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姻缘节
“来，给你认识，邵怀，你可以叫邵大哥。”
“邵大哥！”楼月雨大方的打量眼前的邵怀，一身黑底袍红色滚边袖的劲装，面如冠玉，剑眉微扬，墨发以金丝锦带束之，眉宇间气质尽显浩然，看得出此人定是个磊落君子。
“原来姑娘便是楼家大小姐，楼家嫡出的小姐。邵怀这厢有礼了。”邵怀放下茶杯拱手作揖。
“咱们花心倜傥的邵公子何时知道收起孟浪也学学君子之风了。”景容摇着扇手上子嘴上不忘调侃的走入凉亭，径自坐下。
“楼姑娘并非一般女子。再说，之前邵某虽花心但也并没有做出有违人伦出格之事；而且要说花心，哪个比得过你景三公子？莫说京城十里红妆排队翘首，就是那江湖十大美女也都是极想做你的‘入幕之宾’呐！”
“一口气说这么多也不怕被口水呛死！”景容恶毒的摇头啧啧称奇！
“景哥哥，我哥他是妒忌你！之前在京城我哥与芍药谷的谷主玉纤尘有过一面之缘，搞的失魂落魄的，继而穷追不舍，可惜人家看不上他，还说芳心以许，非景三公子不嫁！”
难得景哥哥来一次，而每次均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寻不到人，现在她比以前长几岁了，若再像以前那般规矩，定是与景公子半句话都搭不着的！
“臭丫头，枉我白疼了你一场，胳膊肘往外拐啊？”邵怀佯装骂人，说完了尴尬的摇着手中的紫檀扇，眼光看向别处！
“不过听江湖传言那个玉纤尘美则美矣，行事冷酷且眼高于顶，一般人还真的不放在眼里。”采莲继续加把火道，一双氤氲朦胧的杏眼难掩爱慕的落在一脸从容不迫的景容身上。
“越说越过分，你哥哥我就有那么不堪么？”邵怀曲起中指，轻轻叩了一下自己妹子的额头，已示惩罚！
“你们兄妹俩慢慢聊吧，我先和小雨看花灯去了！”轩辕澈莞尔一笑，丢下一句话后也不管亭子里面的人反应，瞬间抱着小雨已经掠过围墙闪的不见人了。
采莲这才哇哇惊呼：“臭哥哥，今天是十五赏灯夜，光顾着跟你说话都差点把赏灯给忘了，快点追上去啦。”
“人家亲亲我我，你去添什么乱子？”邵怀说话同时也不忘扫了一眼景容的反应。“再说，赏灯夜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这里是灯笼镇，哪个月十五没有灯赏？”
灯笼镇聚集了各地的能工巧匠，各国的学徒也慕名来此，主要是学习技艺更难的雕刻，镂雕工艺。灯笼镇自古就有“天下第一灯”的美誉，所以，每月十五镇南边的鹊桥街都会挂满灯笼，一片火树银花堪与月争辉！
“可是，今天不一样啊。今天可是轩辕族的姻缘节呢！”采莲跺脚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手难牵。走吧丫头，咱们也去寻有缘人去。景三公子，有兴趣无？”
邵怀假意的挑眉弄眼问。
“幼稚！”吐完着两个字，景容摇着着他的象牙扇走向庭院深处。
采莲低头拼命的搓着袖子！
“死心吧，他不合适你！”邵怀一把揽住泫然欲泣的妹妹，心疼道：“天下男人何其多，何必单恋一棵草？想当我邵怀妹婿的人多了去呢！”
采莲只是委屈的低泣，毕竟刚好豆蔻年纪情窦初开，不知道邵怀刚才的话听得进几分！
灯笼镇的鹊桥街，左边是琳琅满目的灯笼，右边是柳树拂堤，每月十五，除非下雨，否则整条长街都会如约的挂满灯笼！
与平日不同的是今日恰是一年一次的姻缘节。若是在家乡临城，因为风行诗社，故而不会有像其它地方成群结队的上街猜灯谜的活动，但也会彼此相约，三五成群的去放孔明灯与河灯，祈求天上的月老牵得一世好因缘！
楼月雨像个小孩似地拉着轩辕澈的手。一路上兴奋的蹦蹦跳跳，像个小麻雀叽叽喳喳问了好多事情！
“小雨，喜欢么？”轩辕澈拉着她驻足在一个卖花灯的小店门前，店内挂满各式各样的灯笼，他随手拿起一盏精致的荷花灯。
“嗯，还要孔明灯。小时每次过节都是哥哥亲自给我做的，他说这样才更有诚意，许的愿会更灵！”楼月雨喜滋滋的点头如捣蒜。
“难道你的澈哥哥就没有诚意？”轩辕澈假装生气的捏着脸颊，实则他心里非常不愿意听到小雨在今天这个特别的节日里提起楼梓義。
楼月雨回应他的是甜甜笑弯了的双眼！霎时间心头无名的气恼一扫而空！轩辕澈心想，小雨或不足以美到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且使得他甘愿倾尽一生的情不后悔！
卖灯的老板诧异于眼前这对男女的年龄差距与外貌——那个溺宠身旁女子的男子看上去起码三十四五岁了吧？穿着一件灰色长衫，头发也是灰白颜色的，简单的只以布巾束之；而那女子纵使妙龄年纪不过也就十五六的年纪……
挑了几盏花灯付了银子，轩辕澈不去理会那老板的目光，拉着楼月雨走到河堤旁，清辉皎皎的月色下，今夜的鹊桥河被不少善男信女投放的河灯装扮成了名副其实的银河！
许下心愿，放了河灯，抬头看着上空，成百的孔明灯在夜空上闪亮着，繁耀的光点堪比星子明亮，璀璨。“好美啊！”
“只要你愿意，我年年陪你来！”轩辕澈许下承诺，他知道，她懂的！
“那你可是肯告诉我这些天你去哪里了？还有，你为什么要诈死？在留城我看到楼冲景容都不让我和他打招呼，怕我把你们的计划打乱了！”
她一口气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想来压抑许久，如今太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了！
轩辕澈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小手，细细的摩擦着。斟酌了半晌，终于开口：“楼南天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记得么？”
说完，他紧张的看着她的反应。
“我记得！虽然以前忘记了很多事，可是自从看见你后我就好像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加上这些日子景容替我清了不少身体里的残毒。虽然还不能记得太仔细，可是‘大概’多少是有些记忆了！”
或许当初她是太悲观终日郁郁不欢，所以宁愿选择遗忘。记得当年有段时间她终日不与人语，不笑，不哭，只是定定的看着某个方向发呆，重金请来了许多大夫看诊也都束手无策！
直到后来，渡海师太登门楼家，看到呆滞的她只是道了句：“无碍！”便走了！
她是想的明白所以不愿醒来，大师是看得明白，所以不愿多说！心疾还得心药医！当年她的心药，远在天边！
“我还记得楼家真的有个小女儿的，比我小一岁，瘦瘦，小小，白净又讨喜，看到谁都会笑，第一次见到我就扯着衣角姐姐喊个不停！”楼月雨双眸暗淡，含着笑，嗓音涩涩的说。
“叫小满，寓意是小满那天出生的孩子。当年小满被奸人下毒，贺姨娘和渡海师太均束手无策。后来听说拥有女娲石的人血液可以解百毒，方法是将毒过到女娲石命定的那个人身上。”
轩辕澈的声音也是沉沉的，说起当年语气里除了愤恨还有哀思！
“小满毒发的时候总是喊得撕心裂肺，痛到昏厥过去，娘——娘亲更是心疼憔悴到累倒陪着小满一块病！过毒的那天把小满抱离牡丹苑时娘亲未醒，后来——”
讲到这里楼月雨已是泪流满面了！大概那段回忆正是她极力想遗忘的一部分！
当初大家都急着解毒谁都没料到贺莲溪醒来后不见女儿在身旁，刚好身边的丫鬟又不在，焦急着满世界寻找孩子。
过毒时刚好小满毒性发作，异常毒苦，小满的脸都哭紫了。当时贺莲溪爱女切，老远听到孩子惨叫的哭声以为出事了，冲到室内夺女抱了便冲出门。
事出突然个个都是吓的措手不及，待众人反应过来紧随其尾去追回孩子时，大局已定一切皆晚！
而小雨过毒被反噬，也是命悬一线，死了几回才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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