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病情
刘晓薇走在方柔身边，渐渐紧握住拳头，抬头真挚地看着方柔笑了：“方姑，我明白您的意思，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伤也不会伤害到一诺的。”
方柔看着眼前这个隐忍的姑娘，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啊。脸上还是笑着点了点头。一转身，眼前一道身影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林向晚今天穿了一件米色针织衫，身体显得格外单薄。虽然十年未见，但那张干净灵动的脸，方柔一眼就能认出来。当初那个倔强的女孩没想到已经出落成一个这么漂亮成熟的女人了，这要是跟一诺走在一起，两个人真的很配呢……不过，她来医院干什么？
“方姑？”刘晓薇看到方柔的心思不在对话上了，顺着她飘忽的眼神看了过去，居然是林向晚。她手里不知拿着好像ＣＴ单之类的东西正要往门诊去，刘晓薇才平静的心又被揪紧了，她就不明白为什么林向晚在自己的生活里会这么阴魂不散！
“就送到这儿吧，你妈该等急了，我以后还会再来的，回去吧。”方柔反应过来刘晓薇还在身边，就打发了她走。
“好，那您慢走。”她扯了扯嘴角，回头，冷却了脸上的笑容，看了看林向晚消失的方向，黑着脸回了病房。
而林向晚拿着手上的ＣＴ等在门诊室外。她今天是瞒着孙雅出来的，接二连三忽然看不见的症状让她有些恐慌，还是决定来这一趟，正担心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向晚？”
林向晚循声望去，走廊尽头，一个身材匀称，带着精致妆容的优雅女人穿着香奈儿春装，提着一个ＬＶ包包站在那里。
“方姨？”林向晚惊讶地站起身来，都不相信眼前出现的居然会是十年未见的方柔。十年过去了，她还是依旧那么年轻，岁月在她的脸上毫无痕迹。
方柔笑着走近她身边，搂过她的肩膀，轻轻地开口：“孩子，好久不见。”
林向晚半天在惊讶中没回过神来，等她反应过来，方柔锐利的眼睛已经看着她手上的单子了。
林向晚后知后觉地迅速地把ＣＴ单藏到身后，可是早就被发现了之后，这一动作更有欲盖弥彰的味道。林向晚一时尴尬得手也不知往哪里放。
“怎么来医院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方柔微笑着问她，眼睛从未离开过她的手。
“没……没有，就是随便来检查一下身体。”林向晚只能随便扯一个谎。
方柔抬头看着诊室门牌上“眼科”两个偌大的字皱了眉，转眼看林向晚的眼神全是探究。
林向晚稳住心神问她：“方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在医院呢？”
“哦，我昨晚回来的……来……看个朋友。”她收回了目光，笑着回答。
“哦……”林向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那……一诺他……”
方柔了解地笑了笑：“一诺他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呢。”
林向晚也尴地笑笑，正在这时，门诊室里面传来“下一个，林向晚”的呼喊。
林向晚没动，方柔眼神更是犀利了，推了推她：“向晚，到你了。”
“哦……”林向晚拿着单子左右为难。而里面又催了一遍。
方柔温暖地笑着，挽过林向晚的胳膊：“走吧，阿姨陪你进去，来看病怎么能没有家人陪呢。”说着就把她半推进了诊室。
“ＣＴ拿给我看一下。”医生例行公事地开口要刚才让她去做的眼部ＣＴ。
林向晚磨蹭着不肯拿出来，想着怎么先把方柔打发走，哪料到方柔比她更快一步抢过她手里的单子拿给医生，担心地问：“医生，我是她的家属，请您告诉我这孩子的眼睛怎么了。”
“方姨……”林向晚赶紧要阻止，现在这个情况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怎么莫名其妙的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是方柔呢。而且，自己的病隐隐约约让她感到有些不安，若是真有什么不好的情况，最不希望知道就是方家的人。
方柔不理会林向晚的挣扎，拉着她反抗的手静静等着医生的结论。
医生看着林向晚的眼部ＣＴ看了许久，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弄得旁边的方柔和林向晚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
“你们家里有亲人或是隔代的亲属得过眼疾吗？恶性的。”终于，医生的头从ＣＴ片中抬起来，看着她们俩。
而对面的两个人一听这话全愣住了，恶性眼疾，这四个字对于她们俩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有……有……”最终是方柔颤着声音开口回答了医生的话，心中的不安越发严重。
“那就对了，林小姐。您这是恶性眼疾，遗传性的。而且……情况有些不好。”
医生的话瞬间打破了林向晚所有的希冀。其实从他问问题的时候她就有些预感的，因为她的症状跟当年的孙雅太像了，正是因为这样，她忐忑地来做这个检查，没想到，还真是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啊。
而方柔则像是霜的茄子一般，彻底没了任何反应。难道这就是命运弄人？十年后，又来个这么令人崩溃的消息。
等出了诊室，两个人久久都没有话说，医生的话始终徘徊的两人的耳边。
“林小姐你的这个病还是尽早接受眼角膜更换手术比较好，要不然到时候自己的眼角膜坏死就得到失明的地步。”
“向晚……”方柔突然拉住林向晚的手，“告诉一诺吧。”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事，十年前她最痛苦的时候因为马雪茹她没能让方一诺留在身边，这一次，说什么都要让方一诺陪林向晚度过这个难关。
“方姨……”林向晚居然笑了，反握住方柔的手，“我跟一诺，在几天前就已经彻底没关系了。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不想再跟方家扯上任何关系，这十年来，我真的累了。就请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您要知道，如果告诉一诺，他肯定会义无返顾地陪着我，到时候，他父亲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母女，想让我们过得好一点，就远离我们吧。”
方柔听着林向晚的话十分难过，是啊，一直给她带来灾难的是方家，可是，这个时候，她真的可以做到对亏欠了十年的孩子无动于衷吗？
“向晚……”
“方姨，请您尊重我的选择，十年前您都可以隐瞒，就请您像十年前那样，今天，就当做从没见过我吧，这样，是对谁都好的结局。”林向晚像是用尽生平所有的力气说完这些话后，深深地向方柔鞠了一个躬，转身。
方柔本想拉住她，但伸出的手就停在半空，久久没有搭上林向晚的肩，任她独自远去。林向晚说得对，要是方一诺知道了她的病，一定会不顾一切留在她身边，而方原又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对她们母女将是更大的伤害，说不定十年前的秘密也会捅破。可是，她能眼睁睁看着林向晚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吗？
林向晚则在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难道这真的是报应？恶性眼疾，孙雅得过，现在轮到自己。她们母女难道注定过不上正常的日子？
两个人分道扬镳后的医院，一道靓丽的身影悄悄进入了刚刚她们出来的诊室……
方柔满怀心事地来到华首别墅，按了门铃。方一诺一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方柔那张写满心事的脸。甚至，方柔都没看见方一诺那意外的表情，直到他喊了好几遍“小姑”，她才回过神来，勉强笑着打招呼后进了门。
“小姑，你今天这是丢钱了这么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来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忽然要回国，美国那边没有你撑得住吗？”方一诺给她拿了喝地，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来，对她的这幅表情很是奇怪。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风凉话，明明知道公司有危机都不肯回去帮忙，你爸死也要等你一起才肯回美国。你们就等着回去接手一间像刘家那样的空壳吧。”方柔总算先把林向晚的事藏在了心里没说出口，向他打趣家里的事。
方一诺笑了笑，心想方原这哪是等着自己一起回美国啊，分明是害怕自己在这里做什么令他不满的事硬要看着才放心吧，再说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实力，怎么可能还会担心方家的公司倒闭呢。
看着方一诺无奈的笑容，方柔的眼前却老晃出林向晚那张楚楚可怜却还是硬撑着不肯表现出一丝柔弱的脸庞。
也许……是该让一诺知道他爱的人都经历过什么的时候了。
“一诺啊……”方柔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眼睛不敢看他。
“嗯？”
“小姑跟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方一诺嫌弃了。
“因为小时候你不在方家，没有这个机会，现在补给你还来得及吧？”方柔宠爱地看着眼前这个出落得十分出挑的帅小伙，想到他是方家唯一的血脉就有些骄傲。
“讲吧……我听着，但不保证我不会睡着。”方一诺无奈地看了方柔一眼，就势躺到了沙发上闭上眼睛要睡着了样子。
方柔苦笑着捶了他一下，敛了敛神色，开始了她的故事。（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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