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亦梦似幻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小娇一想到这样就感到恶心，真不愿去想那件十分明显的事情。

　　小娇对于今天发展的事情几乎已感到恐怖，那就要看自己是否小心谨慎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顾英？她只是这么跟着，其实真正找的是慕管家，但是慕管家好像一直在躲着自己，不和自己多谈，只是偶尔打招呼。

　　小娇感觉此时自己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在相家转，最好找个密室，她知道这是痴心妄想，但是还是这么转着。

　　小娇从一间屋子里走到另一间屋子里，顺便也看看顾英走了没有。经过一早晨的烦虑焦急她也没有发现什么。

　　在走到少良门口的时候，感到自己已筋疲力尽，她知道付师傅这几日一直在少良的房里，但她此时绝不可以让自己停下来，她的心狂跳着，他最怕付师傅这时候出现。她已经确信他在跟踪她。

　　正如小娇想的，他的房门开了，他扔下烟卷，双手随便地插在他质地尚好的休闲裤袋里，这身装扮都是少良的，连吸烟的动作都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装扮少良。

　　他走到小娇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娇的脸。

　　天气异常闷燥，小娇此时已经完全支持不住了，疲倦地蹲在他对面的地上，他就那么贴着她的脚尖站着，小娇不得不去想少良。

　　她此时感觉自己什么也不想说，只是转过身去。虽然再一次挣到门口，但最后不得不回到挨着他的房间最近的休息室里，在靠进门边一张沙发上躺下来歇息。

　　屋子里静悄悄的，可以听到许多的鸣虫在敞开的窗外低声浅唱，感到很舒适。

　　小娇感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疲惫了，不由得合上眼皮，逐渐进入一种奇异的状态。

　　这种状态很特别，既不象是清醒着，因为对四周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又不像是睡着，因为可以感觉自己是在休息。在这种状态下，小娇感到自己那活跃的思想开始自由奔放，而那疲倦的身体则在静息，于是恍惚中，或者幻想中，好像看见了少良和很多人。

　　在其他许多人当中，那些人的脸看不清楚，一群人围绕着少良，他们把他绑在柱子上，他们脱去他的衣服。

　　此后是一团团烟雾向这些人弥漫过去，最后触动了他们。

　　小娇又看见了少良，他被一群人抽打着，烟雾越来越大。最后有个人拿了一把剑向少良刺去。小娇大叫一声，“少良！”

　　小娇感觉自己的心沉在言语无法形容的恐怖中，沉在泪水无法减轻的悲哀中。黑暗掩蔽了在梦中看着这一切的自己，小娇感到自己再也看不到了，再也听不见了。

　　此时，小娇被搭在肩上的一只手惊醒了，那是付师傅的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正蹲在沙发旁边。神情激动，脸色绯红，和小娇相对的眼光中流露出疯狂迷乱的神情，她此时感觉少良的魂魄已经附到了他的身上，为什么两人会如此的像？他为什么总要模仿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小娇一看见他的神情，立刻吓得站起来。

　　“出了什么事？”他问，“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没有什么……”小娇慌乱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付师傅刚才的话语是装的，好像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他转头环视了一下屋子，把嘴唇凑近小娇的耳边说，“听妃儿小姐说过，你提过有个姑娘和她长的很像？”

　　“天哪？”

　　小娇仍为梦里看到的景象感到凄惶。他一提到悦香的事情，小娇就更经受不住了，问道，“少良告诉你的吗？”

　　“这些不重要。”付师傅淡淡地说着。

　　小娇对那早就想知道、但早已深藏于心中的秘密简直经受不住，小娇呆在那儿，一言不发地紧张地瞪着他。

　　当付师傅提到悦香的事情的时候，小娇问道，“是少良告诉你的吗？”

　　付师傅没有回答。

　　“少良还给你说了什么”小娇问着，“付师傅，我记得你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再告诉你。”付师傅把嘴轻轻地贴在她的耳边，“这个院子里有鬼，你可要小心！”

　　“啊……”小娇惊叫着腾地站起来。

　　“看把你吓得。”付师傅乐呵呵地看着她，“你还不快去救他！”

　　他说完这些话，小娇又坐下了，她不是吓的，她是疑惑付师傅，“难道他知道很多？他怎么知道她可以救少良？难道少良之前和他说过还是……况且她一直在找通道，自己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她已经预感到了少良在那里有危险。”

　　付师傅站在这里不走，这又不是小娇的起居室，小娇只得走下楼来。他跟在小娇的后面，好像生怕小娇会跑掉一样，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住房的最底层。

　　慕管家坐在院子的不远处正在给相夫人介绍着圣经上的话语，小娇和付师傅这么着一前一后的下来，她大概怕相夫人听不见，把那句话读的很清晰：“无论何事，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

　　小娇听到这些话，好像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一样，抑或者不是，不过听到这里，感到自己的心都碎了，她也在着急少良。

　　小娇一时仍不能摆脱那种奇怪的刚才做梦的麻木感觉，但是越来越相信，并且已深深地感觉到，一些错综复杂的事情，一些早已威胁着她的事情，现在已突然紧紧地围困住了自己。

　　小娇感觉此时已无法用正常思维去分析一系列事情，只能在模糊的意识中加以体会，体会慕管家的话正慢慢地逝去她身边的那种影响。

　　她慢慢地走过去，走到慕管家身边，她正在给相夫人读着圣经，不知道有没有感觉到小娇的到来。

　　倒是相夫人看到了走近的小娇，接着对慕管家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你们聊。”

　　相夫人说完这几句话，站起来转身离开了，甚至都没有时间和小娇好好打声招呼。倒是慕管家站起来，忽然温和地挽着小娇的臂膊，就像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小娇忽然感觉这家的人真是奇怪，为什么初次的见面的感觉都留着记忆中的，而是就会慢慢的逝去那种影响，为什么呢？

　　慕管家一边走，一边拥着小娇，最后来到了最近的一个休息室里。她再次把小娇拥到靠的最近的一张长沙发上，而后把小娇拦在怀里，小娇此时好像感到了那种母爱的力量，由于长时间以来自己一直在外打拼，漂着，她早已忘记了那种温和的母爱，只听慕管家说道，“小娇老师是个好姑娘。”

　　她说到这里，小娇抬头看了她一眼，她那饱含慈爱的眼神里似乎噙满了泪水，小娇忽然感觉自己不是那么的害怕她了，而是对她充满了爱和尊敬。她此时知道慕管家会有秘密，而且这是一辈子的秘密，但是她肯定有自己的不说出的难处。

　　小娇听到她夸自己，勉强笑了一下，继续期待她的下文，她知道会有的。

　　慕管家继续说道，“我只希望你是这儿的一个老师，这是你的能力！”她说完之后去拨弄了一下她前额的头发。

　　小娇感觉自己如果不是强忍着，泪水都快要出来了。只得去紧握住慕管家的手，此时看见并且亲自接触到了她的手，那种真实的感觉使她混乱的思想开始稳定。并且使她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

　　“我也只是老师……”她被纷乱的回忆所激动，声音随着提高了。

　　“轻轻地说。”慕管家说着，“不要在我面前假装。”

　　小娇低下头不再说什么，随后又立刻站起身，刚才的事只是对于自己的一个警告。如果两人再继续谈下去，她就会向她吐露梦的内容，透露她的约定，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于是小娇说道，“有些事情开始了，就永远不会停下来。”

　　慕管家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不再说话。

　　她虽然已经把自己惊醒，但那场噩梦却将阴暗愁郁的影子印在脑海里。小娇感到预兆不祥的未来已经临近，使自己在极度的畏惧下不寒而栗，而且自己此时是无能为力的。小娇不得不相信，在已经被困迫着的一系列复杂事件中存有一种无法窥测的天机。

　　刚才的少良就像在现实中看见的那么清晰。

　　小娇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事情真的正在盲目地走向一个指定的无法避免的终点？她自己不知道，她也无法知道。此时她稳定了一下情绪。

　　继续看着慕管家，希望得到一些帮助，她知道慕管家会给她帮助。

　　慕管家只是看了她一眼，说道，“如果你实在无力的时候，可以去找我，不过是有代价的，你要想好啊！”

　　慕管家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出去了。只留下小娇在这个屋子里发愣。

　　晚饭之前，付师傅和相夫人散步回来。

　　小娇只是偶尔瞥了相夫人一眼，感觉神情不是很对。

　　后来没多久小娇听到相夫人对着厨师大发雷霆，“这是怎么搞的？还让不让大家活了？”

　　小娇仔细看着，后来好像是是因为饭开晚了几分钟。慕管家赶紧走过来，“算了，算了，相夫人，这都是误会，陈厨师听错了话，不知是谁传错了，他这次记住了，下次肯定会去问一下的。”由于慕管家的出面调解，这场风波才平息了下来。

　　小娇此时对于相夫人那副样子已经心中有数，知道她最虚伪的就是她那彬彬有礼的外表。比如说李府的大少奶奶，不过她此时还不想扯上联系。

　　付师傅的那种表现却从来不曾见过，今晚小娇首次感到他是多情善感的，而且小娇相信，这种感觉的确是出自他的内心，而不是逢场作戏装扮出来的。

　　他显得那么安静而沉郁，眼光和语言都表示出一种克制着的言语，想表达而又不能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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