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奖赏
“你！”莫成澜没想到他真会如此绝情，不甘心地看着他，一脸的泪花，“既然如此勉强，你为什么要答应娶我？”
清都凭窗而立，不理会她的歇斯底里：“我只是不得不如此！如果你不想嫁，去跟你父亲说！”
“不……”莫成澜看着他走下楼，在他身后喊，“我一定要嫁给你！我不会放手的！你永远也别指望会和她在一起！”
清都走到楼梯中央，僵在原地许久，终于镇定地离开。
深夜，回到时府，安安静静的。
他在怀珞居外站了很久，灯还亮着，窗户上是她凝神看书的侧影。
几步之遥，也是永远的距离。多想，奔到她面前，大声痛快地告诉她：“我不是你什么哥哥！我不要做你什么哥哥！”多想，带她远走天涯，抛开一切……可是，可是他不能。
莫成澜的父亲是知道一切的人，不能让他将一切秘密公诸于众！他不在乎生死，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应该已经死了。可是，他不能连累时家人，他的亲人，他不能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轻轻叹口气，转身离开。
丫头小砂端着刚泡的碧螺春小心地上楼，将手中的茶递给她。
“小姐，我看到二公子了。”她还是忍不住说。
“是么？”珞言抱着暖暖的杯子，看看外面，夜应该已经很深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军中啊！
“听说，二公子和莫家小姐的婚事已经快了，”小砂想起白日里下人们的议论，“听说莫老爷从京城回来了，将婚期提前到下个月……”
珞言闻言，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到手上。
“小姐，小姐，”小砂连忙上前替她擦，“没事吧？”
“没事。”她看看烫得微红的伤处，摊开掌心，摸着手上那道浅浅的伤痕，想到了那个浅浅的微笑。
“这个季节的茶叶，太涩了。”她抿口茶，若有所思地低语。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会对她那样地好，会对她那样地微笑了。
再也不会有了。
绯语若有所思地在街道上走着，恍惚觉得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她心里一阵紧张，突然想起了那个在时府偷窥的身影。
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她越来越着急，几乎快喊出声。突然一双手搭上她的肩，她心里一抖，猝然回过头去。
“时姑娘。”对方看着她笑，那是个跟二哥清都年纪相当的男子，但他似乎奔波了许久，显得有些沧桑。眼睛温和明亮，绯语心里的紧张顿时消减了大半，却仍没好气地看着对方。“你认识我？”她奇怪。
“在下秦枫，喜欢四处游历。到达塞外，久仰时将军威名。所以冒昧打搅。麻烦时姑娘代为引见。”
“我？”绯语觉得不可思议。
“有劳了。”秦枫作揖致谢。
绯语为难地看看他，他这一脸热切地望着她。不知为什么她的脸有点红，连忙别过脸去，轻轻地叹口气：“我试试吧。”
时廷易暂时不在家中，清都刚好回家休假，迎面就撞上绯语。
“二公子，久仰。”绯语身后的人说。
清都有些奇怪地冲他点点头，正想说什么，他的贴身随从阿欢连忙奔过来：“公子，有你的加急书函！”清都略带歉意地冲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秦枫看看清都的背影，怔怔愣了许久，轻轻低语：“太像了。”
“你说什么？”绯语奇怪地问，“你怎么认识我二哥？”
“没什么，”他回过头，淡淡地回答，“时二公子虽然年轻，但果然卓尔不群。”
绯语有些不懂，也就不再深究，有些为难地看看他：“父亲正在城外大营，也许，你得等上一阵了。”
“没关系，”他一边跟着时绯语走着一边环视着庭院，“我可以多等他些日子。”
清都拿着那封加急信函，心里有些奇怪，信封上没有落款，只有他的名字，但字迹他是认识的，是彭啸北彭将军的笔迹。这不是彭叔叔的风格，他疑惑着拆开信，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
“二哥，你回来了？”珞言端着什么吃的走进屋内，“你在看什么？”
“没，”清都连忙收起信，“给父亲的公文，送到府里来了。对了，这是什么？”他假装好奇地看看小巧的白瓷盘里白绿色相间的方方正正砚台一样的糕点。
“这个，是我将桂花糕和绿豆糕集合而成的。”珞言有些得意地看着他。
清都笑着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赞许地看看她：“都是给我的，不许跟我抢哦！”
珞言没有和他争辩，看着他沐在阳光里，好久没在家中看到他了，他似乎又清瘦了很多。他的心里始终有太多牵绊，他几乎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总是无所顾忌地对自己好。又有谁会真正在乎他的心呢？为什么，他一定要娶一个他不爱的人呢？也许因为他的不忍，他从来不会为自己考虑。她心里忽然为他难受起来。
珞言静静地看着他，黑亮的眸子盯着清都的睫毛，他忽然有些奇怪地看她，她最近总习惯了安静。珞言忙回过头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秋日明净的阳光全都流到屋子里来了。有一阵，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屋子里那么宁静，清都突然侧过身，轻轻地吻了她的额。
珞言傻傻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清都仿佛突然回过神，他正色道：“手艺有进步，这是给你的奖赏。”不经意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我才不要！”珞言反应过来，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坏蛋！”
可奇怪的是，她心里居然一点也不反感，这明明应该是情人间才有的举动啊！情人？默念着这个字眼，她心里先是奇怪的甜蜜，紧接着就是一阵排山倒海的难受：她竟然忘了，他是她哥哥么？
清都也默然地看着窗外，好险，他刚刚做了什么傻事？竟然？还好，她没有太大反应……想起刚刚信上的内容，心里堵得难受：“听内侍友人道，新皇对你身世起疑，现加紧调查，凡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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