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病


君清册不敢带着俩孩子贸然上前。

        她牵着君清云和君清书,左右环顾一圈,最终锁定了一名面相和善,没什么攻击能力的老大爷。

        “大爷,您知道这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本想带着弟妹进城,可看着这城门口刚才的动静,有些不敢进去。”

        君清册上前询问,那坐在路边的老大爷抬眸,扫了眼君清书,接着把目光落到俩孩子身上,良久之后,长叹了口气,“姑娘呀,你们如今若是还有余力,便赶紧逃到别处去吧。这城里昨夜爆发了一场瘟疫,据说得了病的人,活不过几个时辰便咽了气。短短一晚上,城里面就死了几十个人了,留在城里的大官儿听到消息后,一早就带着全家老小和一众侍卫,去投奔远处的洛水城了。”

        “这官儿都走了,怎么还有差役守在城门口?”

        君清册看着城门口的阻拦的差役,按理说,掌事的一走,差役也应该一并走光了才对。

        “哎,大官儿走了,这不还得留下个小官儿镇守此处吗?”老大爷嘘出口气,“听说呀,这魏阳城现在的掌事乃是那大官儿手底下的一个小县令,那小县令也是时运不济,大官儿为了不让流民动乱的帽子扣到自己头上,便命令他在此解决城内瘟疫,也是那留下来的小县令有担当,他为了不让城里的瘟疫蔓延出去,便集结了城中所有的差役,让他们守在城门口。可要我说,这瘟疫已然爆发,又这般要人命,要是城中的大夫一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流传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要怪就怪这苍天无眼,不叫人活。又是灾荒又是疾病,可要怎么办啰!”

        老大爷连连叹气。

        君清册听后,眯了眯眼。

        “大姐,我们现在该去哪儿呀。”

        君清云和君清书面露不安。

        他们昨日才死里逃生,本想着终于能想个办法进城安顿了,却不料城中又出了这般大事。

        君清册拍拍两人的头,以示安抚。

        她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城里既然爆发了瘟疫,那么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应该是赶紧带着全家离开此处,以免感染瘟疫。

        但君清册却觉得这种做法不现实,且不说在逃迁途中会遇见种种不可预测的危险,单说距离这魏阳城最近的洛水城,都要行进个十天半月才能抵达。且刚才大爷说这瘟疫一夜便起,来势汹汹,不知源头。谁又知道外面的人究竟有没有得病呢?

        所以,走是肯定不能走的,不但不能走,她还要留下来,并且想办法见上那县令一面。

        只要能见到县令,之后一切的计划都好实施。

        打定主意,君清册便向城门口看去。

        恰逢此时,有两名差役拿着一沓纸,急急忙忙的从城内走出。

        “外头有无医者!若有能力,则可进城,县老爷必以宾客之礼相待!”

        差役拿着纸张,大声喊道。

        真是天助我也。

        君清册没想到进城的机会来的这么快,她牵着弟妹,小心避开人群,走到那差役面前。

        “官爷,小女子略懂医术,可否让我进去略瞧一二。”

        君清册拉着弟妹,那差役瞧了君清册一眼,见君清册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当即便不耐烦道,“我们要的是医术精湛的郎中,你一介女流带着两个小儿来此处凑什么热闹?”

        “我便是医术精湛的郎中。”君清册上前一步道,“小女子家中世代行医,懂得歧黄之术与中医之道,且家父常年在外云游,见过的疑难杂症甚至比宫中的御医都还要多,小女子虽不及家父那般厉害,但也决不弱于城中任何一名医者。还请官爷行个便,放小女子进去瞧上一二。”

        君清册不紧不慢的瞎编,身世虽然是假的,但她懂医术却是真。

        早些年没有爆发丧尸病毒的时候,她学习的便是中医专业,后来更是在国家一线城市的医院当了好几年的中医,是当时颇负盛名的年轻女医师。

        “口说无凭,我们怎知你究竟有没有一个云游四方的父亲?”差役显然是没那么好糊弄的,他看着君清册,眼中满是怀疑。

        君清册闻此,抿唇一笑,她上前一步,开口道,“你是否常年感觉到身体虚软无力,时长有心悸之症,且每逢夏日便手脚冰凉,冷汗不止?”

        “你……你怎会知晓?”那差役略微惊讶,君清册说的不错,他确实是常年感觉到身体虚软,心悸之症也频频发作,但在这城中寻了好几家医师,都没有看好。哪曾想君清册只是一瞧,便看出了他的病症。

        “那是因为你常年穿着密不透风的差服,又因积年累月的疲惫,导致肝脾气虚,方才会如此。若想治疗此症,你便要按时入睡,注意时节,可抓些柴胡,白芍,茯苓以及当归等补物,加以调节,好好温养,不出半载便可恢复。”

        君清册张嘴说出可破解之法。

        那差役见君清册不但如此迅速地看出他的病症,而且还能说出药方,看着她的眼神略微一变。

        “怎的?还是不信?”君清册转眸看向那差役的同事,又道,“你身后那位官爷头发稀疏,面色蜡黄,想必是儿时因饭食不佳,生了一场大病,故而长大后身形干瘦,不似壮年。”

        “你怎知……?”

        差役身后的同事睁大双目,他本是一乞儿,自幼被父母抛弃,生活凄苦。也的确是因为饭食不佳,生过一场大病。幸得县太爷搭救,这才捡回一条命。

        见这君清册一连说出两人的病症,且分毫不差,差役终是信了。

        “姑娘医术如此了得,那便跟我等去见县太爷吧。昨夜城内忽发瘟疫,县太爷已经一夜未合眼,若是姑娘此番能够医好此症,县太爷定然会好好答谢姑娘的。”

        “那便请官爷带路吧。”

        君清册点头道,那差役便领着她,往城内走去。

        走进魏阳城,君清册便掏出三张面巾,给君清云和君清书捂上口鼻。

        目前,她还并不知晓这城内的疫病究竟是何种缘由造成的,防备着点总归没错。

        甫一进入街道,君清册便抬眸扫视,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城内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混乱,相反还井然有序。

        街道内流民甚少,就算偶尔见到,也都是搭着简易的篷帐,看来这位留下来的县太爷非常有手段,能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安顿好所有的流民不说,还能镇压那些想要硬闯出去的人,这绝非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跟着差役穿过几条大街,君清册便来到了那县太爷居住的府邸。

        “姑娘请进。”

        差役对君清册分外客气,君清册跟着他们走进内院后,不一会儿便来到书房门前。

        人还未踏入书房境地,便先听到几个老者唉声叹气的声音。

        “县老爷,老朽真的无能为力了,这疾病来的蹊跷,又从未见过,如今那些染病的人怕是都回天乏术啊。”

        “哎,此病还是以人传人,据说今日午时,又有好几十人得了那病,我等真是束手无策,县老爷还是另请高人吧!”

        老者话落之后,一青年的声音便从房内传来,“李郎中,王郎中,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城内足足有四百多人得了此病,若是不及时医治,该如何是好?”

        “——县老爷,小的在外寻到一医术了得的女子,不知县老爷可要见上一二?”

        就在林子萧急的来回踱步的时候,前来敲门的差役解救了他。

        “见,怎么不见!赶紧将人带进来!”

        林子萧言语急切。

        “君姑娘,请。”

        差役对君清册略一作揖。

        君清册点头,她先是嘱咐君清云和君清书在外等候,接着便推门而入。

        “小女子见过县太爷。”

        甫一进门,君清册便微微福身。

        林子萧本以为差役带回来的会是个老妇,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年轻的女子。

        似是察觉到林子萧审视的目光,君清册揭掉面巾,抬眸到,“县太爷,小女子虽年纪轻轻,但自认医术不输于城内任何一名郎中,不知道县太爷可否给小女子一个机会,让小女子前去瞧上一二?”

        君清册不卑不亢,她话刚落,还没等到林子萧开口,一旁的老者便上前一步。

        “简直胡闹!你一女子才年方几何就敢口出狂言?这城中的病人,哪是你说瞧就能瞧的?”

        医者基本上都是以年龄论高下,尤其是中医,若是年纪轻轻,便是没有资历,所以当君清册站出来后,立刻就遭到书房内其他几个医者的反对。

        “我如何胡闹了?我也是医者,如何不能给病人看病?”君清册冷眸,以前在现代工作的时候,她也是因为年轻,被病人怀疑过,但最终她不也好好的医好那些人了吗?

        “哼!你这女子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手上连道茧子都未曾有,凡是医者,必定是饱读医书,手摸药草,长年累月下来,双手怎会如你这般细嫩光滑?依老朽看,你怕不是从哪里跑来的江湖骗子,想要借此来捞一捞好处!”

        “放屁!”君清册气笑,“我年纪小又如何?只要有本事,能治病,你管我手上是否长茧?倒是尔等,看了半天还没看出个所以然,还在此处大叹无望,怎的?你们医不好人,还不允许别人医了?都说医者仁心,尔等却在这里倚老卖老,妨碍本姑娘看病,简直不配为医!”

        “你……!”

        几名老者被君清册气的面红耳赤,但一时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

        这城中的大夫基本上都瞧了个遍,谁都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我什么我?本姑娘若是不能看出端倪,不用尔等赶,本姑娘自会离去!”

        “只不过还望县老爷能够给小女子一个机会,带小女子去瞧上一二。”

        君清册懒得跟那些个迂腐废话,再次对林子萧说道。

        林子萧见君清册被诸多医者反驳,还这般胸有成竹,便点点头。

        “那便劳烦姑娘了,若是姑娘能够治好此病,我必重重答谢姑娘。”

        “重谢倒是不必,我若是能够医治好,只需要县老爷答应小女子一件事便可。”

        君清册道,林子萧倒是爽快,“只要姑娘能够治好此病,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十件,只要我李某做得到,便定会为姑娘达成。”

        “那便多谢县老爷了。”

        君清册微微俯身。

        林子萧也不多言,捎上两名府役便带着君清册出门。

        两人一出去,书房内被君清册训斥一通的郎中也跟着一并前去。

        君清册见着那些个老郎中,暗自冷笑。

        估计是来看她笑话的,中医都有这么个毛病,最不服输,倘若她今日不能看出个端倪,这些郎中怕是要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林子萧领着君清册,从城内的北部走到南部。

        早在昨夜瘟疫爆发时,林子萧便将病人集体安置在一处。

        这里是魏阳城最大的客栈,原先是用来招待往来的宾客,如今却被林子萧用来当病患收容所了。

        “君姑娘,病人就在里面,由于目前我等还未查出任何病因,你且带着这头纱面巾进去吧。”

        林子萧命人取来一头纱面巾。

        君清册没有佛了林子萧的好意。

        她取过,戴好,接着便跟着林子萧一并进入客栈。

        客栈里收容了许多病患,不少人都病恹恹的躺在官府为他们准备的床褥上,紧闭着眼,冷汗蹭蹭。

        君清册来到一妇女跟前,眼神略一扫视,接着伸出手掀开妇女的眼皮。

        她眉头一皱,这症状……

        君清册再出手,卡住妇女的双颊,让妇女被迫张开嘴。

        做完这些后,君清册便离开妇女,走到一男子跟前,并且将刚才的动作全部重复一遍。

        如此动作,重复约摸七次后,她停了下来。

        “怎么样?君姑娘,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林子萧见君清册终于停下,连忙上前询问。

        那些个跟来的郎中也是冷着眼,往这边瞧,他们倒是要看看,一个丫头片子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县老爷,小女子方才查看了一番,觉得这症状,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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