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金露心里噗通一声，犹豫了一秒：“不好啦。”
邱珍珠打字飞快：“你来找我正大光明的啊。他在和工作人员讲话，没事的。”
金露挣扎道：“我不。”
邱珍珠：“你脑袋还好吧？”
金露：“？？”
邱珍珠：“没别的意思，你不是被砸到了？”
金露：“你怎么知道的？”
邱珍珠：“我正看着直播呢，里面有工作人员出来，我听见她们说了。吓死了！”
金露回道：“没咋样啦，虚惊一场。”
邱珍珠：“我知道，我是想看看你王冠有没有事。”
金露：“……”
“你真不出来？你家载载和穆诚站那儿聊天呢，我离他们就三米。”
金露不争气地开始心浮气躁。
“你是来找我啊，有啥关系？顺便，我们配合卖个惨，让他知道他家粉丝干了啥！”邱珍珠愤愤不平。
金露的嘴角抽了两抽，回道：“我也是他家粉丝……你老实待着别惹事啊！不是让我别玩手机吗？”
邱珍珠：“封载辰不在台上没人想拍你了啦。你再不出来他们要回去了。”
“我……我不往他跟前凑了……”又没胆量看，还去碍他的眼干嘛。
“你替我多看几眼吧，回来给我repo（泪）。”
收到金露最后一条信息，邱珍珠差点当场给她跪了。可能是她的表情和动作太夸张，又情不自禁骂出了一声：“怂！”封载辰和队友还朝她瞥了一眼。邱珍珠以为一边聊天一边偷窥被别人发现了，赶紧收起手机，乖觉地挪远了一点。
“啊啊！”手机又响了两下，是金露：“他要回来的时候你给我说一声！”
邱珍珠：“啊？已经回去了。”
收到前方斥侯的消息，金露精神一振，还来不及收起手机，就感觉有人从旁边走了过去。
封载辰悠哉游哉地回到了座位上，后面的金露还在兵慌马乱……
那天晚上，金露遇到了出道以来的第一次线下anti。相机事件估且算是意外，但晚宴结束后，当她走出场馆时，早早等在那里的各家粉丝忽然一拥而上，冲破了工作人员的防线，直接把她和邱珍珠围住了。
之所以说“各家粉丝”，一是因为现场人多而杂，确实好多不同明星的支持者，而线上讨厌金露的人也不在少数，有其它小花家的粉丝，有和她搭档的男演员的粉丝，从今天起还有封载辰的“辰星”们。二是她的私生瓜，不仅惹怒了封载辰一家，还有他的团粉、队友粉、cp粉……这些今天几乎都到齐了，如果说下午还有很多人没认出她来，那么到晚宴散场时，她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原本现场秩序良好，只有几名场馆保安看着，大半夜的也累了，正在哈欠连天，一时都没醒过神来，等去拦的时候，自己也被挤在了外围。
冲在最前面的人脸都凑到了金露面前，大冬天里热气腾腾的，还夹带着唾沫星子。她也听不清她们在骂些什么，重复最高的字眼就是“不要脸”“滚出娱乐圈”之类。她起先一手挡着脸，防止不明液体蹭上皮肤，另一手护住全身上下最贵的那只王冠，后来干脆放弃老脸，两只手都抱住了头顶，完美演绎了“抱头鼠窜”这个词。
金露平时爱面子，但关键时刻还是拎得清的：脸脏了可以洗，王冠坏了赔不起啊。
直到这里为止，金露内心还有一点窃喜：都离得这么近了，居然没有人打她欸……
其实稍微一想就能明白，现场那么多手机拍着，动口可以浑水摸鱼，动手就太过明显了。而且都是小姑娘家家，线下用语也比线上文明得多，连她最熟悉的“土鸡”“x货”都没听见。
金露抱着头，冷冷一笑，心想：就这？我才不怕呢。
况且，这条路才是刚开始啊……她想起封载辰一路走来经历过的，从十六岁到现在，她曾经因为无法参与，无能为力而懊恼，现在她也能体会到一点皮毛了，内心没有恐惧，反而有一丝奇异的幸福。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也不知今晚的上帝是不是指着金露一个人完成kpi了，她念头一动，抬眼就瞥见一个粉丝将手里的应援板扫到了前方开路的邱珍珠头上，胳膊肘还一次次撞在邱珍珠宽厚的背上。其实她也不是要攻击邱珍珠，只是想把她挤开，但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顾忌，邱珍珠刚烫的发型都被她扫乱了，像一蓬茅草一样竖起来。
所有的手机都对着金露，没人管那个女助理有多狼狈。金露看她被连扫了n下，忍不住了，硬挤上前一步，伸手挡开了那块应援板，怒道：“你干嘛啊！”
在她有大动作的时候，周围人都特别默契地安静了下来，只有手机积极地聚焦，于是这一声“你干嘛”就显得无比清晰、尖锐。喊过之后全场冷冻，看着金露和助理穿过最后两米，迅速地上了车，将车门“碰”地一声滑上了。
“唉呀，你干嘛啊！”一上车，邱珍珠就冲金露道：“被录下来了啦！完了完了完了，这肯定要传到网上去了……”
金露无语地看着她，冷静道：“你慌什么，不是要我走恶女路线吗？那就恶给她们看。”
邱珍珠焦急地“啧”了一声：“你不知道你凶起来的脸很难看吗？恶女也是看颜值的！刚才那一下要是被拍到特写，谁管你有没有道理，脸不讨喜就会败路人缘！今天的造型刚有点起色……”
邱珍珠叨叨了一长串，忽然想起金露是为了谁翻脸的，瞬间打住，偷看了一下她的脸色。
金露叹了一声，倒是没脾气，还反过来安慰邱珍珠：“唉，这都是命，担心也没用了。总算结束啦，回去先好好睡一觉吧。”说着一把抱住了邱珍珠胖胖的身子，感觉像个大抱枕，很治愈。
邱珍珠见她这样，仿佛也真的累了，于是不再多话，给她一点儿安静的时间。她知道，一旦她缓过来，她又要惨遭安利了，而且手边又没有合适的鸡笼可以把她关进去。
可是直到下车，金露都抱着邱珍珠安安静静的，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着急忙慌地刷手机，看视频。那表情居然还有一点点小忧郁。
终于，下车前，金露在她耳边有气无力地开口了：“珍珠啊，我觉得我不对劲。”
“怎么啦？”邱珍珠小心翼翼：“封载辰不香吗？”
金露咬咬嘴唇，说：“香。太香了。”
接着又叹了口气。
邱珍珠：？？你是不对劲。
回到酒店房间，金露换下行头，澡也没洗就趴在床上挺尸了。脑子里还在复习当晚的每个画面，除此之外根本不想想别的，就和每一个经历了“人生巅峰”之后感觉身体被陶空的粉丝一样，此刻的她，从头到脚就写着五个大字：疲惫的舔狗。
终于等到自己一个人，她点开手机，立刻在首页看到了今晚的舞台官拍。
其实她根本看不懂舞台，她就爱封载辰。她的眼光忽略了所有的灯光，编舞，队形，运镜，只跟着一个人走，进度条反复回拉，暂停，眼睛恨不得吸在小小的屏幕上，不放过每个藏在角落的高糊身影，只要是他在跳，她就爱。
官博看了n遍，她才不紧不慢地挪到新鲜出炉的直拍，视频早已被弹幕大军占领了。每次看见那些评论，她都不禁想起一句古诗：“不拘一格降人才。”
不管弹幕里有多少戏，也不影响她看得高兴。看到下面这些评论的时候，她笑得像个傻子：
“这个小孩好厉害！原来他跳得这么好的吗？”
“他为什么这么游刃有余。”
“跳了好几分钟了居然不喘气。”
“太强了，被圈粉了。”
“这是啥，好高级。”
“像德芙一样丝滑。”
“眼睛不自觉往他身上看。”
“漫不经心的卡点太杀我了啊！”
“有同框即吊打那味了。”
“好拽，好喜欢。”
“内娱有封载辰太了不起了。”
看到下面这些评论的时候，她笑得像个妈妈：
“刚刚那一下是舌头吐出来了吗，好可爱啊。”
“屁屁好可爱呜呜呜。”
“又娇又白的小脸。”
“他长得好精致啊。”
“露牙为什么这么萌？”
“他真的奶凶奶凶的嗳。”
但是还有一些，她想点赞又犹豫，明明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举动却鬼鬼祟祟起来……她发现封载辰最近的舞台视频里，这类评论越来越多，简直要将主场变成午夜场了。
“他好清冷啊。又纯又欲。”
“啊啊好会扭。”
“辣死我了辣死我了。”
“小野猫啊啊绝了！”
“这到底是禁欲还是勾引啊，我死了！”
“高贵冷艳，还会撩，绝了。”
“呜呜妈妈他勾引我！”
“太会蛊了。”
“我去！这下颚线能杀人！”
“这种颜我太爱了。”
“他怎么能扭得那么欲啊。”
“这里人均lsp？”
看到最后一条，金露一个激灵，缩回了手。但是有一条评论已经被她点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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