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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誓


  闻言,旁边的莫笑颜色顿变,低声叫了声,“爷——”爷真要将宝物借出去?

  她的脸色却愈发冷,他不肯借!果然,他云淡风轻一笑,“不借。”

  她不怒反笑,娇娆妩媚,光艳逼人,道,“好!早料到你不会轻易相借,此来不过是打个招呼——那五芒,我势在必得!”

  语罢,如风而去。

  红云渐没入暮色,他狭长的凤眼里勾起一丝迷离的笑意,轻喃道,“势在必得么?如此甚好。”

  夜沉星子稀,花香夜露寒。

  一抹黑影如魅掠过绵连屋顶,自一院落飘然而下,轻盈无声,衣袂微扬。

  黑影无声穿过院落,跃进长廊,飞快地闪进一间屋子,廊外静寂廖然。

  屋里漆黑一片,五指不见,黑衣人小心翼翼的燃起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四下环顾一番,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旋即趋向靠墙的书架,纤长的手指在书本上摸索了一番,顿住,轻微一动,书架缓缓往一旁移开,露出一个小门,有幽幽的光漏了出来。

  黑衣人熄了火折子,走进去,手往壁上的一幅画后探去,摸到一个细微的突起,轻轻一按,书架归位。

  不大的密室内,一盏宫灯,光线昏蒙,墙上挂满各式神兵利器,地上摆着几口厚重的大箱子,红漆金边,正前方一个乌木高桌,上面一个鎏金的方盒。

  黑衣人看也不看地上的箱子,径直走到桌边,微暗的灯光下,那双眸子闪亮动人,鎏金的盒子上雕着双龙戏珠,徐徐如生,上面的祥云花纹繁复精致。

  纤长的手轻轻打开盒子,顿时光芒四射,室内恍若白昼,鎏金盒内一颗拳头大的明珠,明光耀眼,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黑衣人却冷哼一声盖上盒子,转身大步走出密室。

  轻轻掩好门,转身不由怔住,廊前的桂花树下,立着一人,白袍舞动,黑发飞扬。

  黑衣人眼眸微闪,走过去,凝着暗夜里一张绝世清雅面容,似明非明。

  浮起浅浅笑纹,言无殇笑道,“怎么,那价值连城的明珠姑娘不喜欢?”

  轻手扯下黑纱,露出艳美绝伦的容颜,她扯动唇角,“比起五芒寒玉珠算不得什么。”

  “哦?姑娘怎知那不是五芒?”淡淡的语气微扬。

  她冷笑一声,道,“五芒寒玉珠恍若琉璃,五种色泽交叠,流光溢彩,绚丽无比,且通体冰寒,如雪霜冰晶,莲相,你的明珠与之相比,差太多了。下次要哄人玩找个像样点的罢。”

  他轻轻摇头,似是无比遗憾地说道,“可惜啊可惜,时间短促来不及准备一个像样点的,下次罢,本相一定好好准备。”

  “只怕没有下次了。”森然的话音刚落,几枚暗器****出去,袭向他。

  他身形不动,手在身前划开一道银弧,收回,展开手掌,玉洁明净的掌中躺着几枚美人形状的暗器,他轻笑一声,手微倾,暗器落地有声。

  她脸色顿变,抽出腰中软剑,凌空跃起,身剑合一,化成剑光闪耀的长虹,横空飞射,刺向他,他身似幻影,轻灵闪开,一道寒芒自腰间划开,一样的软剑弹出迎向她。

  黑白身影交织一起,骤起骤分,剑光致密如网,剑光飞影之中,剑舞如游龙,人飘似惊鸿。

  剑光闪耀乱走,人如飞魂幻影无处不在,剑气卷起,如狂风横扫,烟起尘扬,叶落花摇。片刻,“锵”的一声利响,一把软剑震飞开去,胜负已分。

  她倒在他怀里,寒眸里燃起怒焰红莲,却不敢动弹分毫。

  他唇畔含笑,注视着她,一手揽住她的纤腰,一手扣住她的命脉。

  轻笑一声,“你输了。”

  她冷冷地别过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剐?我怎么舍得。”他笑着俯下脸,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

  片刻不见他动静,她侧过脸,跌进他迷蒙的眼眸,深处跳跃着一抹诡异的火花,微暖而美丽,她忍不住心弦微颤,那样的眼神——像极了他。他,是心中最深的痛,痛被剖开,鲜血淋漓。

  一朵木樨花悠悠飘落,吻上他扇翅般的眼睫,凤目轻颤,水波暗伏,火花瞬间熄灭,戏谑的笑意透过迷淡的水烟如星子闪烁。

  星子似沉入她的心底,断了心弦,埋起痛,带出冷漠,“莲相既不舍得杀我,那么请放开手。”

  闻言,他眼中的笑意泛开来,星星点点,在夜里晶晶亮亮,唇微吐,“如此甚好。我放手,你放五芒。”

  心思一滚,她凝眸应道:“成交。”

  他的手却箍得愈发紧,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反而揽她贴近他。

  鼻间沁入他的味道,清雅莲香混着淡淡的桂花香,让人心醉的魅惑,她心微乱,怒道,“你——”旋即压下,问“莲相有何条件?”

  怒则乱,乱则弱,弱则输,她不能失去冷静,不能输,可是今日却在他面前连番失控,几次受制,这不是个好兆头,这人,日后非除不可!

  “条件?”他眼波流略,笑道,“你的名字。”

  名字?好!她眼波一扫,一字一顿道,“魅——众——生。”

  “魅众生。”微一咀嚼,浅笑,“如此甚好。”忽然贴近她的耳鬓,吹气如兰,“你的名字?”火热的舌轻轻舔她圆润的耳垂,惹起暧昧清潮。

  她颤了下,咬牙道,“媚烟池。”

  他稍顿,“烟池——如此甚好。”手慢慢松开,唇畔水色无边。

  孰料,她出手如电,一掌击向他的心口,旋即风一般旋开,一跃而起,轻如飞燕,点足立于屋顶,冷笑道,“莲相,你太仁慈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莲相居然不懂,可惜了。”语罢,冷哼一声,消失于空茫的夜色里。

  他慢悠悠地抚上心口,轻笑,看她身影消失。

  片刻,忽然垂了眼睫,低语轻喃,“仁慈么,她曾说我是面慈心冷之人,如今看来,最了解我的,依然是她。”

  抬眼再次看向屋顶,勾起唇,笑,“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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