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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许愿


祁行臻放定杯子,从茶几的另一边绕过去,坐到了许苑的斜对面。

        双腿交叠,手交握着,思忖什么。

        他不认真的时候痞意懒散,可认真的时候,总是在算计什么。

        看着许苑,目光很静。开口问:“许老师是本地人?”

        许苑听到他突然问这个问题,顿了几秒,回答说:“不是。”

        祁行臻起身又去倒了一杯水,他边喝着走过来,看着许苑,突然说:“许老师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的特别像。”

        “嗯?”

        许苑问:“有多像?”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把你认成了她。”他掀起眼皮又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

        闻言,许苑笑笑,说:“……那确实和我很像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见见你这位朋友。”

        许苑说完,祁行臻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敛着眸色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只水杯,好半晌开口:“怕是没这个机会。”

        许苑闻言抬头。

        祁行臻说:“她在一场意外中死了。”

        许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都卡在了嗓子里。

        这似乎是一个并不太好的话题,她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最后说了一句:“抱歉,”

        祁行臻看她,他无所谓的笑笑,说:“没什么好抱歉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是有过一面之缘。”

        他话说的很轻也很淡,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漠的。

        不是重要的人他还专门提起?

        够奇怪的。

        有人按门铃,祁行臻过去开门。

        杨锐正站在门口,身后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背着书包眼睛提溜转着看祁行臻。

        杨锐向屋子里面看了一眼,许苑正坐在沙发里。

        “祁少,人我带来了。”杨锐说完,伸手推了推身后的小男孩,将他拎到身前。小男孩估计是有点怕祁行臻,一缩脖子又躲到杨锐身后去了。

        杨锐反手拎着小孩,又将他拎到了祁行臻面前。

        祁行臻瞥了眼,没说话。

        那小孩倒是先开口了,说:“……你……”

        他还没“你”完,祁行臻开口:“进来。”

        杨锐跟着祁行臻到了屋里,又将孩子带到许苑的面前,摸摸他的头,说:“给老师打招呼。”

        小男孩乖乖的说了一声“老师好。”

        还附带了自我介绍:“我叫陈子言。”

        许苑看着跟前站着的小孩,七八岁的模样,白白的,胖胖的,长得很机灵。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这应该是许苑见过的眼睛最大,最可爱的小胖子。

        她起身,走到小孩的面前问,竟是有些局促道:“你好。”

        杨锐轻笑出了声。

        祁行臻回头皱眉看他,杨锐又恢复了正常,站的笔直。

        许苑问:“是你要学琴吧?之前学过吗?”

        小孩看看她,点头,又摇头,说:“我没学过。”

        许苑从一边拿过了提琴,小男孩在她面前有些好奇的看着。

        杨锐站在旁边看,见小家伙和许苑相处的不错。

        他看向祁行臻,见他转身上楼,也跟着上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许苑和陈子言,祁行臻和杨锐上楼之后就一直没下来。

        许苑从最简单的教起,她自己就是野路子,但是之前学过的东西倒还记得一些。先教他正确的拿持琴姿势,认识简单的五线谱。

        陈子言很聪明,倒也跟的上。许苑告诉他怎么找大提琴a弦,c弦,d弦,g弦在五线谱上的位置。

        他自己摸索着玩儿。

        时不时的看一眼许苑,正好被许苑看了正着。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许苑问:“觉得好玩儿吗?”

        小孩腼腆的笑笑,说:“好玩儿,就是手疼。”他说着,还举起手到许苑的跟前,让她看了一眼。

        小孩白嫩的手指皮肤细,现在指尖有点红了。

        许苑从他手里拿出了大提琴,“慢慢就不疼了。”

        “老师,我什么时候能走啊?”陈子言突然问。

        “嗯?”

        “舅舅说,要我尽早回家写作业。”

        陈子言为难极了。

        “今天就先学到这儿,我们明天再练。”

        “明天还要练?”陈子言有些吃惊。

        她虽然总是淡淡的,但说话还是温和的。再加上又是恬静的长相,自然得小孩的喜欢。

        许苑将琴装好,正好瞧见面前的小胖子嘴巴张的大大的,很吃惊的模样。

        “你不想学?”许苑问。

        陈子言有一会儿的沉默,他仔细想了想,说:“想学。”

        说完耳朵红了,害羞了。

        他很喜欢这个好看又温柔的老师,可是想学归想学,学大提琴的诱惑肯定没他玩儿的诱惑大。何况还要写作业。小孩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家里跟着他舅舅做数学作业,九乘六还没算清楚呢,就被他杨叔叔带到这里学琴来了。

        “老师,那我明天还来这里找你吗?”小孩儿问。

        许苑回答:“应该是。”

        她看了眼楼梯的方向,杨锐和那位“祁少”自从上去后就没下来。

        “你不住这里?”许苑问。

        小孩儿环视了一周过分宽大的房子,最后视线被头顶的水晶灯吸引。看了半晌,说:“我家不在这里。”

        两个小时他就和许苑混熟了,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他告诉许苑,他有一个舅舅。

        陈子言形容他舅舅的时候,还伸手比了比:“有这么……大块头”。

        祁行臻和杨锐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小正太竖起手指说自己八岁半了。

        “我家离这里可远了。”陈子言说。

        许苑随意问:“有多远?”

        陈子言正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两人,视线落到他杨叔叔前面的人身上,不说话了。

        祁行臻走下来,看着在沙发里坐的很近聊天的一大一小,问许苑:“结束了?”

        “今天先到这里。”

        祁行臻轻声“嗯”了句。

        倒是杨锐:“等会儿我送许老师回去?”

        祁行臻抬眸看杨锐。

        许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她的手机就响了。

        她拿着手机到一旁接电话,客厅里面太过安静,电话那头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可以听的出来是个男声。

        许苑应了几句,声音柔和。她还说了这里的地址。

        其实她不论和谁说话声音里面都带着一些柔和,软软的南方腔调。可是祁行臻就是觉得她拿着手机温说话的时候,格外扎眼。

        他就懒散的斜倚在栏杆那里,看着许苑背对着他们打电话。

        这人,对别人和对她熟悉的人好像是两种态度。

        前者冷淡至极,后者温和亲切。

        而他是被划分到前者里面的。

        许苑挂断电话转身过来,走到杨锐的对面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

        “这边离市里有点远,周围也不怎么能等到车。”

        况且杨锐不认为一个兼职又同意当家教老师赚钱的人会专门打车回去,费用是有点儿高的。

        许苑明白杨锐说的意思,开口:“有人接我。”

        杨锐闻言转头看祁行臻,后者依然表情淡淡的,好像是没什么所谓。

        “那许老师,明天见。”杨锐说。

        许苑礼貌点头。

        见许苑拿着琴出门,祁行臻也再没说什么上了楼。

        客厅里剩下杨锐和林子言大眼瞪小眼,半晌杨锐过去撸了一把陈子言的头,“小崽子,话还挺多。”

        陈子言显然不满意杨锐的这个称呼,冲他瞪眼。

        杨锐拍拍他的头,说:“走,送你回家。”

        二楼的书房,站在落地玻璃前可以将楼下的一些收入视线。

        祁行臻手里拿着一瓶水,拧开瓶盖的时候正好看到铁艺大门外一辆银色的车停下,随后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朝那辆走过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仰头喝了口水,再看向那处地方时,银色的车已经驶远了。

        许苑坐定,看着专注开车的人,才来得及问一句:“怎么突然有时间来这里?”

        何弘深笑,“原本没时间,”他挠挠头道:“这不正好赶上相亲空出了半天吗?”

        许苑闻言,再看着他觉得有点儿不敢置信。

        “……又相亲了?”

        然后,何弘深极为肯定的点头。

        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结果怎么样?”许苑问。

        何弘深答:“刚刚那姑娘刚和我说了不合适。”

        那姑娘说了不合适?许苑怎么觉得这句话何弘深说出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何弘深一转头就看到了许苑的表情,从她这表情里又解读出其中的意思。“别瞎想啊,这次还真是那姑娘说的不合适。”

        何弘深年龄也不大,但是俊朗又阳光,是长辈眼中的三好青年,最入的了那些叔叔阿姨的“法眼”,因为是单身,给他介绍对象的人就没间断过。

        他每次都是硬着头皮上的,就算是去了,随便找个理由也就拒绝了。他表面笑嘻嘻,对着人家女孩一本正经的说:“我睡觉挺爱磨牙的,还打呼。”

        有时候谈的好好的,人家姑娘也对他有意思,他在下一刻就会问一句:“你介意对象不爱洗脚吗?”

        一个个淑女范十足的姑娘,都被他的各种言论惊的面色尴尬,再难以开口,最后纷纷告辞。

        何弘深相亲失败后,回家搪塞爸妈的时候从不会找人家姑娘的坏处,但也不说自己说过哪些混账话,含含糊糊就过去了。

        见许苑怀疑的眼神,何弘深重申:“别过度脑补,这次我可是啥话都没说,好好处着呢。还交往了得有两周的时间。”

        许苑“哦”了句。

        何弘深拍拍方向盘说:“为了凸显出我的格调,我老爸的车都开出来了。但不顶用啊,今天还是被分手了。”他说的挺真的。

        许苑问:“所以是为什么?”

        能为什么?几次约会下来,他中途接到电话就出任务去了,把人家姑娘一个人晾在那里。

        这话何弘深自然是没说,轻轻松松开口:“没缘分呗。”

        车子行驶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进了市区,何弘深问:“你怎么跑这么远?”

        “教一个小孩学琴。”

        “哦?”

        许苑答:“一个八岁多的小男孩儿。”

        “他爸妈也在这里?”

        许苑不确定那位祁少和小孩是什么关系,沉默了会儿。说“没有。”

        何弘深职业习惯,谈话跟盘问似的。

        “太远了,”何弘深说。

        “你来回也不方便,又是一个女生,一个人很容易出意外。”

        见许苑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何弘深提醒:“尤其你这爱到处奔波的,更应该注意。”

        许苑侧着身子看车窗外,随意答:“哪会有那么多意外?”

        何弘深板下脸,严肃道:“……你这想法有严重的问题。没有意外也得防范于未然。你不知道,最近我们局里有好几起案件都是年轻姑娘被欺负了。”

        怕许苑不当回事,何弘深更认真了,强调:“我没开玩笑,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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