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你的呢？”她不好意思地问，里面有还热着的包子，鸡蛋和豆浆。

　　“我从来不吃早餐。”他说。

　　林向晚这才想起他的毛病：不吃早餐！高中三年她几乎天天都得买两份早点，跑到方一诺的班级塞给他一份又急忙跑回自己的班级上早自习，不过这也是她每天最乐意做的事。这么多年难道他还是不吃早餐吗？

　　“你不知道早餐对一个人多重要吗？怎么能不吃早点呢。”她忍不住抱怨，“反正那么多也吃不完，就一起吃吧。”说着她拿出一个小包子，看他开着车也腾不出手就顺便喂到他嘴巴里，一连串的动作那么自然，直到方一诺幽幽地看过来她才顿住了，立马缩回手。林向晚啊林向晚你这是在干吗？

　　他愣了愣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嚼起了包子。没过一会儿就说：“还没饱呢。”

　　林向晚把袋子递过去：“给你。”

　　“腾不出手。”他握着方向盘一副理所当然。

　　“你……”好，看在刚才帮了我一回的份上。林向晚又把剥好的鸡蛋愤愤地塞到他嘴里，暗骂自己手欠，没看见方一诺墨镜下面一双灿烂的眼睛。

　　快要到旅行社时林向晚说：“我就在这里下车吧，前面你不好倒车。”前几天好不容易把方琪糊弄过去，她可不能再让这辆汗血宝马出现在同事眼中，要不然接下来的日子会被八卦充斥的。

　　方一诺终于知道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不想让别人看见就直说，前面那么大一片空地好意思说不好倒车？他以谁稀罕的表情看了林向晚一眼，命令道：“下车！”

　　“好，谢谢啊，你慢走。”她迫不及待地下车离去。

　　白眼狼！方一诺心里骂了一声调头往酒店开去。

　　一整天，方一诺不时看看手机，林向晚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好歹是住在自己家里的人居然连个消息都没有，还真是狠心。

　　好不容易临下班了，方一诺拿着外套就吩咐秘书今天可以早点下班，第一次看见总经理那么着急回家，徐秘书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回到家的方一诺打开门就呆住了，这还是自己的房子吗？客厅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他没想到有一天家里也能有正常的样子。

　　“方一诺亏你住的还是豪宅，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嘛。给你擦臀的我都要累死了。”林向晚从厨房探出头来不雅地抱怨。

　　“这……都是你自己收拾的？”他不敢置信。

　　“不然呢？你又不喜欢别人碰你东西。我可是逃了一下午的班来拯救你的狗窝的。”她关键时刻得邀邀功，毕竟人在屋檐下嘛。

　　方一诺很高兴，不仅是看到这么整洁的屋子，还听到她说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但她碰了，就表明她潜意识也觉得她不是别人。不过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他的脸立刻又垮了下来：“谁让你一下午都干活了？”

　　“不好吗？你看看收拾好了不是舒服多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收，你用不着今天献殷勤。”

　　“今天怎么啦？你吃错药了吧？”干吗无缘无故说人家。

　　“总之这几天不用你干活！”他吩咐道。

　　“莫名其妙……行，我不干活，但我总得吃饭。”她说着就把买回来的蔬菜往冷水一放就要洗。

　　方一诺见状赶紧抽出她泡进冷水里的手骂：“你脑子缺根筋啊——不准再碰这些了。”

　　“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能碰啊？”林向晚很奇怪方一诺的举动。

　　他神色有些尴尬，瞪了她一眼就往客厅去，林向晚更奇怪了，在后面不依不饶：“到底为什么？”

　　“你……你今天早上……不是不方便吗？”见她逼得紧，方一诺坐在沙发上吞吞吐吐地说出原因。

　　“我……我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原来如此，她自己都差点忘了，可他居然还提醒自己。林向晚一时间又感动又尴尬，仿佛今早的窘态在延续，她又想找个地缝钻了！

　　“行了，今晚出去吃吧。”方一诺说着就要拿外套。

　　“别呀，我菜都买好了。”林向晚惋惜地说，一下子又想起什么贼兮兮地看向方一诺。

　　他见她那一脸算计的表情，连忙表态：“别看我，我只会煮泡面。”说完脸还不自然地转向别处。

　　林向晚期待的光亮灭了下去，不过又亮起另一种光芒：“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做。”

　　直到方一诺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把双手泡在冷水洗这些自己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蔬菜时他才后悔为什么要乖乖听林向晚的话而不是拉她出去吃呢？

　　“这个西兰花要边拆边洗。”她看着某人勉勉强强的态度就提醒道。“西红柿洗好了摆这边，然后再打个鸡蛋吧。”

　　方一诺打死也不承认堂堂一个总经理居然被使唤得如此顺手。

　　他不情不愿地打下手，她兴高采烈地做着饭。等他做完一切林向晚让他去客厅休息直接等吃饭时，他发现自己竟不想离开这片有林向晚存在的厨房了。他环胸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在母亲去世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林向晚，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做饭。”吃饭时，方一诺边吃边说。

　　“时间久了就学会了。”林向晚说这话莫名有些伤感。时间久了的确都能学会，当初她是被妈妈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不用打扫不用做饭。想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所以在十六岁的年纪义无反顾地爱了方一诺。不是喜欢，是爱！

　　“还不错。”他眼里流露出赞赏的神情。

　　那是，怎么说本姑娘也做了十多年。她很满意方一诺的评价，就他那挑剔的毛病能说出一个不错已经说明在他嘴里自己做的菜很好吃了。

　　饭后方一诺说什么都不愿意洗碗，她威胁说如果不洗以后都不做饭了。结果人家十分冷艳地回答“你认为我很渴望吃到你做的饭吗？只是不好意思把你的劳动成果喂垃圾桶而已。”然后端着碗迈向洗碗池打开水龙头。

　　“方一诺你这只大号垃圾桶！”林向晚冲着他的背影用仅自己能听见的分贝吐槽。明明要做事了还那么多废话！

　　“咣当！”心里才刚骂完厨房就发出一声响，林向晚心一突冲进去，方一诺的脚边多了一些瓷碗碎片，他戴着手套的双手还伸在原处一动不动，脸上还沾了些洗碗精的泡沫。

　　“它自己滑了，我不是故意的。”他转过头看着她说，表情相当无辜。

　　林向晚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幸亏没伤到他，不然她也笑不出来。看来叱咤商场的精英不一定就是生活好手啊，真不知道没有人照顾的日子他是怎么过的。想到这，她敛起笑容伸出了手：“还是我来吧。”

　　方一诺一副你不早说的表情默默脱下手套拿给她，还贴心地换了温水，正要出厨房门被林向晚拦住了去路。

　　“等等！”她上前靠近他，伸出手抹去他脸上的泡沫，一点一点非常细心。以方一诺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浓密且纤长的睫毛，每眨一次就像一把细刷扫过他的心房，而她洁白的双手就在他的脸上游走，他喉结一紧，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专注的眼神。

　　“好了……”林向晚满意地抬头，一瞬间就跌入那泓深邃清澈的眼泉，就像一个充满磁力的吸盘，她想挣脱，可越挣扎就被吸得越深。两人就默默注视着对方，厨房里顿时充斥着暗昧的气息。

　　方一诺的头越靠越近，1米85的高个慢慢向1米67的林向晚凑过来，原本应该躲避的她身体却像被施了法动弹不得。看着面前英俊的脸庞放大再放大，林向晚紧紧闭住了眼睛……

　　“咣当！”一声打破了厨房所有的动作，两人都吓了一跳，林向晚最先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几乎要把她搂在怀里的方一诺。向后面定睛一看，原来洗碗池的水放着没关漫了上来把里面的碗推出来又摔碎了一个。

　　“呀，碗！”林向晚大叫一声，掩盖住所有来不及收拾的情绪，红着脸夸张地跑过去，把方一诺晾在原地，从头到尾没敢再看他一眼。

　　方一诺呆了一会，从刚才被她推开的失落中恢复过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若无其事地出了厨房。林向晚用余光瞟见他踏出去后整个人紧绷的弦立马断了，她这是怎么了？中了方一诺的毒太深，已经无可救药了吗？再这样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像今天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看来得早点搬出这个地方，少见一面痛苦也就少一分。

　　收拾好厨房的一切出来后林向晚看到方一诺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她的脸又不自觉地烧了起来，趁他没注意，她蹑手蹑脚准备溜回房间以免尴尬，才绕到一半方一诺冰冷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你过来。”

　　又是命令句，你丫的就不能委婉一点？林向晚看逃不了就边抱怨边慢慢磨到他身边坐下：“干吗？”

　　“这份文件你看看，没什么问题明天就拿给你们经理吧。”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什么文件？”她好奇地拿起来看看，原来是金筠酒店把会议团包给景泰的合作意向书，“你们不是跟海纳签了合同吗？怎么还……”还跟景泰合作？林向晚糊涂了。

　　“这是会议团的部分，海纳接不了所以便宜你们了。”方一诺说得很淡定。

　　“那拿给我干什么？派秘书传去公司不就好了？”她还是很不解，忽然想到什么惊讶地问：“你该不会是因为我特地把会议团留给景泰的吧？”

　　“你觉得我会这么无聊吗？再说如果真是这样你会领我的情吗？”方一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回给她两个反问句。

　　“也是，你这人六亲不认的。”林向晚打趣说，回想起沈立轩那天在医院对她说的话也觉得他不会在公事上那么感情用事的，“但为什么要我拿去公司啊？”她还是不解。

　　“那个……立轩知道这件事，他说好歹认识你一场就让你立个功。”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远处跟连如冰一起吃饭的沈立轩优雅地打了个喷嚏。

　　原来是这样，林向晚放心了，随即又警惕地向方一诺问：“他会这么好心？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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