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乱作一团
彪叔用手指着石榴，摊主把挑好的石榴装进塑料袋，只有一次摊主没有听彪叔的，他替彪叔挑了几个。
彪叔左手拿着塑料袋，右手递给他一张五十的钞票，接过找回的钱，正欲转身要走的时候，街角上出现了几个人。
彪叔马上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几个人身着黑色的风衣，鸭舌帽压得很低，以免被人认出。
彪叔的快速反应，使他们吃了一惊，彪叔丢下水果和找的零钱，向汽车奔去。
按他的年龄和块头，这速度确实是惊人，他边跑边喊。
“如家，如家！”
就在这时，有两个已经拔出手枪开火。
芙蓉大街。
太阳已经深垂。
地面有些结冰。
夕照映在地面上有些微的刺眼。
彪叔在路上快速的跑着，但是肩膀仍然被击中了一弹，他感到像受到重锤猛击一样，但他仍挣扎着往前跑。
地面微滑，使他的脚步有些迟缓。
接着又有两颗子弹打中他的臀部，他四肢张开，扑倒在地。
几名枪手赶紧过来，避免踩在滚动的水果上，想把彪叔击毙，林宗彪呼唤如家几秒钟。
如家冲下汽车，忽然出现，几名枪手又匆匆地朝躺在地上的彪叔开了几枪，一枪打在腿肚上，一枪打在胳膊上。
虽然这两处伤最轻，但是血流如注，形成一摊摊的血。
彪叔失去了知觉。
如家听见父亲呼唤她的名字的时候，紧接着又听见了两声枪响。
她冲出车门，看见血泊中的父亲，吓呆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她甚至没有想到会这样。几个杀手完全可以把她打到在地，但是她只不过是个女人，而且时间不短了，他们需要立刻从街上消失。
街上空空的，只留下如家和彪叔流血的身体。
原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全走散了，有的躲进门房里，有的抱头躲在墙角里，其他人则挤成一小堆。
再也没有哪个黄昏比今天的这个更长了，如家不停地给父亲止血，她的手臂都快酸了。
看来她的全部努力毫无成效，父亲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始终未干，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湿得更透、粘的更老了。
如家跪在那里，忽而左边，忽而右边。
如此反反复复。
躲起来的人们陆续出来了，看见林如家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她似乎吓傻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父亲脸朝下躺在马路上，躯体浸在血泊中的躯体，人们感到震惊。
有个人觉得她有点精神恍惚，走过去把她带到马路一边，让她坐下。
一群人开始围着彪叔的躯体。
第一辆警车来了，人群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紧接着是记者，摄影师，开始抢拍照片。最后来的才是救护车。
之后，记者把注意力转向林如家。
这时林如家嚎啕大哭，一个奇怪的场面。
“她那粉团似的一张干净的小脸，精致的鼻子和饱满的嘴唇上都沾满了鼻涕。
人群中的一位警察走过去在如家身边蹲下来，开始提问一些问题。
如家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隐瞒了自己的真性情，克制了自己的脾气，做性情温柔状，因为，只要警察一提问她，她就羞愧抑或是害怕的哭起来。
他们仍认为她处于恐慌之中，说不出话来。
警察从如家的钱夹里拿出证件后，招呼了几个人，把如家推进一辆小轿车里，这辆车一开走，通讯的车也跟着走了。
只有几个余下的摄影师仍然继续再拍周围的一切。
在林宗彪被击后的一个小时内，林峰共连续接到四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一格警察局的朋友刘益良打来的。
他在警车到后的第二个时间到达出事现场，电话里他对林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可以听到我是谁吗？”
“可以听出来，你说吧。”
林峰睡了个懒觉，精神饱满，黛莉把她叫来听电话。
刘益良直截了当地说：“十几分钟前，彪叔在办公室门口遭到枪击，人还活着，但是伤势很重，已经被送往医院，如家被送往公安局分局了。
从分局出来之后，你最好找个医生给她看一下，她的情绪有点不大对劲。我现在去医院，帮助询问彪叔，如果彪叔可以说什么，我会随时告诉你新的情况。”
林峰惊呆了，站在一边，不说话。
黛莉发现丈夫林峰的脸涨得通红，目光、表情呆滞，她低声问：“出了什么事？”
他不耐烦地对着妻子摆摆手，示意她住嘴，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对着手机说：“你肯定爸爸没有生命危险？”
“是的，虽然流了很多的血，但是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严重。”
“谢谢，你干的不错。”
林峰挂上电话，强迫自己坐下。
屋里还没有开灯，显得有些幽暗。
林峰强迫着自己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容易犯得毛病是不仅易发怒，还武断、不理性。
这时候，这些毛病都是会坏事的。
现在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与洪一忠取得联系。
他还没有拨打手机，家里的座机就响了，是家族的一个高层打来的，他在办公楼上看见了这一切。
彪叔中了枪，被打死在街头……
接着第三个电话又响起了，是当时摄影的记者，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林峰把电话挂死。
洪一忠家里。
一忠妻子李雅正在接林峰刚打来的电话。
“洪一忠回家没有？”
她回答：“没有。”又说再过半个小时可能会回来，她在等他回来吃晚饭呢？
“回来让他给我电话。”林峰说。
他放下电话。
他想彻底的思考一下。
想想处在同样的环境中，爸爸应该会怎么做……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胡三刀的进攻。
除非有人撑腰，否则，他是绝对的不敢暗刺父亲这样的人。
这时，电话第四次想起。
打断了林峰的思绪。
电话里的声音低沉而柔和：“是林峰吗？”
“正是。”
“洪一忠在我们这里。三个小时以后我们会放了他。
他会带着我们的建议回去。在他未到家之前，请勿冲动用事，否则带来很大的麻烦。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现在我们都要明智些、聪明些，你那有名的炮筒子脾气可不要再发作了呀。”
声音有点嘲讽的意思。
林峰的眉头有点皱紧。
但是没有发作。
声音有点像胡三刀。但是不能确定。
林峰故意用低沉、忧郁的口吻说：“我等着。”
听到对方挂了电话，他才看了一下手里的表，知道半个小时后洪一忠可能要回来。
他蹲到地板上，双眉紧锁，愁容布满了整个面容。
黛莉问道：“峰，怎么了？不高兴吗？”
他平静地告诉她：“老人家中枪了。”
看着妻子那张此时变化多端的脸，他粗声地说，“不用担心，他还活着，不会有什么事。”
他没有把洪一忠的事说出来。
电话再次响起。
是洪大可，这个聪明人气喘吁吁地说，“老爷子的事情知道了吗？”
“知道了，但是还活着。”
过了一会儿。
洪大可万分激动地说：“感谢上苍。”接着他焦急地说，“你肯定吗？我听说他被打死在街上了。”
“他没有死。”林峰仔细听着洪大可每一句话里字的强调，感情似乎是真实的，但是这个聪明人的职业本身就是做个好侦探、好演员。
“林峰，你可要当心了，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到我父亲家里来，把胡伟也叫来。”
“就这些吗？要不要派一些人到医院和去你家里？”
“不用，只要你和胡伟就可以。”
对话中断了好一会儿，洪大可明白了。
为了显得自然一些。
林峰问道：“胡伟当时在哪里？他在干什么？”
话筒里再也没有呼吸的声音，李大可谨慎地说：“胡伟的母亲病了，每次都很重，每次都电话胡伟，这个月她的母亲老病。”
林峰的眼光闪了一下，马上警觉起来，问：“这个月他一共请了几次假？”
“大概四、五次吧，好几次我问林如家小姐，要不要换个保镖，二小姐说没有理由换他，都七八年了，从没出过事。”
“是啊，一定要把胡伟叫来，不管他母亲病得多么的重，明白吗？”
不等答复，他就把电话挂了。
黛莉默默地坐着，一动不动。
他望了她一会儿，低声说：“如果自己的人来电话，让他们打父亲房里的专线，如果是外来人的电话，告诉他们你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是洪一忠的老婆电话你，就告诉他，洪一忠有点事情，推迟一会回家。”
他想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们的人要住在这儿。”
看见黛莉脸上的沮丧的表情，他不耐烦地说：“你不用害怕，我让他们来的，如果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就打专线电话吧。”他径直走出房间。
黑夜已经降临，腊月的寒风吹打着这条林荫小道。
夜间行走，林峰一点也不害怕。
这四栋小别墅都属于林家的，最后面一栋住着家族的雇员和他们的家属。
一栋底层住着年轻的单身汉，上面是林峰和黛莉；彪叔住了最小的一栋；前面一栋是最大的一栋，都是住了家族的保镖和亲信，一楼作为会客用的。
三小姐林如诗的卧室就在这栋楼上，有时回来她会带着良妈住在上面。
这条芙蓉小道围着的几套别墅是一座坚不可摧的一座城堡。
林家的所有房子，都戒备森严，上面的灯把四周照得通亮，使得在林荫小道上潜藏的任何企图都不能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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