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互补
谎言，在一遍遍坚定的讯问中，总是显得苍白无力。
齐蓝雪对上林显深不见底的黑眸，心里好不容易建起的堡垒瞬间崩溃瓦解。
她有了一种早已被看穿的错觉。
或者，那根本就不是错觉。
“她、她们是骆兰初的室友。”
“一间寝室几个人？”林显没给齐蓝雪反应的时间，追问出声。
“四个。”
“那另一个人呢？”
既然要换宿舍，没理由独独甩下一个人。
“她、她……”齐蓝雪再次变得支支吾吾，额头逐渐渗出细密汗珠。
微风拂过，齐蓝雪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林显突然站起身，朝齐蓝雪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靠近，强大的气压也迎面扑来。
林显冷冷看着齐蓝雪的头顶，声音冷若二八月的寒潮：“她失踪了，是吗？”
齐蓝雪猛然抬头，眼底的恐慌已经证实了林显的猜测。
不远处的教学楼传来悠扬的音乐声，那是放学的信号。
操场上逐渐热闹了起来。
二十岁的严培和二十一岁的李成艳躲在大楼拐角，紧盯着远处似乎还在交谈的三人。
“那两个人好像不是咱们学校的吧？”
李成艳摇摇头：“肯定不是，那个男的长那么帅，要是咱学校的我能不认识？”
“你猜他们找齐蓝雪那个贱人干嘛？”
“不知道。”李成艳扫了眼已经亮灯的食堂，有点不耐烦了：“还是先去吃饭吧，反正咱们有齐蓝雪的把柄，她也不敢耍花样。”
“你就不好奇车雅晴是怎么失踪的？”
严培的一句话，成功让李成艳留了下来。
晃了晃手机，粉色机壳在夕阳余晖下更加艳丽。
“车雅晴失踪那天，我拍到了点东西。”
李成艳面露惊愕，嘴张的老大：“什么？给我看看。”
严培却是抿嘴冷笑了两声，将手机又装回了口袋：“不急，该拿出来的时候我自然会拿出来。”
……
夜晚，本该是卸去一整日疲惫，闲适休息的时候。
可刑警大队的灯却每次都要亮到凌晨。
直到脚步声停歇，直到眼皮沉重的再也睁不开。
那是一群有着同样的工作背景，甚至是相近的修养、相近生活方式的人。
他们朝夕相处，熟悉并信任彼此。
唐平抱着电脑率先跑回办公室，林显和姚希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办公室里很空，景起和解一飞并不在。
全市大中小型医院有几十个，天不亮估计他们是回不来了。
“我叫个外卖吃吧？”姚希拿着手机坐到了沙发上，扭头看向耷拉着脑袋，兴致不高的某小同志：“小唐，你想吃什么？黄焖鸡行吗？”
小同志下巴垫在键盘上，哀怨的看了姚希一眼：“希姐，你是想喂饱我然后跟我偶像去偷吃火锅吗？”
姚希楞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小孩儿怎么还惦记这事儿呢？”
“在吃的问题上我一向不含糊。”
“行吧。”姚希扭头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林显：“那咱们去吃火锅？”
林显点头：“走吧。”
小同志因为在爱华没找到线索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所以，永远不要小瞧一顿饭对吃货的治愈能力。
他们挑了一家开了多年的老店，林显自我封闭前是这儿的常客。
因为姚希说过她喜欢吃火锅，为了迎合她的口味，林显也逐渐适应了这种**香辣的感觉。
只可惜店里换了服务员，没人再认得他。
几大口羊肉下肚，唐平满足的轻‘啊’了一声。
大快朵颐的模样与对面男女的稳重高贵形成鲜明对比。
唐平忍不住‘滋滋’了两声：“希姐，我明白你为什么能和我偶像谈恋爱了。”
姚希咬了一口香菇，闻声抬头。
林显拿着餐巾纸帮她擦干额头辣出的汗。
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动作，他却做的格外温柔，格外仔细，羡煞旁人。
“为什么？”
“互补啊。”唐平脱口而出：“我偶像英俊高冷，你漂亮温柔，而且你知道吗？你们俩连吃东西的速度和咀嚼的频率都一样，太厉害了，小弟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姚希被他滑稽的模样逗笑，往他碗里又夹了两片羊肉。
小同志很受用，嘿嘿笑着继续‘埋头苦干’。
白炽灯下，林显不易察觉的扬起嘴角，心底的阴霾好似被驱散了不少。
“小唐，等景起回来，你再去趟爱华体检中心。”
唐平刚塞进嘴里的羊肉突然就不香了：“啊？他们的系统我都仔细排查了，没有被入侵过的痕迹。”
“这次不查系统了。”
“那查啥？”
“人。”
既然信息不是通过网络传播的，那就只可能是通过内部人员了。
唐平一个人的威慑力不够，总要有个能镇住场的人陪着。
店内，火锅的香味儿经久不散，引人垂涎。
店外，两名管道工人撬开了路边的下水井盖，一股刺鼻的臭味儿猛地窜了出来。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工人，也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这条街上饭店很多，垃圾污水自然也多。
为此当地政府特意将这里的下水管道加粗加量，就怕出现堵塞现象。
多年来也确实没堵过。
可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下水道堵了不说，还常常有人打电话投诉说井盖往外散发一股臭味儿，尤其是大中午天儿最热的时候，臭味儿最浓。
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其他工作，可是赶到这儿的时候，天还是黑了。
“我下去看看。”稍年轻点的工人体恤另一个年纪偏大的前辈，打开帽子上的射灯，就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越接近底部，那股臭味儿就越浓郁。
工人只能憋着气，免得忍不住真吐了。
管道里很黑，能听见老鼠吱吱的叫声和掉进水里的噗通声。
工人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老鼠和人不一样，即使是深夜也能视物。
但它们却掉进了污水里。
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数量太多！
多到……它们已经没有多余可以行动的空间。
那会引来这么多老鼠的东西会是……
工人不敢在想下去，只能咬牙将头顶的射灯转向鼠叫最密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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