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谈判上

　　不对，他不是那个人！看来真佛出现了。

　　整理好表情，起身，面对他。我看到他眼中一丝几不可察异样的光，那是惊艳。萧焕，你出卖了自己。

　　“今天晚上的中秋晚宴，夫人可要好好准备。到时会有很多贵客。”

　　我转身回房，写字说不舒服不想参加。

　　“不会太久的，只是应酬一下而已。夫人不用紧张。”，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眼带笑意，“夫人的字和夫人的人一样，漂亮。”

　　月上柳梢头，靡靡丝竹夹杂着觥筹交错中的客套话，歌姬们翩翩起舞，好不热闹。宴会已经开始了，看来我迟到了。

　　我一入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空气仿佛在他们的诧异中凝结。

　　我莲步轻移，脚边衣袂袅袅，看来今天这套淡紫的纱裙选得很适合我。

　　“夫人，你可来晚了！”萧焕率先换了个温暖的表情，走下座位，搂住我的腰，朝我们的座位走去。还真会演戏，要是换成一般的小姑娘早就被那笑容俘虏了吧？

　　“哎呀！不愧是公主，真是天仙一般啊！王爷好福气啊！”

　　“是啊！王妃真是绝色啊！人间难得几回见啊！”

　　“王爷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旁人啊！”

　　赞声四起，腰间一紧，回眸，遇上他笑意并未到达眼底的笑容。

　　连信任都没有的夫妻还伉俪情深？真讽刺！此刻他对我笑，前几天的试探，提防，冷落又怎么说？哪天他羽翼丰满了和朝堂上的皇帝撕破脸，我的血会被用来祭旗吧？我又什么时候信任过他？

　　我不是怪他，只是我们这样的婚姻根本不可能有幸福。

　　“各位客气了。来，本王敬各位一杯。”

　　“敬王爷！”

　　“干！”

　　“夫人不举杯吗？”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

　　无奈，我只得举起酒杯与他们同饮。

　　我很讨厌喝酒，很讨厌入口后喉咙里火烧一样的感觉，那也会让我想起我那被鸩杀的母亲。平时我只喝茶。所以我几乎没有什么酒量。

　　果然，一杯酒下肚，我就感到两道红霞飞上了我的脸颊。

　　“夫人，不胜酒力吗？”他歪过头用只有两个人听的到的声音跟我说，笑容不减。外人看起来我们还真是亲密。

　　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可是再也不能喝了，今晚还有很重要的事。我知道人群里还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一直在注视我。真想早点回去。

　　“在下江寒，敬王爷和王妃一杯，祝两位百年好合！”一个身着青衫的英俊男子站了起来。

　　江寒，果真是他，易容术和医术极其高明，江湖人称千面医圣。

　　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报那天一眼之仇。

　　不能再喝了，我一定要想办法！

　　我端起酒杯，随萧焕一同起身，却假装不胜酒力倒在了他怀里。酒也全都洒在他身上。

　　“不好意思，拙荆不胜酒力，让各位见笑了。我先送拙荆回去休息。”说完，萧焕将我横抱起来，送我回房，将我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还吩咐那四个丫头照顾我。我知道江寒异样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

　　快到亥时了，我翻身下床让春兰拿了一瓶桂花酒，关好门窗，然后将她们都支了出去。

　　血凤，你到底能告诉我什么？

　　我将酒倒在盆中，将血凤置于其中，我发现，水面上有字，将一张宣纸铺上去，再小心捞起来，字全都到了宣纸上，水面上什么都没有了。

　　公主殿下。

　　当日淑妃娘娘是被王皇后所设计陷害，我们到达时，太子已经气绝身亡，是王皇后扼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反过来污蔑淑妃娘娘，以登上皇后的宝座。陛下知晓内情，却碍于王家势力，下旨鸩杀娘娘。王皇后还在我们的饮食中放了无极散，让您活不过20岁。无极散无臭无味，您没有察觉出来。不过您放心，您出生时带着淑妃娘娘饮入的鸩毒百毒不侵，所以并没有危险。只是为了不被她发现我已发现她的毒计，我不能再照顾您了，我要先走了。

　　另外，您的外公曾今是皇宫暗卫的首领，血凤就是信物。这支暗卫认玉不认人，谁有玉谁就是首领。奴婢也曾是这支暗卫的一员，外号神针飞燕。如有必要，公主可于每月初七到京城祥和当铺以“凤啼九天”为暗号寻求帮助。

　　宫中险恶，奴婢只能将这些藏在木鱼中。奴婢走后，希望公主殿下继续韬光养晦，不要被王皇后发现。这样奴婢对主上，对娘娘，对公主殿下都有交代了。

　　珍重！

　　原来是这样！

　　我早知道娘是后宫倾轧的牺牲品，只是一直不知道谁是凶手，原来是她！怪不得她这么不喜欢我这张和我娘很像的脸。她不仅杀了我娘还杀了姑姑。姑姑！要是不是为了我，你就可以解毒，甚至以你的轻功就算要出宫也没有人拦得住吧！我一定要报仇！

　　“夫人不是不胜酒力吗？怎么还向春兰要酒呢？”门被粗暴地推开了，语气里充满试探。

　　“夫人，哭了？”他发现气氛不对。

　　我居然流泪了？我有些慌乱，刚刚太专著了，竟然没有发现他来了，还流泪。糟了，纸！

　　我顾不得抹泪，赶紧要藏那张宣纸。却发现宣纸上早已没有字迹，也没有酒味，就像新的一样。

　　他看着我的慌乱，再看到一大盆的桂花酒里有一块鲜红如血的凤凰玉佩知道肯定事有蹊跷，神色凝重地盯着我。

　　“怎么？焕兄舍不得娇妻而将满堂宾客撂在一旁？你们倒是人月两圆，那满堂宾客没有主人作陪可是心境不佳哟！”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江寒的声音。他倒也没有贸然进来。

　　走到案几上，写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给萧焕，然后收好血凤。

　　“夫人的字真的很漂亮。”我知道他没有相信。

　　“既然酒已醒，夫人就陪我待客去吧，省得客人说我们没有尽好地主之宜。”这是命令。说完将我往怀里一揽，轻轻地拭着我脸颊上的泪珠，“从此，我就是夫人的亲人，夫人要是想我了直接见我就是，这样泪眼婆娑为夫可是会心疼的。”语调低柔，我从没有想过他也可以说话这么轻柔温暖，像四月的阳光。抬头，迎上他眼中的疼惜。再坚强冰冷的男人也抵挡不了梨花带雨啊。只是这些都是暂时的，只是男人的本能而已，等他的理智为权欲所召唤，他又会置我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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