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与恶龙

　　虽然位于荒野，但教堂里听不到虫鸣声，四周一片寂静。

　　篝火已经熄灭，在这昏暗的夜晚中，唯一的光源便是那两双发光的眼眸。

　　一双残忍无情，摄人心魄。

　　另一双则较为黯淡，还带有人性的色彩。

　　随着黄金瞳的熄灭，教堂里恢复了无人是的平静，但平静的表面下杀意的浪潮暗潮汹涌。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黑暗拉到无限大，潜藏在黑暗中的怪兽随时可能会跳出来将卫宫撕成两半。

　　但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将自己的感知铺满了整个空间，即便下一刻真的有人从阴影中跳出来，那倒下的也绝对不会是他。

　　站在原地没动，卫宫没有来地开口：“小的时候，我这么发誓了，发誓要代替我最憧憬的那个男人，完成他的梦想。但老实说，那时候的我不太懂，只不过是别人理想的赝品罢了。长大后，我明白了，卫宫必须成为正义的一方。”

　　平淡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中回荡着，没有人应答，卫宫也并不在意，他仍旧站在原地，将别在腰侧的格洛克拔了出来。

　　嘭——

　　往前一发子弹，平静被打破了，暗藏在海面下的杀意爆发了出来，汹涌澎湃。

　　铛的一声，那是钢铁与钢铁碰撞的声音，强化后的弗里嘉子弹在撞到青铜怪物的头部后，毫无意外的没能发挥任何作用。

　　见状，卫宫也不多想，直接把叶胜宝贵的配枪往身旁一放，提起了落在脚下的钢棍，同调开始，悄无声息地往青铜怪物那边走去。

　　提速、提速，短短的五十米，卫宫一瞬间就跨越了。

　　再出手，卫宫手里的钢棍已经砸在了青铜怪物的双臂上，龙爪与钢棍的接触面，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凭借着卫宫那远超常人，甚至在混血种中都非同一般的力量，普通的护甲根本无法阻挡他的斩击。

　　如果手上拿的是刃器，卫宫完全有信心一刀砍到祂的骨头上。

　　往外抽出钢棍，钢棍在那铁青的的爪子上居然摩擦出了细微的火花。

　　卫宫笑了笑，面对这全然不似人类的怪物，那灼目的双瞳中满是杀意，往日那温暖的神情不见踪影。

　　一股恶风袭来，卫宫往旁边一侧，一只铁青狰狞的龙爪穿过他所在位置，扎入地板中，地板表面崩碎，裂缝四散开来。

　　不管是怪物还是少年，双方都保持着一种默契，不急不缓地出手，全然不顾周围杀意浓郁到快要渗出来，两人都在享受虐杀对方的快感。

　　卫宫抡起了钢棍，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狠狠地敲在了怪物的爪子上。

　　巨大的反作用力从钢棍里传来，卫宫右手的虎口被撕裂了，血液从裂缝中慢慢地滴落到地面。

　　而同时，怪物的爪子深深的陷了下去，祂痛呼嘶吼之间，眼里充满了暴虐凶狠的戾意，另一个爪子猛地朝卫宫的脑袋抓去。

　　凶狠而又敏捷，没有任何训练的痕迹，全靠那野兽独有的直觉与强悍的体魄。

　　右手来不及回防，卫宫举起左手来格挡那暴戾的一击，随后整个人从原地倒飞了出去，在地面上翻滚了数圈才停了下来。

　　卫宫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左手像是没有了任何知觉一般挂在身体上。吐出一口血沫，喉咙深处有着想吐的感觉，身体到处都在痛，随着心脏的每次跳动，就像是被刺到一样的头痛。

　　咔嚓一下，卫宫面无表情地接上了自己的左手，超负荷的使用了那份独属于自己的奇迹——投影魔法。

　　调整呼吸，让脑中尽可能的成为一张白纸，剥离和外界的接触，意识全部朝向内侧，张口说着自我暗示的咒语。

　　“——同调开始”

　　本来人类的身体里是没有流通魔力的神经，而要做出拟似神经，暂时地改变的话，就必须要有统御自己身体和全部神经的集中力。

　　魔术是跟自己的战斗。

　　这一瞬间，卫宫的脊骨上就像是被烧红得铁棒刺入一样。那根铁棒，就是卫宫为这次魔术的释放所准备的一条“魔术回路”。

　　将这条回路通过身体深处，与其他神经连系上，卫宫才能使用魔法。

　　——基本骨子，解明

　　……

　　——构成材质，补强

　　在卫宫接好手臂后的瞬间，手上就多了两柄利器。

　　那是一对来自中国的传世名剑，其价值远非一般刀剑可比，同时那也是卫宫最为熟悉的武器——干将莫邪。

　　就像是冒险故事里的勇者一般，面对恶龙，总有传世的宝剑才能屠杀。

　　当干将莫邪出来的那一瞬间，杀意昂扬了起来，少年与怪物的战斗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意识被完全冻结了，有着莫名其妙的东西。

　　红发少年和青铜怪物，超越现实错误，华丽的让人不觉得是开玩笑地武装起来的两人，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互砍着。

　　无法理解。

　　无法用视觉追上。

　　只有凶器的撞击声，能让人强迫的知道少年和恶兽是在互相残杀。

　　在常人眼里根本不是人类的怪物，恐怕是某种与人类相似的东西，那是不能牵扯上关系的东西。

　　“——”

　　环绕着两人之间的杀气，即使在远方也能感受得到。

　　会死。

　　卫宫挥舞着手上的双剑，冰冷、无情的杀意笼罩着青铜怪物，一个瞬身站在了那怪物的身后，一剑砍在了祂那高高隆起的背脊上。

　　剑与骨之间，迸发出一股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面对这致命的一击，青铜怪物借着野兽般的直觉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到那一点，那厚实的鳞片与极高密度的肌肉群，极大程度的消解了这一击带来的伤害。

　　一剑斩下去，表层的鳞片、肌肉都被切开，入骨，发出一声宛若爆炸一般的巨响。

　　卫宫那一剑被青铜怪物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身前的怪物发出一声低吼，抬起左爪猛然向后挥击。卫宫侧身精准躲过爪击的同时，身体猛然一旋，带着惯性的力量双剑砍在怪物左爪上发出一声爆响。

　　青铜怪物怒吼，全身力量调动起来，所有骨骼鳞片都发出细微繁琐的咔嚓声，挥动爪子将卫宫甩飞了出去。

　　半空中的卫宫一剑扎进了身旁的石柱上，随即借着石柱稳住身形落了下来，看着对面那个青铜怪物，他拔出墙面上的剑刃，是时候送祂上路了。

　　比起人类面对这种怪物，卫宫砍起来才毫无心理负担。

　　鹤翼三连，这是独属于英灵Emiya的战技，投影出三对具有互相吸引性质的夫妇剑，多次命中投掷和斩击的必中不可避组合。

　　对于海怪和魔物有着极大的威能，用来对付青铜怪物，真是再好不过了。

　　摆出战技的起手式，卫宫脸上满是寒意，玫瑰红瞳孔中的肃杀之意让原本俊美的脸庞带有一股神性色彩。

　　鹤翼，欠落不。卫宫出招，投出二道圆弧的刀刃。

　　青铜怪物采用闪避的方式来应对这一招，祂无法看清双剑来的角度，因为速度太快了，快到祂的视野根本无法捕捉剑的影子。

　　在祂闪避念头刚起的一瞬间，剑已经飞至眼前，唯有凭借野兽的本能直觉让祂在思考前往身侧一闪。

　　躲开了，干将莫邪斩在了怪物的右肩上。

　　卫宫垂目，唯名，别天纳。极限三次投影干将莫邪向前突进。

　　青铜怪物青灰色的鳞片上绽放出绚丽的火花，随之落下的是浓稠的鲜血，一碰到地面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怪物发出哀嚎，右爪伸出，想要凭借怪力把卫宫的脑袋给之间拧下来，但显然卫宫根本就不会给祂这个机会。

　　两雄，共命别。卫宫朝青铜怪物破绽百出的身体，左右同时斩断。

　　青铜怪物腰部的鳞片直接炸裂，整个身体从腹部被一刀两断。

　　血，全是血，怪物那冲满腐蚀性的血液朝四周炸裂开了，但凡被接触到的事物都被侵蚀了个干净。

　　卫宫也退后数步避开了这鲜血横流的场景。

　　随后他看见了，那被一刀两断的怪物，上半身不断地发出哀嚎，战栗低吼着往教堂大门那边爬去。

　　祂在逃。

　　祂脑子里仅存的野兽直觉在告诉祂——逃，快逃。

　　卫宫看着地上嘶吼着的怪物，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等怪物爬下高台时，他看够了，随手捡起来之前丢在地上的格洛克，踩住祂的后背。

　　嘭~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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