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
两人呆呆地走了一段路，直到林向晚抓住他停下，转过来仍呆呆地问：“我刚刚是不是幻听了？”方一诺差点吐血，正要开口，她又激动地大叫：“你喜欢上我了是吧？方一诺你喜欢我！”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模样他只能无奈地看着她，幸亏她还是明白了，也不枉刚才自己紧张得出了一手的汗。
最后那条古老的巷子里走出一对男女，留下一串银铃般的声音。
“一诺，你背我吧。”
“等你脚残了再说。”
“你这个坏人……”
“林向晚你是猪啊，那么重。”
“你……”
“……”
“找到了！”某人兴奋的声音把方一诺从遥远的记忆拉了回来，“过来看看。”林向晚招呼他，他越过遍地干枯的野草蹲到林向晚身边凑近一看，“林向晚是头猪”六个大字映入眼帘，经过岁月的洗礼这些字有些模糊但还是辨认出来了。他能想象到她写这几个字时怎样的表情。
方一诺控制不住笑出声来，林向晚又羞又恼在黑暗中瞪着他。
“这就是赌注？谁输了谁在上面写。”他好笑地问。
“你是不知道我写了以后，这面墙沾了我的光有多光荣，浏览量蹭蹭的。”她没好气地说，“幸亏你们男生对这些不感兴趣，要不当初还不被你笑死。”
“幼稚！”方一诺笑着说，语气充满着连他都没发觉的宠溺。
“唉……现在看来这可是我青春的见证呢”林向晚感慨道。两人看着这斑驳的墙一时无语，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该有多好。
“走了。”许久，方一诺情不自禁地揉揉林向晚的头发，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老是欺负她的头发，这不经意的动作令林向晚的心一震。
方一诺伸出手要拉她起来，不料林向晚蹲得久了脚一麻，“啊”的一声向后倒去，还反射地揪住方一诺，他也在没准备的情况下被她拉着一起倒了下去。落地前一秒他拼命把她扳上去，于是林向晚华丽丽地撞在他身上，他闷哼了一声，两人一上一下跌在地上，林向晚一睁眼就看到方一诺放大了的乌黑明亮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都快扎到自己脸上了，两双眼睛就这么对视着，把周围的所有气息都冻结。
他的眼珠颜色太过纯粹，那种深邃的黑就像一阵漩涡就要把她卷进去了。林向晚意识到这有多尴尬，手忙脚乱就要起来，双手才撑起来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方一诺一把搂过她的肩膀向自己身侧送去，林向晚失去重心倒在他的臂弯里，方一诺的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覆上来，双唇相贴的一刻，林向晚瞪大眼睛，脑一片空白，呼吸也瞬间停止。他攫住林向晚的唇舌，带着狂热的执着不顾反应过来的她的挣扎攻城略地。她越反抗他越是吻到深处，慢慢地她就要迷失在他的吻里，拍打着他的手也渐渐软下去而攀上他的背。她甚至都似乎在回应着她的吻，林向晚轻轻闭上了眼睛……
“我会用这双眼睛一直看着你！”
那双眼睛，那支鲜血淋漓的手腕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从林向晚眼前闪过，然后那个声音在她的脑海徘徊……
“我会用这双眼睛一直看着你……我会用这双眼睛一直看着你……我会用……”
林向晚狠狠地推开方一诺一下子站起来，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大口喘着气。刚刚还沉浸在那个吻中的方一诺完全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手被推倒在地上，她刚刚是有回应的，怎么会突然间……
“你怎么了？”他也站起来上前关切地问。
林向晚看着他靠近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我喝多了。”然后理理头发，“不早了，回去吧。”再也不敢抬头就往回走。
方一诺看着落空的手叹了口气，那眼神带着浓重的忧伤。他看着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什么时候我可以不用再看你的背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步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林向晚坐在副驾驶座靠着车窗出神，方一诺看过去仿佛就看到了一片随时要随风飞走的落叶，这个想法把方一诺吓了一跳，两人一路无语回到华首别墅。
才进门林向晚就说累了，钻进房间没再出来，方一诺本来要跟她好好谈谈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子昊。”
“是关于林向晚的事，有些奇怪，你要不要过来？”
他看看紧闭着的房门，收了手机转身离去。
房内的林向晚隐隐听到车子发动驶走的声音，将头埋在被子里与外界隔绝起来。
进入夜色的VIP，叶子昊早就喝上了，桌上还给他倒着一杯。见他进来就拿出身边的文件扔在沙发上，方一诺拿起文件坐下来翻阅了起来。越往下看英俊的面容就越沉。
“那个叫龚明亮的原来还是有点家底的，仗着林向晚当时走投无路才逼她。亏她及时告发才没成事，要不今天你见了她得喊一声龚太太了吧。”叶子昊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他。
方一诺捏着从餐厅监视器拍摄的她和龚明亮见面的照片，眼神充满戾气：“这么说她沦落街头就是为了给他那五十万？”
“嗯，那老头子拿了五十万飞到A市想从头再来，不过手段不干净又犯了事，刚好被我手下抓个正着送去岛上了。”
“他怎么说？”
“当年碰上林向晚母女时，她妈妈刚做完大手术，龚明亮对老朋友的女儿动了心思，没想到落得吃牢饭的下场。出来后不甘心，知道她怕她妈妈知道多年前的事情，所以拿此勒索。她妈妈可能到现在还以为龚明亮是个好人呢。”
“她妈妈得了什么病要动手术？”方一诺捏着照片的指间关节都泛白了。
说到这里叶子昊的眼神暗了一下：“龚明亮当时只顾给钱，林向晚瞒着，他也没去深究。”
“你也没查到吗？”方一诺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叶子昊。
他停住晃动着的酒杯，坐正身子开口：“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按道理说她这样干净的背景我们查起来应该一清二楚，出乎意料的是，十年前所有关于她们母女的一切都被销毁了。这也是你没查出来她为什么没去英国学校报到的原因。”
方一诺听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连你的赤影门都查不出来，难道……”他想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叶子昊。
叶子昊点点头：“你猜得没错，赤影门有最缜密的情报网，除非内部人员搞鬼，否则没道理查不到。”
方一诺陷入沉思，叶子昊拍拍他的肩：“十年前我还在泉殒岛，我回去问过我爹地了，他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我妈咪让我不要告诉你，说再查下去不利于你跟你老子的感情，我看这事十有八九跟你老子有关。”好吧，关键时刻他选择卖卖他亲爱的妈咪挺挺兄弟。看他十年来为了个女人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
跟方原有关？想到这里，方一诺握着酒杯的手慢慢收紧，眼睛一片冰冷……
林向晚又梦到那个可怕的夜晚，她守在母亲的病床前，忽然床头的电话尖叫起来，她怕吵醒沉睡的人急忙接了。
对方说：“林向晚，我会救你妈妈，可你要遵守你的承诺……我会用这双眼睛一直看着你！”
“阿姨你要干什么？喂？喂？”
然后她就一直奔跑，跑得血都往脑袋上冲，跑得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终于跑到那扇门前拼尽全身力气撞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只蹭蹭往外冒着鲜血的手腕。她奔过去扑在地上流着泪，手忙脚乱地就想止住这不断往外流的血水，地上的人奄奄一息，那双眼睛看着她又悲伤又坚定，她说了遗言：“向晚，你答应我的……我会用这双眼睛……一直……看着……你……”
“不要……不要……我错了……求你不要死，求你……”林向晚看着没了反应的人拼命嘶吼。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院，“手术中”的红灯亮了起来，林向晚被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推来推去，最后蜷缩在墙角，身上全是鲜血的味道，她呆滞地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越来越冷，拼命抱紧了自己身体还是控制不住抖得非常厉害。“啪”的一声，手术灯灭了，林向晚的眼前一片猩红……
“不要……不要……”床上的人大汗淋漓挥动着双手。
“晚晚，晚晚……”方一诺轻轻晃动着她，想把她从噩梦中拉出来。
“啊！”一声大叫后总算醒来了。林向晚深深呼了口气，一转头就看到方一诺坐在床边，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自己。
才反应过来旁边有人的林向晚拉紧被子一下缩到床角，警惕地指着他激动大叫：“你怎么进来的？”那如临大敌的防备模样让方一诺深深在心里唾弃了一把，我长得就那么像坏蛋吗？
“你喊得那么大声，我以为你房间进贼了。”他没好气地回答，才刚进门就听到那么大的声音想也没想就冲进来了。
“哦，我做梦了，嘿嘿，不好意思啊。”原来这么回事，这下又丢脸了，呜呜呜……
“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你不困吗？”看着面前没有半点要离开样子的方一诺，林向晚忍不住提醒。
“困，当然困了，所以睡吧。”说着人家就开始脱外衣。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住二楼，这里是一楼。”看着他的举动她不淡定了。
“我知道啊，不过现在我想睡一楼。”他还在镇定自若地继续除衣服。
“停停停，就算要睡一楼，那么多房间你随便选，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再脱。”她连忙阻止，开玩笑，再脱下去她会长针眼的。
“可是我就要睡间房这张床。”他突然凑近她邪恶地说，干脆衣服也不脱了，穿着白衬衫就顺势无赖地躺在林向晚身边。
“那你慢慢睡，我出去……啊！”她正挪动身子要跑被眼疾手快的方一诺一把拉回来扑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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