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浓汤
没有过多久,李二狗就借话慌张的离开,没人会去多理会这个小角色,但很显然,小气巴拉的三殿下已经不顾是否会辱没身份的,将他给惦记上了。
三人围在火堆边吃饱喝足,他果然真的悠然吃下了一大块肉,脸色如常,不见丝毫勉强,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
端木恬看着,却不禁有些担忧。
他真没事吧?
等他们慢悠悠吃完之后,夜已经深,他们进了屋里稍作整理便各自睡下休息,打算先在这儿休息一晚,等明日再上紫霞山。
“修染,你没事吧?”
她站在床前,俯身看着仰躺在床上的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想要看点什么出来。
实在是他今天突然性情大变的说要吃肉,而且还真的吃得津津有味,让她忍不住的担心,生怕这个地方刺激到了他,让他想起某些不好的事情。
他眯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在享受着来自恬恬的亲昵抚摸,然后略微坐起侧身以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则将她拉入了怀中。
轻贴着她的发丝摩挲,说道:“别担心,没事的。”
“真的?”
“嗯,久别此地,又再一次的回来,我发现除了觉得欢喜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不好情绪,当年在紫霞山上的事情,也有些记忆模糊,记不大清楚了。刚才吃了不少肉,亦没觉得有什么负担,只是或许太久没有吃,那味道并不是很好,现在肚子有点不舒服。”
她在他怀里抬头看他,看到他嘴角含笑,目光轻柔,真正的坦然流露在她眼前,忽觉得心更着莫名的荡漾了一下。
翻身坐起,坐在他的身边,笑着伸手轻按在他小腹上方,说道:“谁让你一下子吃那么多?先不要马上睡觉,等消化一下吧。”
“嗯,我也觉得不必马上就睡,不如和恬恬一起做一些睡前的运动。”
他的目光晶亮,灼灼看着她,然后伸手又将她给搂抱了过去,翻身压到下面。
这几天忙着赶路,又有个步烟公主在旁边,他都许久没有跟恬恬亲热了,憋得慌!
此刻,他将她抱了满怀,压在身下,不禁满身心的情动,整个人都灼热燃烧了起来。
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她的脸,一路往下亲吻她的脖子又往上吻住了在昏暗中都能见粉润光泽诱人的唇,不住厮摩捻转吮吸,探入到她的口中游离扫荡。
端木恬在他的怀里,不禁轻微的颤抖着,觉得这一刻忽然天地倒转,浑噩中恍惚,满满的全都是属于他的气息环绕,让她不由得沉溺了进去,伸手抱着他,手从他背上轻轻拂过,也带起了他的一阵情难自抑的战栗。
房内的气温迅速升高,从窗外溜进来的夜风也吹不散这里的灼热丝毫,在房里盘绕一圈之后又出去,亦带上了一点热烈。
罗衫轻解,锦袍落地,窗外倾泻进来的月光找在地上,反映出床上的隐约春光,然后垂挂而起的蚊帐忽然断了束缚,悠悠的飘然落下,遮住了月光的偷窥。
一室暧昧旖旎中,响起他绵绵绕绕的轻声呼唤:“恬恬。”
“嗯?”
“以前怎么从不曾听你提起过,你差点就跟人订了亲?”
“哪里有差点订亲?那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嫁给那么个地痞无赖?”
“那倒也对,有了本王这般优秀的男人,那种小角色根本就连被恬恬你多看一眼都不配。”
“臭美!”
臭美的某人朝她一口咬了下去,咬得她不禁轻吟一声,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仿似灵魂都因此而飞上了半空飘荡。
他轻笑着,似乎对如此成果十分满意,并不遗余力的继续咬着。
她忽然翻身,调转了两人的位置,不禁娇喘吁吁,带起的胸前起伏与他厮摩,摩得三殿下越发心神荡漾,连魂儿都快要飞了,然后听到她轻喘着说道:“我要在上面。”
“好!”
爱妃有此要求,他哪里会有不满足她的道理?
垂落的蚊帐荡起旖旎的涟漪,隐约可见其中人影起伏,美不胜收,就连天上明月也禁不住羞涩的躲进了云层之中。
次日,三殿下一早就满身神清气爽的从房里出来,恬恬却一直睡到天大亮才起床,一出门就看到顶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的步烟公主蹲在院子里,带着她的蛇在晒早晨的太阳。
听到身后响动,她转过头,冷冷的,又似带着那么点怨念的看了她一眼。
端木恬不禁被她看得很不好意思,暗自想着昨晚上应该没有太大的响动啊,她家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也是十分不错的。
她却忽略了步烟乃是羽族公主,自小在那丛林中与各类虫蛇野兽为伍,也训练出了如野兽般的敏锐感觉,眼力听力皆都是异于常人的好,所以昨天晚上,她真正是躺在他们隔壁房间里,辗转那个反侧,反复那个无眠啊!
更让她抓狂的是,正逢青春萌动的她,听着那旖旎的动静,竟也有些情不自禁的动了情,让她羞愤之下差点没冲破两个房间的那面墙壁,将隔壁那对不顾旁人感受的混账夫妻剁碎了喂她的蛇!
面对着步烟的冰冷又怨念又愤恨目光,端木恬都觉得有那么点扛不住,便索性偏转了视线,看到那个在厨房里不知忙碌什么的身影,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身后步烟的目光还紧紧跟随在她的背脊上,她浑然未觉,进入到了厨房里面,凑到某个一大早天未亮就起来了的人旁边,道:“你在做什么?”
灶上一锅汤,正在“咕噜噜”的冒着泡,浓郁的香味从那一个个破碎的水泡里四溢出来,勾动着人的唾液分泌。
他站了起来,脸上有着一抹长长的黑色痕迹,是不小心沾染上的灶灰,落在他脸上被不经意间的轻轻抹开,从鼻侧抹到了耳旁,一个优美的弧度,为他的尊雅添了一抹亲萌,端木恬看着,不禁觉得好可爱。
于是她不禁弯起眉眼微微笑了起来,笑得他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但也并没有多疑问,而是伸手拿起一个干净的碗,从那锅里舀了一碗浓香扑鼻的汤,递到她的面前,说道:“尝一下,不知味道如何,是否合你的口味。”
“你一大早的起来,就是来做这个的?”
“嗯!”
她接过,将碗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几口气,然后小心的喝了一点。
滚烫的浓汤流入口中,浓香在口腔中四溢,她忽然皱了皱眉。
君修染一直看着她,见此不由紧张,道:“小心点,别喝那么急,还烫得很呢。味道如何?”
最后那一句满含他的期待,而她则将那口汤含在嘴里,等它稍微凉了些才缓缓咽下,不禁呼出一口气,舌头有点麻。
“不错,就是有点甜。”
他呆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那碗汤,再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那一锅汤,忽然托着下巴一脸沉思,道:“甜?我没放糖啊。”
“那你放盐了吗?”
“放了。”
“哦,那你把糖和盐弄混了。”
“……”
看着他那倏然如遭雷击的表情,端木恬心情愉悦的勾了勾嘴角,捧着那碗汤继续喝。
吹气,入口,落喉,顺着食管进入胃里,那暖意四散开来,连左边胸口都跟着暖暖的。
“这汤不好喝,别喝了!”
他伸手便来拿她的碗,眉宇间一丝懊恼和可惜。
端木恬轻轻一让,就让开了他的手,说道:“不会,味道还是不错的,就当是喝甜汤。”
他的手落在空处,抬眸看着她,眨了下眼,忽然更凑近过来,盯着她手中的汤,问道:“真能喝?”
“能。”
“那我也尝尝!”说着他便直接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汤。
然后他忽然猛的转身,“噗”一下将汤全部都又喷了出去。
这是什么味道?甜的,还酸的,又有点辣!
这完全不能喝啊!
他连忙转身,强行将端木恬手中的碗夺了过去,灭了灶内还在燃着的火,“砰”一声将锅盖上盖子,一副打算要将其封印的模样,再然后才转身回到了她的面前,说道:“等回京之后,我再为你重煮一锅,”
端木恬透过他的肩膀看了那锅一眼,他当即偏移身子遮挡住了她的视线,眉宇间的懊恼更浓。亏得他还想给恬恬煮一锅,结果真是糟糕透顶!
其实他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吧?看那汤的色泽多好,香味多诱人!就是不小心放错了调料而已,所以等下次,绝对能熬出一锅极品好汤来!
他如此想着,便也略微释然了点,但见恬恬的表情,她莫不是还想去尝尝那汤的味道吧?
可千万别!好喝不好喝还在其次,万一喝坏了肚子,可怎么办?
端木恬被他强行隔绝了视线,只能看他,嘴角抽搐着一副忍不住想笑又不好意思当着他面笑出来的模样,看得三殿下不禁牙痒痒,当即二话不说,低头直接亲了下去。
“唔,坏蛋!”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两人唇缝间溢出,轻忽忽的空中飘啊飘,直挠人心尖。
厨房门外,院子里,正陪着喝醉的小蛇晒太阳醒酒的步烟公主侧过头,托腮冷冷的看着这边,眼眸之中一片阴火闪烁。
这两个混账,还有完没完了?
那两人却是在厨房里面光明正大的你亲亲我,我亲亲你,亲得不亦乐乎,哪里有空去管门外院子里阴火缭绕,恨不得命令蛇群来狠狠撕咬他们的步烟公主?
是喝不成了,他们简单的解决了早餐问题,就动身上了后山,往紫霞山而去。
此刻,天边的骄阳才刚跃出地平线,在空中不遗余力的散发着它的热烈,三石村的村民们早已经起来到田地里去干活儿,女人们在河边洗衣服,聊天,也有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做着针线活的,十分热闹。
今日她们的话题一直就围绕着端木恬转,怎么也无法偏移到了别的方向,说她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好看了,说她真是好命竟嫁给了一个王爷,说她现在可好,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却不知怎么突然还回来了,说她的王爷夫君,怎么也长得那么好看……
三石村的那条河,是从后山汇聚蜿蜒而下的,就在山脚附近的那一段特别平坦,所以大部分人都会每天跑到这里来洗衣服,洗菜洗别的什么东西,孩童们还会跑这里来摸鱼捉虾捡螺蛳,所以也是个很热闹的地方。
端木恬他们要上后山,恰好是要经过那里的。
“哎,还是人家端木丫头最有出息,生意做得好会赚钱,现在更是嫁给了个王爷,真正是了不得。”
“我说人家金贵的王爷,怎么竟会娶我们这种小村子里出去的姑娘?莫不只是个小妾吗?”
“就算是小妾,那也是王爷的小妾啊,依然金贵得不得了!”
“你们看昨天他们过来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个姑娘呢吗?你们说那姑娘是什么人啊?”
“哎呦瞧你这话说的,跟在王爷身边的,那当然也是王爷的妻妾了。”
“可与王爷同骑的,是端木丫头呢!”
“那难道是丫鬟,或者端木丫头更受王爷的宠爱?”
“端木丫头真有本事!”
她们蹲在河边洗衣服,聊天,浑然不知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三个人,步烟公主正目光阴森的盯着她们,无奈她们竟依然毫无所觉,这个反应,也真是够迟钝的。
丫鬟?小妾?!
旁边有两人,正轻声说着:“妾身承蒙王爷垂怜宠爱,真是三生有幸。”
“爱妃你错了,应该是本王能得蒙爱妃的垂怜宠爱,才是真的三生有幸。”
这对毫无眼力见,不会看人脸色的无良夫妻,尚在打情骂俏,并不出意外的接受到了来自步烟公主的森冷目光,那寒泠泠的让人毫不怀疑她下一秒就真的会放蛇咬人!
不过可惜,她的蛇好像还在醉酒之中,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况且就算清醒了过来,似乎也不敢接近君修染这个大恶人呢。
毒蛇,也是欺善怕恶的啊!
那一群女人还在热烈的议论着,言语之中无不透着对端木恬好运的羡慕,对她们来说,六十里外庆丰镇的镇长便已经是仰望的存在,所属县令大人更是如天一般的大,所以根本就无法想象出来自京城的王爷,究竟尊贵到了何种地步,只觉得,仰望中的仰望,比天还大。
就在这一片议论纷纷之中,忽然角落里一个冷峭的声音响起:“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少在那里胡言乱语!恬恬可不是什么山野民女,她不过是早年沦落到咱村子里来罢了,她真的身份可金贵着呢,跟公主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的!”
所有人都顺着这话被吸引了过去,端木恬也转头看去,看到蹲在那边洗衣服的翠花阿婶,不禁勾了勾嘴角。
翠花阿婶脸色有些不好看,显然是因为这些人的言论让她觉得不高兴了,冷冷扫过这些人,又冷冷的哼唧了一声,说道:“端木王府听说过没有?在几百年前跟随咱大炎的开国皇帝一起打天下,被封为亲王的那个端木王府。恬恬她可是端木王府的郡主,皇上亲封的,一般的公主都没有她尊贵。”
河边忽然就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翠花,被惊呆了。
她们其实压根就不知道什么端木王府,她们一辈子都在这个小村子里面,最远到过的地方就是庆丰镇,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翠花又从她们的身上扫过,神色之中难掩一丝得意,一种比其他人都有见识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然后她的眼角忽然瞥到了旁边的几个身影,连忙转头看了过来,一瞬间就眼睛也亮了,连还浸在水里的衣服都不管,顺水飘走也顾不得去抓,而是迅速的站了起来,欢喜的说道:“这不是恬恬吗?我昨晚上听说你回来了,本想去看看的,但又看天色不早怕打扰了你们,才没去。刚才还想着过会儿去你家院里看看呢,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众人于是又顺着她的话转过了头来,看到了站在她们身后的三个人,纷纷脸色愕然又有些尴尬,尤其刚才言论得最欢快的,悄然收拾起了东西,似乎打算要溜走算了。
“我们想上山去看看,经过这儿听见似乎很热闹,便停了下来。”
翠花看了旁边那些女人一眼,又看向端木恬,说道:“别听她们瞎说,她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就会瞎说而已!你们这大热天的上山去做什么?可是要小心蛇虫那些东西,什么时候再下山?午饭要不阿婶给你们准备着?”
翠花阿婶显然是要更自在一些,因为这两年她也去过京城两次,先前便已经见过君修染了,虽还有些拘谨不敢太靠近过来,但总算没有太惶恐僵硬。
她说着,又躬身朝君修染行了个礼,说道:“民妇拜见三殿下。”
端木恬看了身旁的某人一眼,又看着她摇摇头,说道:“不必麻烦,我们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下山,阿婶你去忙自己的吧。”
“哦,这样?那你们可要小心些,这大热天的,那些个东西都爬出来了呢。”
有步烟在,还怕那些蛇虫?
端木恬点了点头,又看了那些或好奇打量或小心窥视的女人们一眼,然后便转身上了山。
身后,翠花目送着他们上山,然后被那些女人们给围住了。
没人发现,有个人影跟在端木恬他们后头,小心的跟上了山。
三人上山后便直奔那视线所及最高耸的山峰,那被附近村镇的百姓视为禁地,有着许多猛兽横行的紫霞山,在现在的这三人眼里,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端木恬带路,在山林中穿行,朝紫霞山过去。
步烟的那条彩色小蛇似乎终于酒醒了,从她的袖子里面游离了出来,似乎也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它忽然转头朝着他们的身后“咝咝”发出了警告的声响。
步烟当即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将它安抚了下来,然后抬头看前方两人的背影,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吗?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端木恬走在最前面,闻言随口说道:“我小时候就是在下面的那个村子里长大的,时常跑到这山上来,那时候功夫不好,前方的那紫霞山就是个危险的地方。”
步烟只挑眉,完全不明白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端木恬背对着她,莫名的弯了弯眉梢,继续说道:“有次不慎上了紫霞山,乱撞之中到了一个地方,那里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特别明媚,青草茵茵,流水潺潺,鸟语花香,宛如仙境一般的美好。”
“然后?那里面有什么?”
“当然是有宝藏,我当时年幼体弱,只能带走一样,还剩下很珍贵的宝物在那里呢。”她说着,不禁侧头看了安静的走在旁边的某只殿下一眼,他正嘴角含笑,笑得暖融融,让人看着不禁春情荡漾。
步烟又挑了下眉,她可一点都不相信端木恬的这一句话。若真有宝藏,会如此无所顾忌的带她一起过去?
这个人,不管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吧。
“宝藏?什么宝藏?”
“宝藏当然就是宝藏,金银珠宝玉石翡翠,要什么就有什么。”
身后的他们经过的山林里忽然发出了一个细碎的声响,有人的呼吸忽然急促了些。
前方三人似乎压根就没有听到身后的响动,还在一路往山上行走。
背对着身后,端木恬忽然撇了下嘴角,君修染握着她的手,屈指在她手心里骚了骚,微眯起的眼中,是一片淡然凉漠,勾起的嘴角透着轻蔑和不屑,还有对于尊贵被轻慢的冷酷。
这世上,真的是有人不知死活呢。
不过是个地痞无赖,他何等身份,岂会将其放在眼里?尽管因为那传说中的差点跟恬恬订亲而让他小气巴拉的惦记上了,但其实本也不欲跟这种人为难,却没想到他这么急着送死。
他一手牵着恬恬,另一只手忽然对着空气做了个手势。
山林中似有轻风凭空而来,然后又无声无息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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