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方一诺和吴莉莉来到一家间餐厅坐下，随便点了两份餐。
“幸亏今天向晚没和我出来，这要是看到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还不伤心死。”吴莉莉跟他聊了起来。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勾三搭四？”方一诺不满了。
“老实说，那女的怎么回事？看来连你父亲都收服得妥妥的嘛，是想当未来方家媳妇的？”
“是。”方一诺也不否认。
“什么？”吴莉莉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还真被自己说中了，“你什么意思？那我家向晚怎么办啊？”
“所以啊，让她抓紧机会，像我这么好的男人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再不懂得珍惜我可是她的损失。”方一诺趁机坏笑。
吴莉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冷笑了几下，这冰山花美男自恋起来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不过。”她忽然又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向晚跟你父亲交易的事情发生后，就算你原谅她，你父亲怕是也很难接受她吧，跟何况现在你身边还有个那么好的人选。”莉莉不免担心向晚的处境。
方一诺明亮的眼神暗了暗：“莉莉，其实她那么做是有苦衷的。”林向晚母亲的事她从没跟这些朋友说过，虽说他们信任向晚，但如果不说出事实，怎么说心里也总有个疙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由他告诉他们，“当时她母亲得了眼疾需要换眼角膜，可当时云市没有，她们只能到别的地方寻找，所以急等着用钱，万不得已才那样的。你们现在知道了就当作这事没发生过吧。”
“原来如此。”吴莉莉很心疼向晚，原来她当时那么狠心对一诺，真是有苦衷的啊，现在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
“不对啊……”吴莉莉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十年前你去了美国后，我见过向晚的母亲，当时阿姨的眼睛好好的啊。”
“你说什么？”方一诺立刻警惕了起来。
于是吴莉莉跟他说了当年自方一诺离开后她跟向晚发生的事。
方一诺在医院里被他父亲派人带回去后，他们和他就彻底失去了联系。接着高考就轰轰烈烈地来了，高考完后，因为她跟赵岩的事跟家里赌气，离家出走来到江市，顺便参观参观想读的大学。却意外地在大学校园里碰到了孙雅，他们一直以为母女俩都出国了，没想到孙雅居然在江市。她问孙雅向晚去哪了，孙雅回答说出国了，她自己搬来江市住。莉莉也没多怀疑，当时孙雅的眼睛好好的，不像是刚刚手术完的人。后来莉莉被赵岩找回去后瞒着家里偷偷报了省外的这所大学，等来了通知书，也断了与赵岩和周晨的联系后义无返顾地只身来到江市。在大学快半年了，居然有一天让她看见了林向晚。
林向晚在学校里发着传单，一脸憔悴。莉莉确认了半天才敢犹豫地喊她一声，结果林向晚看到她就跑，她追了好一会才追上，抓着她就大骂了一顿。然后又问为什么会在这里，林向晚对莉莉的说辞跟周晨他们是一样的，莉莉看着难过的她也就相信了，只一遍又一遍地打她，说她活该，最后两人抱在一起哭了一顿。林向晚在江市住了一年，孙雅实在不习惯在江市生活，为了孙雅，林向晚决定回云市，她们俩也就分开了，但从那以后就一直保持着联系。
“事情就是这样的。”吴莉莉讲完后等着方一诺的反应。
方一诺盯着餐桌上的水杯没说话，过了好久，他的声音才缓缓传来：“这么说，她妈妈在来江市之前就已经做过手术了，才能在你看到她的时候痊愈得没有一点痕迹。”要不然，莉莉看到孙雅时要么她的眼疾还在，要么就是做了手术正在恢复中，这么快就好了，只能说明孙雅在方一诺还没去美国的时候就已经换了眼角膜！
“嗯，应该是这样的。”莉莉点点头。
方一诺陷入了沉思，那这样看来，孙雅应该是在云市找到了眼角膜才对，但按黄医生的话来说，当时云市的医院里没有任何供体，她的眼角膜从哪里来的呢？
“刚开始她说什么都要让母亲住院，不过刚住了几天她就来要求让她母亲出院。我自然是不肯，怎么也是看着她们母女那么辛苦，不想让她们放弃。结果她跪在我面前求着让她母亲出院，还说只有那样她妈妈才有救，所以她们就那样莫名其妙地出院了”
“后来有个女的来找过我，拿走了孙雅的所有病情记录。半个月后，我们科室的人都陆续调到别的科室。”
“当时看着还很年轻。是院长亲自带着来拿的资料，我那时还纳闷她要一个单亲母亲的病例干什么。还找过向晚母女，可短短的时间，她们已是人去楼空了。”
黄医生的话就回响在方一诺的耳边，他总觉得这些事该有什么联系才对，只是最重要的一条线索还没出来而已。方原接到林向晚的电话，林向晚等着眼角膜救母亲，方柔去拿病例销毁痕迹，它们之间的联系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漏了什么一条关键的信息呢？
“喂！你在想什么？”吴莉莉看他神游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回过神来的方一诺看看莉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神秘一笑：“想好像就要见到阳光了。”
吴莉莉看了看餐厅外正灿烂的阳光，又回头看着那张俊脸，忽然就觉得瘆的慌。
两人吃过饭后，方一诺要送莉莉回去，结果一个电话打进来，是叶子昊。
“你的手下在查伯父的行踪吧，真没用，被我逮个正着。不用查了，我知道骨灰被安置到哪里去了。”
“真的？我马上过来。”方一诺眼前一亮。
挂了电话，不等方一诺开口，莉莉就打招呼了：“你忙吧，我开了车的，自己回了。”
方一诺抱歉地笑笑，两人分道扬镳。他开足了马力往叶氏大楼去。
叶子昊看他风风火火赶来，也不敢耽搁，按得到的情报跟方一诺一起往新墓地去。
原来方原把骨灰放在了马雪茹的老家，他在黎云乡买了一大块地，专门建了一个园子，跟原来的墓园一样，派了人守着。叶子昊跟管理员说了几句他们就成功进去了，一进园子，一条小径延伸开来，路的两旁是满园的山茶花，看样子是刚刚移栽过来，连土壤都还带着湿气。
原来他没忘记母亲最喜欢山茶。
他们俩一直走到路的尽头才看到墓碑。
“爱妻马雪茹之墓”这几个大字在他们走近后就落入方一诺的视线。他站在墓碑前，盯着头两个字默默不语。身旁的叶子昊看方一诺的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蹲下来，把准备好的那束山茶花摆在墓前，摘下墨镜看着墓碑对方一诺说。
“听说这个墓园是方叔亲自设计的。”然后指指旁边，“他把自己的位置也留着了。”
方一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留在那片空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他才开口：“你觉得他是爱我母亲的是吧？”
叶子昊瞧了瞧他的脸色，没了以前说到父母的事情就充满复杂情绪的表情，难得的平静，于是点点头。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声音就如他的那张冰冷的脸，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但这句话却让叶子昊很震惊，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方原？难道他不知道方原最大的心愿就是方一诺能真正承认自己吗？他一直以为一诺是觉得方原背叛了他母亲才不肯轻易喊出“爸爸”两个字。
“可是，他亲手把他爱的人逼死了，而我是帮凶。所以，我就算知道，也不能原谅他。只有我们俩都活在痛苦中，我们的负罪感才会减轻一些，才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方一诺说的这些话是给叶子昊听，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看着墓碑上马雪茹小的很温柔的脸庞，“我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人就这么匆匆忙忙地变成一把灰了。
方一诺这么一说，叶子昊沉默了半晌，眼光流转，最后说：“我尽力查了方姨，没有任何的线索，不过……”
“不过什么？”方一诺听出叶子昊的犹豫，连忙追问。
“你母亲走的那天是晚上，方姨处理的后事，第二天一早就火化了。而且，是让赤影门的手下办的事。＂他把这几天找到的资料说给他听。
“你别告诉我他们办完事后也消失了。”方一诺冷冷地说。
叶子昊点点头，方一诺立刻皱了眉：“她在我赶回来之前这么着急把我妈火化了，应该是是怕我发现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叶子昊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行了，我已经尽量在找那些人的下落了，到时候就能知道了。”
而方一诺的思绪却完全到了另一边，方柔和林向晚的关系，孙雅的手术时间，马雪茹的自杀时间……好像太过巧合。难道，这一切，都是……
想到这，方一诺高大的身躯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战栗了一下。千万别是这样，要不，他和林向晚，真就……咫尺天涯了。
今晚是林向晚带这个团的最后一晚，等他们把游客都送上飞机后，终于深深舒了一口气，累得骨头都要散了。她谢绝了司机要送她回家的好意，让他直接把大巴开回公司交差，而她一个人坐了公交回来。下了车到家里还有一段路要走，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到达家门口时，远远的就看到那辆黑色的宝马停在门口，那个靠在车门上点着一根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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