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故作坚强

　　“嘶！”楼月雨先是呲牙裂嘴的倒抽一口冷气，随即满脸笑意让轩辕景容给她清理伤口。

　　看她故作坚强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让在场的“某人”不担心罢了！轩辕景容打从心底无奈的叹息。“没见过受伤的人还能这么开心的！”

　　“她是你的母妃耶！而且我知道你们两个人一定会来救我的，只要你们在我没断气之前赶到，我就死不了的啊！”楼月雨说着睁大眼睛，孩子气的望着故意坐在远处角落的轩辕澈。“再说不是只有左手挨板子么？你们不来只是残废只手而已！”

　　“看来皇宫真的不适合你！”

　　“刚好我也想家了，你们能让我回去么？我真心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楼月雨话里浓浓的委屈紧紧揪着在场两个男人的心里。

　　一个是沉默着继续替她处理伤口，一个则依旧坐在阴暗的角落内不吭声，让人看不到表情。

　　只因他们都明白，若这样把她放开，只怕以后再无交集。而继续强留她在宫内受着不明不白的委屈，也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作为。

　　“小雨，再过一段时间吧！”轩辕景容艰涩的开口道。

　　“为什么？我已经有办法替你解毒了！”楼月雨赶紧着急的解释。“我可以去跟皇上说，你的毒我可以解，我去求他放我回家！”

　　说着跳下椅子，不管外面下着漂泊大雨，空手提起裙子急急忙忙要跑出大门。

　　“先处理好伤口再说好不好？”怕伤到她的手轩辕景容只好揽住她的腰，赶紧编个理由。“你的手还没上药，这样带血去见皇上是大不敬的！”

　　半拖半拉的把楼月雨哄回屋内，上药，喂她服完药，待她沉沉睡去后，轩辕景容才得以吁口气，稍稍松懈已经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而从头至尾，轩辕澈一直沉默不语的望着某个角落发呆。

　　“现在对她而言，我们两个也许都不是一个好男人！”轩辕景容拿起一条毛巾沾了沾温水，走至床边轻柔的替她擦干净小脸，刚才的药汁里偷偷放了些安身的药，现在不管他们聊什么，她都不会被吵醒。

　　“景容，你是故意那样对父皇说的，是么？”沉默已久，轩辕澈说话的嗓子有些许沙哑。但要猜出景容的用意却并不难。

　　景容把毛巾抛到洗漱架上，答非所问道：“她就交给你照看了。药效起码一个时辰才会失效！今天打雷，我得去看看小九的状况！”

　　讲完他径自撑着雨伞走进茫茫白色的雨帘内，对紧跟上来的侍从摆摆手，拒绝任何人的跟随。

　　终于四下无人时，景容忍不住低头看着路边花圃内雪白娇小，簇簇茂盛的水仙花在强风骤雨凌乱的摇晃，却依旧雪白如初，景容终于自嘲的笑了，笑自己！

　　“爷！”无影细心拿过一件披风给正在发愣的轩辕澈披上后，识趣的退到走廊外并把大门关好。

　　跟随爷多年，从未见过主子脸上挂着深深的寂寥跟落寞。男人爱女人情到深处就是这个模样？无影似懂非懂的猜想，他没爱过，所以他不能对爷此时的心情感同身受，却多少同情爷近来疲惫不已的身心。

　　现在除了只能尽责的守在门外，就是以后不敢发生什么意外，都不能再让小姐受伤了，他不想再看到爷伤心！

　　走廊另一端，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圆柱子一侧，水光流转的凤眼偷偷打量英姿挺拔的无影。犹豫了许久，在手中的披风都快被手指绞破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往前走去。

　　无影原本无不斜视的眼神闪过微微惊讶，快到蔻晴来不及抓住已经消逝不见。

　　蔻晴臻首垂眼，柔软的指腹来回摩擦披风的布料，她知道现在的样子很傻，或者说，是个笨瓜都看得出她满脸羞红欲言又止的样子为何。而从来没有单独跟女孩子相处过的无影像个十足的愣头鸟，只好假装镇定的直视前方。

　　心里暗骂眼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傻瓜，她一个大美女脸红娇羞的站在面前难道他不可以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么？

　　笨蛋笨蛋！蔻晴银牙一咬，猛然把手中的披风塞到那木头人怀中。“这个给你赶紧披上，雨大，别着凉了！”

　　讲完后立即飞快转身，在眼里还没夺眶而出时小跑离开，只留下一脸深思的无影矗立在原地。

　　屋内，沉沉入睡中的楼月雨看不到轩辕澈一脸自责的表情，温热的大掌轻柔的包裹着她受伤的小手，睡梦中她的眉头仍是紧拧着，替她拭去脸颊边的冷汗，干涩的喉咙几度吞咽，好不容易说出一句“抱歉”，可惜睡眠中的佳人却听不到！

　　角落处，一双饱经沧桑更显深沉睿智的眼睛正注视着屋内二人，然后仿若鬼魅般悄然走出黑暗，走到轩辕澈面前。

　　两个神志清醒的男人相对沉默半柱香的时间，最后轩辕澈主动开口：“澈儿辜负了义父的嘱托，没有照顾好小雨！不过在此澈儿向义父承诺，至后余生定倾尽所能不让小雨再受半点伤害！”

　　来者竟是楼月雨一直苦苦思寻的生父，睿尧。

　　这多年一直与轩辕澈有着联系，却不肯出来见亲生女儿一面？

　　已过不惑之年的睿尧依然不失年少的玉树临风翩然仙谪之姿，只是相比当年身在江湖意气风发的玉面少年郎，历经变故后岁月在他身上沉淀留下的是世故睿智，深沉洒脱。

　　窗外大雨泊泊，入冬的大风不住拍打着紧闭的窗门，咯咯作响。供暖的地龙把冬雨里的房间红暖如夏。枕被间，因裹在暖气十足的被窝里，楼月雨那张略带疲惫的小脸被熏得红潮布满，汗流满颊。

　　“看来这丫头是发烧了！”走至床边，ｘｘ嘴边的叹息满是内疚兼慈爱。深深多看几眼后终于释然，紧接着由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的小包裹，当着轩辕澈的面打开来，摊在掌心的竟是几张晒到发黄干透的叶子？

　　“义父？这是？”饶轩辕澈见多识广，绞尽脑汁也才不出此刻义父手中几片干叶子可以用来做什么。

　　只见睿尧把手中的叶子投进屋里的炭火盆内，待一阵发白的浓烟升起弥漫整间屋子时，赶紧从袖袋内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将整瓶药粉洒在燃烧中的枯叶上，顿时阵阵香气飘逸在屋内的每个角落。

　　那是一种让人闻之身心秽气顿感焕然一新，全身每条脉络里的血液暖和起来，筋骨舒畅，呼吸吐纳有说不出的酣然淋漓之感。

　　“皇上已经发现了小九的存在，相信不久之时漓妃也会察觉到。当务之急先把小雨送出宫外比较安全。”

　　“澈儿此时的身份已经无法保护小雨的安全。”轩辕澈同意的点头。

　　今日漓妃公然不顾皇上及楼家，对楼月雨私自处于责罚，她手中若无十足的王牌，那定是被景容的举动气昏了头。

　　不管怎样，发狂的女人都是可怕的。

　　“一直以来皇上的态度主要还是维持表面平和，均衡牵制各方势力。圣宠萧贵妃不过是做给圣祯看的戏。这些年漓妃愿代皇上在漓苑受苦，他不是没有感激在心。可惜，一旦涉及到国之根本，国君的身份使他不会让步半分。”

　　皇上圣宠萧贵妃，却故意漠视大皇子，寻回轩辕澈后，先是恣意高调的宠爱有加，然后在景容日渐长大后愈加器重，却迟迟未定太子人选。让一直代管后宫事物专权独大的萧贵妃终难于隐身，秘密与天圣国窜同军机计划，妄想暗中除去轩辕澈这颗“棋子”。

　　“其实，真正的主角还是皇上。”轩辕澈深感无力的叹息。伴君如伴虎，何况轩辕律是只养精蓄锐，蛰伏已久的猛虎。感慨到这，他莞尔调侃道：“景容再顽劣，依旧逃不出皇上的五指山。”

　　“风筝飞的再高，线断了，也就断了回家的路。做父母的知道，手中的线扯得太紧，孩子永远飞不高。”

　　这些年他的确是冷落了女儿，让她独自一个人承受太多。所以，说他是自私的父亲冷血的父亲也罢，可是，每每看到女儿，他总心如绞痛的思念妻子，大仇未报，安能天伦团圆？

　　“万万没料到景容竟会放弃即将得到的太子之位，他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漓妃，只怕过于残忍！”

　　也是知道今天，轩辕澈太看到处世乖张冷漠的景容不为认知的另一面。只是让他疑惑不解的是，景容与小雨相处极少，为何短短相处几个月之中便用情极深？

　　他不认为陌生的小雨对景容有何特别之处，虽然她古灵精怪，乖巧懂事，但世间内秀姣好的女子不在少数。景容久经江湖风月场，怕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是个极难动情之人。

　　难道其中真的另有他不曾了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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