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恺撒
一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证实了恺撒是个狂傲大胆的人，作为那个显赫权威的加图索家族的皇帝，即便卡塞尔学院盛产疯子和怪物，能被他看上眼的少之又少。
在入学的第一年，他不限年级，对所有学生放话：“你们可以挑战我，但我已经准备好了嘲笑你们。”
接下来他不管是在游泳、赛马这种体育项目还是乐器、棋类、文化知识各方各面，都把挑战者斩落下马，告诉了所有人加图索家族的皇帝是个不可战胜的怪物。
恺撒在击败那些挑战者后，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嘲笑他们，反而对他们挑战自己的勇气加以了肯定。
正是这份恩威并施的作派，让“加图索家族的皇帝”变成了“卡塞尔学院的皇帝”。
但真正让他影响力大增的还是明明可以加入学院第一社团——狮心会，但在知道了狮心会里面过于严肃的制度后，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去竞选学生会主席。
身为一个意大利人，恺撒只能接受自由浪漫的生活，根本就无法认同狮心会那如同苦修士一般的制度。
他在会长竞争的那一番话直接让整个学生会所有成员心悦诚服。
“其实我原本是想加入狮心会的，但考虑到狮心会和我的审美不符，所以我站在了这里。眼下我身为学生会的一员，就有义务带领学生会成为学院的第一社团，因为我恺撒·加图索所在的社团只能是第一。既然不喜欢狮心会，那只好让他们把位置让出来了。”
明明只来了这个学校一年，这个名叫恺撒·加图索的男人让所有人都记住了他的仿佛能溢出光来的自信。
正是因为这份自信，恺撒在明知道对面有狙击手封锁的情况下，选择正面突破，但现在仅剩的队友在大本营内和人发生了战斗。
狮心会？
不可能，对于对面只剩下两人这个事实恺撒已经确认过了。
对面也不可能越过自己到达后面的教学楼，所以到底是谁介入进来了？
教务处？
其他社团？
这些猜测一个一个都被排除，恺撒完全猜想不到到底是谁插手了这接近尾声的战斗。
紧了紧手上的狄克推多，恺撒猛地回头朝身后的教学楼跑去，急促的脚步声把战场的气氛压倒最低点。
随着恺撒的高速移动，头上带着的面罩也随之掉落下来，金子般耀眼的头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希腊雕塑般的脸，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冰冷。
解决了那名学生的楚子航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往自己这边冲来的金色身影，缓缓地从手里的黑伞里抽出了一把修长的日本刀，刀身反射日光，亮得刺眼，一头毫不驯服的黑发，指向不同方向，凌厉如刀剑。
“新人？”看着对面少年陌生的面孔和崭新的校服，恺撒问。
“刚到学校。”黑发少年冷漠地回应。
“你‘杀’了我的人？”
“嗯。”楚子航完全无视对面男子那冰冷的眼神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把后面躺在地面上的尸体露给恺撒看。
“看你是新人的份上，那我就不用言灵。”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恺撒如利箭射出。
对面的楚子航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气压随着恺撒的扑击而来，让他心里一颤，呼吸暂停。
眼睛想要锁定恺撒，却发现恺撒的速度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整个人像一只从高处俯击下来的鹰，身影变得模糊了起来。
猎刀连同握刀的手臂都无法辨认了，那是因为更快的速度，让他的刀几乎是隐形的！
这是要杀死一个人的刀，强硬、肃杀，带着皇帝般的赫赫威严。这样一刀下去，面前就算是块铁也被斩开了。
即便对面是个纯新人，但恺撒也没有丝毫留手，作为他的敌人，注定能享受到来自“皇帝”的最大敬意。
面对这么凌厉的一击，楚子航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他站定了没有动，长刀缓缓地扫过一个圆弧，凝在半空中。
恺撒几乎必杀的一刀迫在眉睫，瞬间，楚子航的刀也消失了，仅仅靠着手腕一抖，长刀做了凌厉的闪击，以不大的力量击打在恺撒的刀尖上。
这是一个超乎速度和力量的技巧，也只有这群有着远超普通人的混血种才有施展出来的可能。
刀是一个杠杆，刀尖受力会把最大的力量传递到握刀者的手腕上，而楚子航选择的时间就是在恺撒真正发力前的一瞬。那是恺撒最弱的时候，他做了截杀！
楚子航马步不动，加力在手中的村雨上，对面的恺撒微微一个趔趄，身体后仰，而后急退了几步。
金属蜂鸣，那是楚子航的长刀在急震。虽然只有一瞬间，从恺撒那边传来的巨力还是让这把玉钢锻造的长刀难以负荷，狂震不以。
楚子航后撤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握着村雨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尽力地消除着那份冲击带来的麻木感。
那边站稳身体的恺撒也没趁势追击，等着楚子航调整好状态后说：“恺撒·加图索，学生会现任主席，有考虑加入学生会么？”
“……暂时没有。”楚子航依旧冷漠地说。
“有练过？”恺撒也没在意，对于优秀的新人，他有着极大的耐心去折服他们。
“……少年宫学过一点。”
“……行吧。”
两个人静了一瞬，再度扑上。
猎刀“狄克推多”在恺撒手中刚猛强硬，而楚子航凭借自身天赋，也是把手中的村雨使用的出神入化，宛若“鬼魅”，总是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予对方一击。
但经验上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容易抹平，村雨的每一次劈砍，都能被狄克推多给截断下来，并顺势往对方还以一击。
双方你来我往，殊死搏杀曼妙如一场舞蹈表演，速度快得旁人根本无法看清。
空气中楚子航那柄刀的震动声越来越激烈了，混着恺撒的怒吼，杀气浓郁粘稠。
自由一日？
狮心会？
这些早就被恺撒抛之脑后，现在的他全身心都投入了这场战斗中。
不管是恺撒还是楚子航，在放开束缚后，第一次遇到一个能在体术上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
一击、两击、三击……
血水从黑色作战服和校服里渗透出来，两人已经杀红眼了，根本就停不下来。
当~
两人的同时刀飞了出去，冰冷的眼神对视着，即便死亡迫近眼前，双方都不会停手。
楚子航向前踏出，不管是自己还是恺撒都没剩多少时间了，所以要迅速分出胜负。
两边都没动用言灵，完全是肉体上的对抗，刀没了，那就以拳对拳。
完全不保留任何技术和策略，只用残命来互相冲击、殴打。
楚子航往地面一踩，沿着一条直线的往恺撒迫去。
“哈——！”
不过显然，楚子航的双腿连这样都做不到，跌至地面，瞪着从正面袭来的恺撒。
“噗——！”
眼看躲闪不及，楚子航只好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和恺撒以伤换伤，但击出去的右手挥空了，紧接着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
恺撒凭借着最后保留的一分力气，躲开了楚子航的最后一击，反手打在了他的腹部上。
嘭的一声。
楚子航倒了，模糊的视线里看着那金发男子弯着身子在原地喘气，远处似乎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红色朝这边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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