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对我负责
门被推开的瞬间,云姗的膝盖也嗑到了地上,忍不住压着嗓子痛呼出声。
“哎哟!”
她趴跪在地上,正要爬起来揉揉摔痛了的地方,却敏锐的察觉到前方有一丝异样,压住心中的不安,她缓缓将视线从自己的腿上抬起来,往小仓房内看去。
月亮被薄云遮住,此刻却好巧不巧透了些光出来,原本一片黑灯瞎火的阴影之地,借着月光被看得清清楚楚。
眼前的景象比方才看到的黑色人影,更加令她感到震撼!
她和知芋正要去看望的,据说打伤已经严重到不能下地的阿福,正好好的站在那里!
他好好的,云姗却觉得自己快要不好了,因为里面的人现在正在这里,洗澡!
她呼吸微滞,全身绷紧,瞪着圆眼一动不动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侧站在小仓房的左侧,面前放着一个不大的水桶,正用浸了水的粗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淡麦的肤色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对比,没有任何遮拦地暴露在了云姗的眼前。
褪去了所有遮掩,他那年轻干净的身体似是蕴含着无穷力量,一道饱含刚劲的光刺向了云姗的眼,冲得她头皮发紧、眼睛也一时间忘记了要眨,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
头发还是跟平时一样被粗布裹在头顶,他手上的动作因门被碰开而停了下来,额头上还有刚泼上去的水,水珠带着微光,汇聚到他的剑眉尾,从黑亮的眼侧和紧抿着的唇角流过,来到弧度流畅的下巴,又垂坠而下,滴落到微微起伏的胸膛。
淡麦色的胸膛肌肉膨发,紧实却不显夸张,水滴在此处未多做停留,继续滑落往下。
她的眼睛就像是被水粘住了一样,巴巴的顺着水滴一路直下,蜿蜒流过他结实紧窄的腰腹,再往下最后‘滴答’一声掉落在地上。
云姗的意识里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感官却被放大了数倍,似乎都能听到那滴水珠溅落在地的声音,拨动了她毫无防备的神经。
这这是什么视觉盛宴,意识冲击!
被眼前的这一幕震到意识发麻,她完全忘记了要挪开眼睛。
阿福愣了一瞬,从惊讶中回过神,用那块已经有些破烂但聊胜于无的毛巾,遮住了让人看了会长针眼的部位。
看到他慌张掩饰的动作,云姗才努力将自己从这突如其来的画面中挣脱出来。
两人的视线无意间对上,像是被对方灼烧到,又瞬间挪开,一时间都无法开口,似乎都准备用沉默代替尴尬。
云姗还趴坐在门口没动,心中已是万马奔腾: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这不是只会发生在主角们身上,用来推进他们感情线发展的事吗?为什么自己这种小炮灰也能享受到?
从画面上来看,说是享受也不为过。
鼻间忽然有点痒意,她伸手摸了一下,触感粘腻,看到指头上的这一点红色,云姗愣住,抬头看了眼阿福,他也正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似乎有些一言难尽。
真是社死无底线,一波比一波刺激,居然在这个时候流鼻血了!
她立马捏住鼻子,只想飞速逃离这个令人尴尬至极的地方,正要爬起来,可膝盖摔得发痛,又受到重重的惊吓刺激,她的双腿毫无力气,暗暗努力使了好几下劲儿,硬是没能成功站起来。
只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烫,也不知是用力过度造成的,还是因为羞愧难当,云姗急得快要哭出来。
在她濒临崩溃的时候,阿福拾起一旁搭着的衣服,快速将自己裹好,仆人的衣物遮盖住他年轻美好的身体,又恢复成平日里那个不喜言辞呆呆愣愣的人了,仿佛刚才的惊讶无措都是假的。
云姗放弃了无力的自我挣扎,鼓起勇气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阿福,瓮着声音。
“可以帮忙拉我一把吗?脚没力气站不起来”
说完不敢再看他,眼神飘闪到别处,脸也臊得发红,似乎是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勇气。
阿福稳住心神,看她眼中带着无措,杏脸上还红晕未消的样子,默不作声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来。
云姗一只手还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借力站了起来。
“谢谢”
松开他的那只手,她局促的用鼻音表示感谢,刚站起来的腿还有些虚软,差点没稳住扑靠向前,那里是他的胸膛,不能再刷新底线了!凭着这样强大的意志力和羞耻感,她硬是用尽全身的平衡力稳住了身体。
两人站在这里,各自看着对方的脚下,相对无言,附近的草丛里一声虫鸣打破了这阵静默尴尬的氛围。
逃是没法逃了,云姗羞涩至极,把什么黑色人影、刺客暂时都忘在了脑后,清了清嗓,有些生硬地开口。
“阿福,你怎么会在这里?吓了我一跳。”
明明是她突然冒出来,吓了别人一跳,阿福却没在意她恶人先告状的行为。
“脏了,来洗澡。”
“哦”
是了,这么明显还需要问吗?
强烈的羞耻心在心头翻涌,实在无法再以平常心跟他聊下去,也没多问他伤口的事情,云姗只想快点逃离此处,尽量让声音保持正常:“知芋往你住的地方送了药,回去记得叫人帮忙擦一下,我先走了。”
也没等人回复,她捡起灯笼快步离开,脚下步伐混乱像是在逃亡。
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哀嚎,好想下一秒就离开这个世界!这下怎么办,自己是不是得对他负责?她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阿福肯不肯?
好苦恼!
目光追着那道纤细婷立的背影,看她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一片,阿福才将视线收回,想到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和她过于激烈的反应,他面色如常的走出小仓,提着水桶关上了门,从靠墙的小道走回了大通铺。
月光重新被乌云遮住,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寂静之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发红的耳根也被夜色隐藏,不可忽视的滚烫热度却持续了很久很久。
像是心底遮掩不住的悸动。
云姗回到院子,知芋早在门口等候,走过来迎接,语气有些焦急。
“姑娘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正准备喊人来找呢!”
她目光担忧地打量着云姗,惊呼一声:“姑娘,你怎么弄得这么脏兮兮的,这是流鼻血了?”
她拿开云姗捂着鼻子的手,看到了一丝血痕,还好鼻血已经止住了,云姗实在没脸跟她说发生了什么,只镇定的安抚。
“走路没注意,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事的。”
知芋瞧着她也确实是摔了的模样,急着拉她去换衣,顺便检查伤口。
“都怪我这么晚还带你出去,快进去清理一下。”
进了屋,云姗边清理伤口,边听侍女在耳边的碎碎念,无非是让她小心一点,多顾着身体,不然三皇子殿下会生气。
“我会注意的。”
她嘴上应付着,心里却巴不得三皇子嫌弃这具身体,最好是放弃用她来做药引的想法。
等清理干净,云姗全身瘫软无力,经历了接二连三的吓唬和刺激,只想赶紧睡觉。
看她困倦得直打哈欠,知芋离开前最后说了一句:“姑娘,我方才去大通铺没看到阿福,说是方便去了,药我放在那里他回来就能看到,姑娘别操心早些歇着吧。”
他都能自己提水擦身了,也不像是有什么事,一定是伙房的人传得太过夸张,云姗迷迷糊糊的回着:“那就好,辛苦你了。”
熄了灯,知芋告安去到外间值夜。
屋里一片漆黑,云姗朦胧的睡意反而消减了一些,披着黑屋的长发躺在床上,眼睛睁开来在黑暗中扑闪着,双腿在被子里窝了好一会儿才暖和起来,不像之前那样的麻木发寒。
她一闭眼,刚才的阿福就又跑出来了,脸悄悄的红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子,冲击力不可谓不大,手上似乎还留着他掌心滚烫的温度,拉着她的那只手,指节分明隐蓄力量,与自己的完全不同。
越想脸越烫,也不知道阿福怎么想,会要她负责吗?
还有那个黑影,不会已经盯上自己了吧?那为什么不干脆下手,这样悬着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脑中思绪不断,她干脆拉高被子蒙上脸,任睡意重新翻涌上来,睡觉为大,其他的明天再说!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于是云姗这一整晚都在做梦。
她梦到了阿福,他还是平时见到的那样,面无表情,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她,嘴里还一直说着。
“你看了我,就得娶我,要对我负责!”
下一秒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蒙面黑衣人,手里拿着刀子窜到她背后,一只手亲密的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却给她胸前来了一刀,还在她耳边阴测测的说:“让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啊啊啊,再也不看了,她再也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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