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一定哪儿也不去
我去！苏何猛地站了起来，还不等东方晏和杨煦反应，他直接翻窗跳下，扑进了飘着水灯的水面，波浪将那些花灯冲向远处。
苏何一进水里就只觉四肢像是注了铅，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心脏突突跳着。
他强撑着将小女孩推到岸上，太尴尬了吧，跳水救人的人怕水，不会游泳……
就在他快没有意识时，一双熟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被拽出水面的苏何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师，师兄，嘶，好冷。”
杨煦迅速使了个法诀，将苏何的衣衫全烤干了，语气带着些怒意：“不会水你还逞强！”
“快披上，”东方晏递给苏何斗篷，“你这再受凉落下病根，我看你如何是好。”
“我没想那么多，没事没事的。”
落水女孩的奶奶充满歉意地说道：“谢谢仙尊，谢谢，谢谢。”
“无事，她怕是也受了凉，您回去给她熬个姜汤。”杨煦转头和那位老人交代起来。
苏何紧紧拽着自己的斗篷，木木地看着周遭的一圈人，还没缓过来。
“喝点暖暖。”东方晏将他的木葫芦递了过来。
苏何哆哆嗦嗦地全喝了下去，身体从喉咙暖到胃里，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
唔，这熟悉的感觉，真暖和啊。他的身体开始摇摆，一下歪到杨煦背上。
“苏何！”耳边传来杨煦的声音，“师兄，他怎么了？”
“就，喝了两口酒啊。”
“什么？他酒量不好。”
“啊？什么时候的事？”
“苏何……”
“唔，在!”
声音飘得越来越远，苏何的头越来越沉，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日，苏何醒来时已过辰时，醉酒后的头疼来得轰轰烈烈，他醒来还觉得迷迷糊糊。
“醒了？”
“师兄，”苏何扶着脑袋看向杨煦，声音有些漂浮，“这么早你就来了。”
“不早了，起来喝药。”
“嘶，”苏何显然对昨日的事情没了印象，“莫远莫不是藏私了，我今日觉得头痛欲裂，乏得很。”
“你昨晚跳水救人，又着了凉，还饮了酒。”
苏何愣了一下，昨晚一些零碎的画面浮现眼前，他笑着看向杨煦：“哈哈，我记得，是这样，确实不是人家药方的事。”
杨煦看到他的笑颜又记起昨晚在江水映照下的那温和无害的面容，重生以来的小心翼翼和焦灼好像都减轻了一些，他忽然觉得这个人成为苏何真的是一件好事，他身上的朝气和善良让自己心安。
苏何对杨煦的目光毫无察觉，径直拿过药碗赶紧喝了下去。
杨煦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咳，我有事要去福塔州一趟，很快就回，你好好修养，不要再着凉，我会让君啄和步凡盯着你！”
苏何听着杨煦熟悉的语气，为之前两人之间的尴尬有些不值，他点点头，信誓旦旦地说：“好！我一定哪儿也不去。”
于是，第二日，东方晏找苏何带两个弟子去雾乡驱邪时，苏何将自己的承诺抛到脑后，一口应下来。
“步凡，平运去哪儿了？”想带他二人出行的苏何临行前没有看到常平运。
“师尊，常师兄前两日就家中有事，告假了。”
“是这样啊，”苏何对他不甚了解，便没有细问，“那，你叫上君啄，我们一起去。”
“是。”
三人御剑前往，不过半日就到了雾乡。
“小师叔，师尊嘱咐我看好你的，你这样我没法交代。”
“行啦，你一路上都说了八百遍了，驱邪饶是你都没问题，难不成我还能吃亏？”苏何说完凑近杨君啄，“回去给你本新的，差不多得了。”
“咳，你学学你师兄，你看他多沉着冷静。”
“我在出发前已给杨师叔传信了。”方步凡适时开口。
“还是师兄想得周到，师兄厉害！”杨君啄笑盈盈地看着方步凡。
方步凡红了耳朵，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咳。”
“……”苏何一阵无语，如果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在这里被你们监视还要吃你们的狗粮。
“是玉青宗的仙尊吗？”
苏何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厮，端起架子：“是，你是钱家的？”
“是，”那小厮躬身行礼，“家主已经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苏何跟着他进去钱府，刚进去大厅就看到满头白发的钱员外弓着身迎上来：“仙尊救命啊！”
苏何赶忙扶起他：“钱员外，不知是何人需要驱邪？”
“是小女，请随我来。”
钱员外在前面边引路边说道：“这事还有从前几日说起，她那日想去万月山庄，我也只差了几名家仆跟随她上山，只是不过半日她便孤身回来了，当夜便发起了高热，醒来后更是神志全无，性格暴戾，郎中也瞧不出什么来，我便想着向那万月山庄寻个说法，想上山去却是遇到了鬼打墙，实在是没了办法。”
说着钱员外抽了抽鼻子：“我与夫人恩爱数十载，奈何我儿女福薄，年近三十才得一小女，夫人生产时还难产而死，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钱员外，放心，我们自然是尽全力。”苏何轻声安慰道，偷偷向方步凡使了个眼色，方步凡掐了个法诀，一道绿光消失在空中。
“啊，在这处了。”钱员外引着苏何三人行至一扇门前。
隔着木门，几人都能听到屋内传来的女人的磨牙声，还有类似野兽护食发出的呜呜声。
“小女现在神志不清，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自然，还请钱员外稍等片刻。。”
苏何说完便推门进去，那女子听到声响躲在帐后，还不等苏何走近，钱姑娘冲出来，向他袭去，方步凡和杨君啄迅速上前钳制住她。
苏何甩出一张符咒贴到她身上，她才安静下来。
“你俩怎么看？”苏何背着手一副严师做派。
“脸上青筋暴起，指甲黑紫，眼瞳放大，像是，像是……”
杨君啄半天说不出来，方步凡接着说道：“像是魔气入体。”
“你瞧你，掌握不扎实！”
苏何说完点了一下杨君啄的额头，然后转头看向方步凡：“步凡，真棒，为师甚感欣慰，那你来给他驱除魔气。”
“是。”
苏何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忙活，回忆起钱员外的话来，万月山庄之前风刃谷就不曾派弟子前往，莫非……他忽然想到书中万月山庄是被灭门的，莫非情节只是延后了？
“步凡，你和君啄好好照顾钱姑娘，我出去一趟。”
“小师叔，等等我！”
苏何还没来得及御剑，杨君啄就贴了上来，死死拽着他。
“啧，君啄，你在这等着。”
“我不，师尊让我照顾你。”
苏何看了一眼还在驱除魔气的方步凡：“步凡，我和他去趟万月山庄，万事小心。”
还不等方步凡回应，两人消失在钱府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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