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挽留
“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影三捧着药碗,有些迷惑不解,“现在已经不需要我试药了吧。”
“夫……金姑娘应该是不会在药里动什么手脚才对啊。”
“让你喝你就喝,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吴晏清敲了敲桌子,一副相当不耐烦的样子。
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影三还是把药给喝下去了。
如此这般来了几番,金以默再来诊脉的时候眉头便是紧锁着的了:“怎么回事,照理来说这几碗药下去,你身体虚亏的底子应该就补回来得差不多了才对。”
“怎的还是这么虚?”
金以默凑近看了看吴晏清的面色,随即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低头抓住吴晏清的手,查看吴晏清的掌心的时候,吴晏清的耳朵已经烧得通红了。
他盯着金以默头顶的小小发旋,问道:“怎样,我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毒素已经清得差不多了,但是身子还是虚得很。”金以默细声细气地回答了吴晏清,随即她抬头问吴晏清,“我这几天端给你的药,你有没有好好喝?”
“当然有。”吴晏清收回了手,不动声色地说道,“会不会是我身体里残余的毒素将药性给中和了。”
咋说呢,大兄弟,你个没学过医术的就不要这样睁眼说瞎话比较好吧。
系统看着面前的男人故作镇定的样子,默默地想着。
就是说,喝没喝药这种事情,以金以默的医术看出来绝对还是没问题的好吗?
现在,就看以默是选择拆穿还是不拆穿了。
金以默冲着吴晏清笑了笑,随即对他说:“把影三叫出来。”
“影三最近在忙别的事情……”吴晏清一听这话就知道金以默是看穿了,试图再挣扎一下。
金以默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手腕一翻,一根银针飞出去。
影三扑通一声掉了下来,随即就呈现大字型趴在地上了。
金以默走上前去揭开他的面罩一看,便笑了,转头看向吴晏清:“为什么把药给影三喝了?”
“你最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保持现在的状态?”
“那你应该和我说的,省的浪费了我这么好的药。”
影三原本还在惊骇于金以默的身手呢,这会儿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几次下来,他也算是知道自家公子打得是个什么主意了,对于自己竟然又掺合进了这种事情的情况,影三只觉得头疼。
就是说,公子,你想要留下人家,就好好说呗,现在变成这种情况了,你看看你怎么办嘛。
吴晏清……吴晏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抿了抿唇,刚想开口,金以默却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
不是,金姑娘,您又明白了什么啊?
“原就是我不该插手不该过问的事情。”金以默走到影三的面前,在他的身上找到了那根银针。
拔了银针,影三身上的麻痹感渐退,却还是不能说什么,这会儿他疯狂用眼神示意自家公子。
公子,你快说啊,别让金姑娘误会了。
吴晏清张了张嘴,但是最后却只硬邦邦地说出了一句:“你不也瞒了我你的身手?”
完了,影三闭了闭眼睛。
金以默并没有像影三想得那样生气,她只是维持着笑意,柔柔地说了一句:“也对。”
金以默转身出门之后,影三才终于能够勉强直起身子来,张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公子,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什么行不行的。”这会儿的吴晏清相当完美得诠释了什么叫做死鸭子嘴硬,他十分生硬地转开了话题,“影三,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给暗算到。”
“是属下的疏忽和失职……可是,公子……”影三试图再劝劝自家这公子。
“知道自己失职,现在还在这多嘴什么?”吴晏清把书往桌案上一拍,神色冷肃。
影三见吴晏清是这态度,总算是没招了。
公子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
只希望你来日不要后悔吧。
影三在心里默默地如此想着。
后悔,有什么可后悔的?吴晏清这会儿可完全不觉得自己会后悔。
毕竟他可是既没有向金以默弯腰低头,哀求她不要走,也成功地留下了她。
虽然叫她误会了……但总归,她说过,在没治好自己的身子之前她是不会走的。
而在这之后……总还会有别的办法让她继续留下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晏清看着金以默递上来的一沓方子,不肯接过,阴沉了脸色看着她。
“这是治你身子的接下来要用的药方,基本上所有的情况都在这里了。”金以默见吴晏清没有接,就直接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让你放心的大夫按着这上面的做,基本上三个月你就能大好了。”
“不亲自盯着自己的病人,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吴晏清死死盯着金以默,语气差极了,“这就是你的为医之道?”
其实这段时间吴晏清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很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可是每每面对金以默,却还是这副样子。
因为之前的金以默无论他的脾气有多坏,都还是会很温柔地安抚他,像是永远也不会生气一样。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但是现在的金以默却完全不一样了,她的语调和神情都没有变,说的话却是棱角刺人。
“我乐意怎么治你是我的事情,我说能治好就是能治好。”
“愿不愿意信任是你的事情。”
吴晏清信任金以默吗?信,他当然信。
他当然不是因为不信任她才说出这些话的,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他只是……想要留下她而已。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想要留下她?因为她的医术?还是因为她的心机手段足够做一个合格的吴府女主人?
……真的是因为这些吗?
“不用这些方子也没问题。”金以默见到面前的吴晏清不说话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本来你现在身体看起来病入膏肓的样子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其实你的身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让你们自家的大夫开方子好好调理,应该也是使得的。”
金以默说完了这些话,就转身要走,可随即却又停住了。
她微微低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拽住了她的袖子,她抬了头,带着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吴晏清。
“别走。”吴晏清的眉眼是难得的低垂,那是他在治病疼极了的时候都不会出现的脆弱神态。
见金以默没有开口,吴晏清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别走。”
“啊?”金以默的语调里难得的带上了疑惑,就好像她并不明白吴晏清这番举动代表着什么意思一样,“你希望我留下?”
在几日之前,吴晏清还在对金以默说:“最好以后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在几个月之前,吴晏清冷着脸对金以默说:“心计太重,思虑太多的女人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在一年前,吴晏清还完全不信任金以默的一切,真心实意地对金以默说,他不需要她帮他治病,只希望她能马上消失。
可是现在,他低着头,用几乎是哀求的姿态对她说:“别走。”
连吴晏清自己都觉得自己荒唐又可笑。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再参与到他的人生中来。
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近乎是在笔直地逼着自己往死路上走了。
他不觉得遗憾也不觉得后悔,他从来是不会回头看的人,而他这样的生活,并不需要另外一个人的参与。
直到金以默的到来,她嫁进来是因为吴孙氏的暗算,那会儿他想看看吴孙氏想出这蠢招到底是要干嘛,也没有拒绝。
她为他治病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金以默把他的严词拒绝当作耳旁风,自顾自地说要治好他,还说:“不需要你听话,我也可以给你治病。”
金以默以一种娇软柔弱的姿态参与到他的生活中来,却是用了最蛮横无理的方式。
他是该厌恶她的,就和最开始一样。
听到她要走,他就是应当欢欣鼓舞,喜上眉梢地把她送走。
可是……
“我希望你留下。”吴晏清抓住了金以默的手,将她拽到了身前来,对她这么说道。
金以默看起来傻傻的,笨笨的,呆呆的。
但吴晏清知道,这些都只是她演给别人看看的而已。
真正的她很聪明,几乎是可以轻易看透人心的程度。
她在吴晏清面前其实也并没有掩饰过这一点,就好像完全不在意吴晏清对她的喜恶一样。
所以吴晏清不愿意,也不敢暴露自己的心思。
现在他也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金以默就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那么,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真正说出了这句话,吴晏清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难堪。
或者说,他这会儿压根儿就顾不上害羞和难堪,他只是紧张地等待着金以默的答复。
此刻他们四目相对,他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楚金以默的眼睛。
那双盛满他的眼睛微微一弯,就盈上了笑来。
然后,她说:“可是我还是得走呢。”
在那一刻,吴晏清只觉得整具身子都仿佛浸入了寒潭一般,冷得他牙齿都要打起架来。
他也终于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了一点。
金以默对他很好,可是她并不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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