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感值+0.0001
岳河后脊梁骨一凉，朝他比了个口型：正在写！
小张拍拍岳河的肩膀：“可真是捡到宝了，多谢你啊！”
“不客气，我们家新人的工费怎么算？”岳河淡淡道。
小张：“……”
“替身演员也算高危职业，我们家小孩儿里斯累活，不能白干吧？”岳河嘴角一勾，礼貌道，“不过咱们也合作很久了，我给你打个折，你就按着普通替身劳务费给他开就行。”
姬祁玉的条件素质比一般替身演员强多了，又不用假发，小张知道这价格已经非常核算，还是自己赚了，就是财务那边……
岳河：“你直接按现金日结给他，临时合同我替他签，这样你报财务时，可以直接对公给我公司转账。”
“行！”小张喜形于色，求之不得。
岳河却是另有考虑，毕竟姬祁玉没有身份证，无法签合同。
签署好临时劳务文件，小张却又拿出一份文件：“这个保密协议也签一下。”
岳河看了下甲方，蹙眉道：“这不是制作公司的。”
“是艺人那边要求的，你也知道……他们不想让人知道巴晓山用替身。”小张朝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岳河签好协议，姬祁玉也换完戏服、做好造型走了出来。
顷刻间，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不论男女的工作人员都发出由衷赞叹——面如冠玉、风流倜傥、霸气侧漏、倾倒众生……再多称赞放在姬祁玉身上都不嫌多。
只有岳河稍微免疫了一些，但也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拍大夜本就枯燥疲乏，不少等戏的配角演员听闻有帅哥，纷纷花痴状过来围观。
“替身行业都这么内卷了吗……”
“这不比男主还帅！”
“嘘——别让巴晓山听见，他回头去投资方那告你一状。”
“可不是吗！上次那个谁就是嘴欠，现在都接不到戏了……”
巴晓山背景这么硬？虽然不少明星都有金主，但乐意且有实力挡别人财路的，起码得是个业内大佬。岳河正吃着瓜，忽然又听到一声——
“老公正面上|我！”
剧组里真是遍地飘零，可惜没有岳河的菜，他不禁再次感叹，要是萧子成活过来，他的人生就圆满了。
不知道萧子成和萧程长得像不像……
先赶剧本！赶完了还要编心决。岳河不再分心，埋头开始创作……
凌晨四点，岳河打着哈欠和姬祁玉回到酒店，整个人倒在床上差点不省人事。
“只有这些？！”姬祁玉拿着手里的两页纸，眼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心。
“这只是第一章，你先照着练。”岳河也不是傻子，灭天焚海绝本来就是自己瞎编的，有没有用根本不好说。再说了，就算有用，一次性给了姬祁玉，那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替身这活儿姬祁玉肯定撂挑子不干，剧组那边他也没法交代。
“你……别睡了！你给我起来！”姬祁玉将信将疑，蛮横地扯起迷迷瞪瞪的岳河坐到桌边，逼问道，“这‘一息三关’什么意思？”
“就是呼气，吸气，再呼……”岳河困得眼皮打架，有种被周扒皮剥削的错觉，逐字逐句地给他拆解产前呼吸法。
“你先学着，都消化了才能学下一章……”岳河道。
“……原来如此。”姬祁玉盘膝坐在床上，按照心决调理内息，过了一会儿，又道，“对了，小张给了六张红色的这个，给你。”
“你自己拿着……”岳河闭着眼，仿佛一脚已经踩回了北凌市，身下是自家触感柔软的羊毛毯，懒懒道，“你挣的钱，买你喜欢的……”
姬祁玉看着这个已经叫不醒的人，漠然将钱放在桌上，随后突然皱了皱鼻子，厌恶道：“你是不是两天没洗澡了？”
岳河已经无法回答他了。
姬祁玉刚洗完澡，太阳穴就突突跳，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样旁边的床。他趟进被窝却觉浑身不自在，上下挠挠，总觉得皮肤发痒，像是童年的皮肤癣又回来了……
台灯一亮，姬祁玉腾地坐起身，忍无可忍地拎起岳河领子，将人强硬地拖进洗手间。
梦中正抱着萧程腹肌贴贴的岳河，突然被一股冷水激醒，不满被打断地喊了声：“操！”
姬祁玉正用喷洒对着他浇，冷冷道：“洗干净再进屋！”
岳河脑子还在断线，茫茫然地对上一双幽黑眸子。
姬祁玉将喷洒丢给他，转身走了，以为他过一会儿洗完会出来。谁想到，岳河在浴室里一趟就不起了。
“好了没有？”姬祁玉等了半天，不断催促道。
片刻后，浴室门被姬祁玉暴躁地踹开，只见岳河正靠在浴缸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着，面颊红扑扑的，泡在热水里睡熟了。
姬祁玉面色阴沉，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师父。但他转念一琢磨，等得到全部的心决，自己就是无可撼动的天下第一，即便萧子成和那朝廷鹰犬联手，也不会是自己对手。到时只要杀了岳河，就再无人知道灭天焚海决……
姬祁玉提起岳河一只手，将他扒光。堂堂魔教教主，像菜市场屠夫处理猪肉一样，用淋浴将岳河上下正反冲刷干净。
在姬祁玉杀气腾腾的手法下，岳河一身细皮嫩肉都被刷红了，胸前背后一道道红印，疼得他低吟了几声，但就是打死不醒！
姬祁玉粗暴地将人用浴巾一卷，毫不留情地扔到床上。
姬祁玉这才满意地躺回自己床上，仿佛整个房间都干净了。
黑暗中，岳河低低地哼了一声，说：“别走……”
姬祁玉眼尾一扬，厌恶道：“龙阳？喜欢本座？”
这么一想，姬祁玉突然觉得小时候师父把他捡回去，也有些居心叵测，不由甚是鄙夷，更坚定了杀心。
“过来，亲一个……”岳河梦里左一个萧程爱妻，右一个姬祁玉美妾，美滋滋爽歪歪……
啪！
“啊！”岳河哀叫一声，捂着火辣辣刺痛的屁股从床上弹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只裹着条浴巾。他茫然地想，不是哄好了吗？怎么感觉魔头又生气了……
“醒了？”
姬祁玉坐在椅上，一条长腿弯曲架在床边，手里拿着条皮带，甩得噼啪作响。
写个反派男二，还没坑着男主呢，先把冤种作者搭上了，这叫什么事儿？
美梦又一次被打断，岳河低头在浴巾上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意识到自己把对付姬祁玉想简单了。虽然他了解姬祁玉，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前提是，实力相当。
岳河简直敢怒不敢言，出溜一下护着屁股滑到被窝里去了。
姬祁玉觉得脑子里那根弦快要绷断了，他厉色道：“既然本座现在住在这里，就算你是师父，我们也要定一下规矩。”
岳河深知撒娇对姬祁玉没用，但自己又没书里男主那身武功傍身，只得乖顺道：“什么？”
“第一，你要在十天内给我所有的下半部心决。”
岳河用脚把电脑勾过来，姬祁玉眯起眼道：“别搞小动作，给我仔细听！”
“我在记笔记！”岳河道。
姬祁玉这才满意地继续说：“第二，你必须每天洗澡。”
岳河头上的自来卷一翘一翘地暴露出来，平时他洗完澡都要吹顺，昨晚没来得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唤起魔头的人性。岳河一个功能齐备的大好青年，还没干到萧程，不能被这么吓出阳痿来。
“第二我尽量做到，但第一条，十天学会下半部，你可能会走火入魔……”岳河开始憋坏主意了。
“常人要多久？”
岳河估算了一下两个角色培养感情所需要的时间，保守地说：“最少三个月。”
“那我只要一个月。”姬祁玉自信地说。
“……”
姬祁玉眼神一沉，又邪气道：“如果一个月后我的内力没有恢复，别怪我欺师灭祖。”
岳河：“……”师徒情计划必须加快！
“那如果恢复了呢？”岳河问，“你怎么报答我？”
“那我就不杀你。”姬祁玉露出个“快给我感恩戴德”的表情。
岳河嘴角抽搐，姬祁玉又眼带厌恶道：“第三，等我恢复后，你我就再无瓜葛，你也不要来木莲山纠缠。”
“哦。”
和意料中不太一样？姬祁玉微微挑起眉。
“我答应你三个条件，你也得答应我一个，合理吧？”岳河说。虽然不知道姬祁玉现在正想些什么，但以岳河对他的了解，那篇番外只让姬祁玉相信自己是他师父，但自己对于魔头来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所以一旦惹恼他，还是可能有危险。
面对强大的霸凌者，岳河是很有经验的，打不过就加入！只不过这次面对的是个纸片人，且更丧心病狂……
姬祁玉露出个不出所料的讽刺笑容：“说来听听。”
岳河安静了一会儿，抬起头道：“你陪我过年吧。”
姬祁玉蹙眉不语。
岳河拉上被子盖住头，看起来很是低落。
姬祁玉沉默半晌，说：“好。”
对付和父母走失的孤单幼兽，找到他的共情点，就是驯服幼兽的第一步。岳河在被窝里默默登录金糊涂发了条状态，然后若无其事地起身开始工作。
“你家替身小哥会游泳吗？”
片场内，小张不知不觉凑到了正在大字的岳河身边。
岳河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要干嘛？”
小张摸摸鼻子，说：“主演那边提议，水下的戏别删了，让这替身老师上吧。”
嘿，姬祁玉都混成老师了。
“确定了吗？”岳河手指笃笃响，恨不得把键盘敲穿，这都改一多半了，你现在告诉编剧们改回去？
“确定确定。”
岳河看着不远处骑在马上的姬祁玉，淡淡道：“我去问问，但不保证一定行。”
“害，你先问问，不行我去沟通。”小张乐观道。
“我就喜欢你的乐观。”岳河拍拍他肩膀，把手里理顺的删改版存上，留作备用。
“卡！很好，这条过了！”
已经到了下午一点钟，剧组人员才开始吃饭。岳河见姬祁玉没回来，便顺着马蹄印走到山丘上，又沿着土坡走下去，见那个俊美翩翩的魔头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处碧空绿水之间极目远眺。
“该吃饭了。”岳河提着几袋打包盒过来，不是剧组盒饭，而是特意从酒店打包的炒菜。
“嗯。”姬祁玉没有看他。
岳河找了个干净地方放东西，接着走到姬祁玉身边，一手扶着他的缰绳，仰头问：“想什么呢？”
姬祁玉没有回答，片刻，俯下头来看着岳河：“你会骑马？”
“不会。”岳河说。
“这里离木莲山远吗？”
岳河没想到他会问出这句话，不由得一愣。难道这几天姬祁玉一直在测试片场的边界？
是了，他在寻找来时的路。
可两个世界之间如何穿越？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岳河思索片刻，才说：“说远也远，远在天边。说近也近，近在眼前。”
姬祁玉蹙眉看了他一眼，只吐出两个字：“弱小。”
“？”
“你们家乡的人，太弱小了。”姬祁玉态度傲慢地说。
跟你比，什么物种算强大？
岳河笑嘻嘻地问：“那你教我骑马呗？”
“做梦。”姬祁玉长腿一迈，跃下马背，只见不远处地上，除了食盒还有一个硕大的纸盒子，问，“那是什么？”
“蛋糕。”岳河道，“生日快乐。”
姬祁玉神色略微有了变化。
岳河灿烂一笑，改善和野兽幼崽关系的第二步，适当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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