已然有数,本王也不多说什么。”庄妃昨晚对张啸说过些什么,百里长剑没有兴趣知道,他只知道,若是这两人联婚不成,他的计划就落空了一半。

  甚至,一切都要从头来过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张啸别过头去,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娶北堂馨儿,那不就是他这一生的使命吗?

  冷梓玥的风华万千,光芒万丈,已不是他可以靠近的,越是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就越是让他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陛下,馨儿有话要说。”北堂馨儿不顾皇兄北堂赫奕的劝阻,待舞台上舞姬退下之后,即刻起身走到宴会中央,目光灼灼的看向月帝。

  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冷梓玥,即使整不死她,也定要叫她脱下一层皮。

  “呵呵,馨儿有话就说,不必客气。”月帝迎视着北堂馨儿的目光,对于这个爱找麻烦的丫头笑得像个慈爱的父亲,幽深的眸光瞧不出真实的喜与怒。

  北堂馨儿转过身子,目光似淬了毒液一般直直的射落在冷梓玥身上,见她黛眉、明眸、皓齿、樱唇,一张绝色的脸庞,似仙的飘逸、清灵,却又揉合了妖的妩媚、妖娆,完全找不到笔墨来形容她的绝美。

  “陛下,馨儿想要挑战冷梓玥小姐,跟她比画。”音落,全场哗然,一个个皆瞪大了双眼,仿佛还有些不可置信。

  按照五大国的规矩,只有在玲珑宴举行之时,各国参赛的选手才有资格随意的挑战他国选手,输者是要受到惩罚的。

  比试与挑战,有着明显的差别。

  前者输赢皆可说成是切磋,后者输赢却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一般来说,失败者要无条件接受胜利者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不得拒绝。

  “你可要想清楚,挑战不是儿戏。”月帝敛起笑容,他并不在意这场挑战中,谁胜谁负,不过作为一国之君,他总得要有些顾及。

  锐利的眼眸看向冷梓玥,心中不由得一惊,那个浅笑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只一个侧脸也不禁要叫人屏住呼吸,火红的衣裙在阳光下像是渡了金一般,璀璨夺目。

  “馨儿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就是要以画挑战她。”北堂馨儿有力的声音再次坚定的响起,宁可死也不受辱。

  “据说,北寒国欣贵妃擅画,无论花草鱼虫,皆能画得栩栩如生,带着神韵,想必四公主也是尽得其母真传,若能展示一番倒也可行。”百里宸渊轻快的说道,声若流淌的溪水,清冷动人。

  这是宴会开始以来,血王为数不多的第三次开口,总是一语说中要点,毫不拖泥带水。

  皇太后不等皇上开口,抢先说道:“哀家也听说过,既然北寒国的四公主想要与吾朝之人切磋技艺,试一试又何妨。”

  阴谋家不愧是阴谋家,一句话就将两个女人之间的挑衅,上升到两个国家之间的挑衅,无论后人如何评说,她都讨好。

  “梓玥,你意下如何?”月帝目光柔和的看向冷梓玥,一直以来都在观察血王的他,自然发现,他的儿子对冷梓玥另眼相待。

  现在的她跟以前的她,差别如此之大,加上隐族的身份,跟渊儿倒也相配,且容他再观察观察。

  冷梓玥轻蹙双眉,她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跟皇帝的关系可以亲近到让他如此唤她,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挑战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加些筹码岂不是更有意思。”一扬袖,火红的裙角随风轻荡,粉色的唇瓣微微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浅笑嫣然的她,却让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上心头,心里瘆得慌。

  “你想要什么筹码?”北堂馨儿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她一定会打败冷梓玥的,母妃最擅画画,而她尽得真传,岂有输的道理。

  众所周知,她冷梓玥擅琴,可没有听说她还有别的本事。

  琴技比不过,难道她的画技还比不过她。

  “你可知道天下间用什么画出来的画最美最动人最勾人心魄吗?”笑意顿敛,清冷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北堂馨儿的脸上,既然她要,冷梓玥怎有不成全她的道理。

  新仇,旧恨,一起了结。

  “什……什么?”北堂馨儿喉头一紧,脸色惨白,双腿不自觉的打颤,这种感觉就好像那日在琼花林,让她想要不顾一切的逃走。

  额上的汗水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让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的惨白一片。

  “你不敢。”微微挑起眉头,冷梓玥嗤笑一声,胆子那么小,还敢招惹她,活得真是不耐烦。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的诡异,禁如寒蝉,只是呆呆的望着那一红一紫对视的两个人,谁的气势强,一眼就瞧了出来。

  百里宸渊抿了抿唇,修长的手指轻放在玫色的薄唇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以血入画,不仅能让画最美最动人最勾人心魄,还能让画拥有无上的魔力,见之难忘,引人入胜。”

  他是血王,天生嗜血如命。

  他终爱血一样的颜色,看到血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跳跃着,张扬着,无比的亢奋。

  小家伙,你也一样的嗜血如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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