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媳妇磨墨
听到外面动静的时侯，娄玉箫正在教君清云和君清书认字。
君清云和君清书两个小孩坐在他身边，微靠着他，当听见君清册的声音时，便跳起来，往外赶去。
“大姐回来啦！”
两个小孩子推开门，扑向君清册，君清册一时不察，被撞了个满怀。
她宠溺一笑，伸手摸摸君清云和君清书的头，“你们两个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我们在读书认字。”
君清书率先道，“玉肃大哥哥教我们的，我们还练习了书法，写了足足二十页呢！”
小丫头叉着腰，满脸骄傲。
“那可真棒！”
君清册眉眼微弯，夸奖完后便拉着两个孩子走进房间。
“回来了？”
娄玉箫坐在床榻，合上手中的书册，他披着一件外袍，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拖曳在四周，淡淡的药香味自他身上散发，使空气都柔和了几分。
君清册略略点头，她拿起桌案上君清云和君清书的书法翻看。
纸上的字都较为简单，笔法虽然稚嫩，但看得出来，书写的人都非常认真。
“这都是，你教他们的？”
翻看完后，君清册将目光投向娄玉箫。
娄玉箫淡笑，“嗯，我也是闲来无事罢了，清云和清书天赋不错，学得很快。”
他嗓音柔和，又道，“外面这是？”
“外面是今日随我出城的人。”君清册回，“今日与林大人商议后，我寻思着要将计划提上日程，便带了些人去勘测了下西河岸的地界。”
“说来还要感谢你昨夜让清云替我传话，让我能及时救下那中毒的孩子，这才有机缘结识一帮江湖中人。”
君清册拿出今日画下的图纸，放在桌案上，用器物压平，“不过今夜，我恐是要在你这里叨扰片刻，拼合这些图纸了。”
娄玉箫目光随着君清册，听到她的话后，眼眸微睁，不过一瞬，那好看的唇角便缓缓勾起，“不算叨扰。”
他也想看看君清册所规划的地界，顺便通过这些图纸来熟悉魏阳城。
君清册这般，正好如了他的愿。
“大姐，今晚我们吃什么呀？”
眼见君清册和娄玉箫谈完事，君清书便摸着自己的肚皮，拉着君清册道。
君清册弯下腰，捏捏她的脸。
“咱们今晚吃猪肉泡馍。”
半个时辰后，厨房。
“君姑娘，野猪肉已经分好，也切成片，我给您放在这里了。”
李大力端着个大盆，将切好的猪肉放在灶台上。
厨房里还有两名帮忙和面的汉子，现下城里物资不足，林子萧为了感谢君清册帮忙医治疫病，便送给她两大袋面粉。
汉子们用手揉着大面团，白色的面团在汉子们的手中滚来滚去，偏偏起舞，等到白面软度适中后，汉子们便盖上一块布，等着面团发酵。
在汉子们揉面期间，君清册热了一锅汤，她往汤中倒了些油，又加入葱姜蒜，八角桂皮等辅料，等汤开始冒泡后，君清册便将李大力端来的大盆猪肉倒入汤中。
做完这些，恰逢发酵的面团也已经成色，君清册拿来三个面杆子，和两位汉子一起，将面团分开，压成饼状，放入锅中烙饼。
“咕噜咕噜……”
“噗呲噗呲……”
猪肉鲜汤的味道和面饼子的香味伴随着时间，四溢开来。
屋外正在抬桌子放碗的汉子们闻到这味道就忍不住“咕咚”咽口水。
烟火的气息袅袅。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君清册便掀开锅盖。
白色的浓汤冒着泡，上面漂浮着绿色的葱花，君清册见猪肉煮的泛起白色，知道火候是够了，于是便叫汉子们将烙饼取出晾凉，撕成小块状备用。
一切准备就绪，君清册再等肉汤熬了会儿，加入几勺盐后，便将撕成小块的烙饼倒入其中，用锅铲搅和两下，便出锅了。
“来了来了。”
“猪肉泡沫来了。”
外面，等待许久的人们终于看见俩汉子一左一右的架着大锅走来。
“大家吃吧，今夜饭食管够。”
君清册掀开锅盖。
登时，肥美的肉香混合着面食的香气扑面而来。
汉子们早就迫不及待。
“多谢君姑娘！”
汉子们目露精光，开始盛锅里的猪肉泡馍。
而君清册则是命人将盛好的十几碗泡馍端给城中还在当值的差役，顺便也给林子萧送去一碗。
鲜美的肉汤入口，混合着桂皮八角的味道，沁人心脾。
猪肉炖的很烂，入口即化，而那吸足了汤的泡馍轻轻一咬，便谷香四溢。
如此美味，瞬加俘获饥饿许久的汉子们，于是他们一碗接着一碗。
不到片刻，一大口锅的猪肉泡馍便见了底。
吃饱喝足的汉子们面露满足之色，在这年代，能吃上口热饭简直分外幸福。
“今日，多谢各位的帮忙。”
“嗨，君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这城中的疫病，乃是君姑娘所治，我大哥儿子的命，也是君姑娘所救。今日之事，亦是君姑娘为了让我等过上好日子所做，怎敢得君姑娘的谢意。”
“就是，俺娘本来都奄奄一息了，好在君姑娘妙手回春，捡回一条命，君姑娘还让我等吃饱喝足，我等才是对君姑娘感激不尽。”
“是啊，君姑娘！”
汉子们饱含热情，君清册笑道，“承蒙诸位厚爱，往后也要多多劳烦诸位关照了。”
“君姑娘不必多言，不过小事一桩，以后若需要我等出力，尽管提便是，咱们江湖中人最重义气。”
“如此，我就收下诸位的好意了。”君清册看向这些人，“既然今日诸位如此豪爽，日后我也便不多语。小女子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
“我们也敬君姑娘！”
汉子们往碗中倒茶，大家敬完，一口喝下。
此刻时辰已晚，吃完饭，君清册也没多留他们。
汉子们自觉地收拾好碗筷，便离开院落。
君清册则是将君清云和君清书带到房间，让两个孩子早些歇息，接着，便端着两碗猪肉泡馍，走进娄玉箫所在的厢房。
厢房内的娄玉箫早就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君清册来，便安静的坐在床头等她。
将两碗猪肉泡馍放在桌案，君清册关上房门。
“给，吃吧，可能有些凉了，你暂且将就一下。”
君清册把碗筷递给娄玉箫，娄玉箫伸手接过。
屋内不一会儿便响起咀嚼的声音，娄玉箫吃着手里的食物，果然如他所料，美味至极。
“君姑娘，等会你合完图纸，能否给在下观看一二，在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想多多了解魏阳城的地界。”
娄玉箫一边吃一边问。
君清册喝了口汤，“这没问题，不过，你能看懂地图吗？”
“可以的，说不定还能帮上君姑娘。”
“那行。”
君清册想起娄玉箫方才教两个弟妹识字，知晓他应是读过书，也没有拒绝。
用完饭，君清册将两人的碗搁置在一旁，道，“你边看，我边画吧，若有不懂之处，指出来，我会教你。”
边看边画？
娄玉箫听君清册的话，略一挑眉，屋内的桌案距离他的床铺还是有些距离的，莫不是要他下榻观看？
“君姑娘且稍等，在下系好衣裳……”
“不用你下榻。”
知晓娄玉箫是会错了意，君清册连忙制止。
她走到桌案中间，双臂张开，抓住桌案前后两边的边缘，稍微用力，足足有四米长的桌案就被她轻而易举的搬起来。
娄玉箫见君清册将那桌案搬到距离他床榻一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让他往后挪动一点，给她留出一个可以坐下的位置。
“你……”
娄玉箫迷迷瞪瞪的往后挪动。
原先，他听君清云说君清册拿着砍刀一人砍死狼王，娄玉箫还有那么点不信，如今，看到君清册这般体型小巧的女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搬动比她重上五倍不止的桌案后，他信了。
“来，你裹好被子，坐到我旁边来，记得小心点，不要牵动了伤口。”
君清册不以为意，假装没看见娄玉箫吃惊的神色。
娄玉箫“嗯”了一声，按照君清册所说，裹好自己的小被褥，挪到君清册身旁。
“帮我研墨。”
君清册将砚盘推到娄玉箫跟前，又递了块墨条给他。
“好，好的。”
娄玉箫慌忙接过，他将砚盘放在跟前，拿着墨条，小心翼翼的磨起墨来。
君清册则是在他磨墨的时候，将今日所得的图纸全部摊在桌案上，做完这些后，她又翻找出一张巨大的宣纸，铺在面前。
“今夜，便稍微辛苦你一下了，炭笔已用完，我也只好用墨笔来画。”
君清册见娄玉箫一届伤号小心磨墨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解释。
娄玉箫闻此，手下磨墨的动作不停，“无碍，在下这腿不方便行动，整日躺在榻上也是无趣，就当锻炼。”
“不过……在下可能磨得不是很好，君姑娘不要嫌弃便是。”
娄玉箫控制着手中的力道，原先他做太子的时候，的确没有做过这种粗活。
“这没关系，你只管磨，我尽量早些完工，不耽误你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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