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赤裸面对

　　小娇立刻转过头来，画上画的就是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人，只是匆匆地走路，看不见脸部，但是只凭轮廓小娇也知道她是谁。

　　她立刻看着刘姐问道，“你怎么认识她。”

　　“我几乎每夜都见到她，吓死我了，我几乎寝食难安。”刘姐说到这里，睁大了嘴巴，并捂住嘴，她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她发现小娇和李医师都在看着她，听她继续往下讲。

　　事态发展到了这里，刘姐发现了自己的失言，站起来说道，“我有事，先回去了。”

　　这句话说完，头都没有回，转身离去。

　　此时小娇已经完全明白了，刘姐之所以疲惫的原因。但她不能再说什么。她也不愿意谈下去。

　　“我也有事，先走了。”

　　小娇说完，不等李医师回答，转身离去了。她不愿意再谈下去，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她和悦菲的约定。

　　她像往常一样回到卧室，穿过两间卧室之间的书房。

　　一般在这个时候她会去给莹莹道晚安的，但是今天不用了，莹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睡了，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未苏醒的少良。

　　看来莹莹是真的爱着少良的，以前真的是对不住莹莹了。小娇这样想着，倒是有一种内疚感，如果可以让少良醒来，自己怎么着都是愿意的，可是如今自己也没有办法，即使没有办法，小娇也非常的清楚，唯有自己可以救得了少良，其他人是没有办法的。

　　小娇站在莹莹的床前，沉思了片刻。难为莹莹了。不知道少良醒来之后，会做何决定呢？只要自己离开就好了。

　　小娇看着莹莹床头那半露出的少良的照片，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这就是莹莹的秘密，始终没有让小娇去碰过，小娇也一直小心翼翼的。如今全公布了出来。但是已经毫无意义了。

　　小娇走到自己的床前，毫无睡意，怎么也睡不着。她最挂念的是少良，三炷香的功夫。很快的，小娇想着，倒不如去医院看看少良。

　　小娇想到这里，走下楼来，直接驱车前往。

　　夜里的风凉凉的，带着露水的味道钻入鼻间。小娇感到此时睡意全无。脑子越发的清醒，即使是在夜间，小娇也能清晰的判断出一些东西。

　　夜里行车是很快的。小娇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停下车。由于上次的教训，其实这个时候再来这里她是害怕的。

　　有些东西，小娇已经见怪不怪了。

　　医院里也并不寂寞，此时半人高的花枝茂密，在夜色中舒展，将月光遮得微弱微弱。小娇约摸黑走了十几米，她害怕走错地方，她清晰的记得少良在哪个病房。

　　这栋楼房两边都可以上去，一边必须经过一个小娇不愿意经过的房子，因为上次就是路过了这个房子出的事。

　　另一边小娇没有走过，她又怕走错了。所以小娇就这么着大着胆子踏着上次的路往上走。

　　小娇正在往上走着。

　　忽然，一阵微弱的声音传入耳畔，似有人在哼哼。

　　小娇愣了愣，也许是病人痛苦至极，也许是有人哭泣？还是不要想了。

　　小娇捏住了自己的金表，她已经深信不疑，她的这个表是完全可以辟邪的了。小娇低低地从一角的台阶走到上面去。

　　有间房子，白纱层层，全都放了下来，在夜风中摇曳。透过纱帘，里面似有人在动，似乎又好像是病人的家属，好像又没有什么，好怕的。

　　小娇感觉自己虚假一场。刚才后背的汗都出来了。

　　一阵折腾，小娇终于找到那个病房。

　　她没有直接进去，她怕这样不好。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窗帘没有完全的合拢，小娇只能借着缝隙往里看，里面微弱的光透出来。

　　莹莹正坐在床前，她一直在摸着少良的手，莹莹眉头紧皱，似脸上带着泪水。只是几天的功夫，莹莹瘦了很多。

　　此时莹莹神情上的变化小娇全明白了。此时小娇倒感觉有点内疚。

　　这事之前的分手风波，莹莹始终没被压倒，她一直没能忘了少良，这次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她坐在那里，一直显得那么温柔和耐心。这也许真的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也许苏醒后的少良会忘记过去和小娇的感情。也许会回心转意，如果那样对莹莹倒也是公平的。也是小娇所希望的。

　　小娇神情地望着屋里的一切，两手心相对着，不停地弹来弹去。她知道这件事谁都不会走出去。可是，这件事留给小娇的悲哀，小娇是永远也不能说出来的。甚至不能向外人诉说。

　　一只猫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嗖的一声，从小娇的身边窜了过去，小娇吓得尖叫了一声。

　　正在里面全心注视着少良的莹莹，听见叫声，快速走了出来。

　　小娇正在惊恐中，还没有缓过神了。

　　莹莹看见小娇，露出不悦的神情，不过仍然客气地说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莹莹撂下这句话，就转身回了屋子里，此时的表情仍然是不欢迎小娇的。

　　小娇此时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幸亏是黑夜，而且莹莹也看不见自己的脸。莹莹的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刺进自己的心里。

　　不管欢迎还是不欢迎，小娇此时只能跟着进病房，因为她不敢出去了，尤其是再走刚才那条路，还不如等明早天亮的时候再走。所以也只能跟着莹莹进了病房。

　　小娇一进屋子，就装作专心地看着莹莹，并留心地感觉着莹莹的情绪波动。是再大骂她一顿还是已经生过一段时间的气了。

　　莹莹看着她进来，只是指了指一个空着的病床，示意小娇坐下。

　　等她发现莹莹其实并没有那么恨她的时候，小娇松了一口气。只是她看见躺着的少良，露出失望难过的神色。

　　莹莹做下去在摆弄着她的指头，想说什么，但又羞于开口。小娇只是在床前蹲下默默地看着莹莹露出担心的神情，接着轻轻掰开她那动弹不停、软弱苍白的指头，握住她的双手，她觉着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便轻声的问道，“你恨我吗？”

　　听到这句话，莹莹犹豫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虽然温柔的眼睛，但是射出的光却是冷冷的，说道，“你说呢？”

　　莹莹说完这句话，小娇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要是有个地缝自己非钻进去不可。

　　“我……”小娇说到这里，她住了口。稍许向前探出了身体，把手放在莹莹的肩上，理了理她微乱的长发。莹莹没有拒绝小娇的这个动作，大概真的不是很恨小娇。也可能是这段时间疲惫所致。

　　小娇心里再次轻松了一下。不过，只是莹莹那副沉默可怕、无可奈何的神情，小娇的心一阵阵的痛着。

　　“其实我不想见到你！”莹莹忽然之间抬起头，忽闪着她那对温柔的大眼睛说着。

　　“莹莹姐姐，你不用说了，我很明白。”小娇无力地低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在接受班主任的训斥。然后继续说道，“我希望经过这件事以后，你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以为我们还会重新开始吗？”莹莹忽然之间问着小娇，“他说他已经有了别人，那是一个天使般可爱的姑娘，他非常爱她，他一定要和她在一起！这都是原话。”

　　“姐姐。”小娇叫着。

　　“不要这样叫。”莹莹叫着，“你以为你的出现他还会记得我吗？他喜欢谁我不生气，我生气的是，他的所谓的天使竟然是我的好姐妹？你让我如何受的了呢？”

　　“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那么多的帅哥，那么多的靓男，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少良？我觉着我给你的钱够花，我把整个公寓几乎都给了你，你还去上课，你说你不为了赚钱，我现在明白了，你是为了少良！你可以早告诉我，我可以让给你！你不用天天让我晒幸福，背地里却这样的做事。你让我如何原谅你呢？你觉着你做的很对？”

　　莹莹说完这番话，小娇感觉再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对她说，只是看了看少良。

　　他躺在床上，身姿舒展而修长。柔和的灯光映照着他如玉的面庞，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唇上润泽，泛着氤氲的润红。根本不像是沉睡，而像是故意在和谁开玩笑。小娇的心里痛痛的。

　　莹莹看到这里，也不再说话。

　　小娇更觉着此时无法在开口，只是站着不吱声，又等了一会儿，方才说出话来，“莹莹，对不起！”

　　小娇克制着自己，试图在临别时和她再说几句比较得体的话，“我希望你过得好！”

　　小娇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全部只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莹莹姐，一直以来，我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原来我很糊涂。”小娇总共就挣出了以上这一句话。并期待着莹莹可以说些什么。

　　“是你的，怎么着都属于你……”

　　“如果有一天，我的轻率和愚蠢的行为被你忘了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记得我……”小娇感到自己的嗓子堵塞了，眼睛润湿了，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莹莹停顿了半天，才说出几个字。

　　“这句话，我也很想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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