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猛汉撒娇
而陈宥安抬起头来又说了一段,这回语锋带着怨直透透穿过陈琅竟攀扯上了许相。虽说陈家有恩要报但天下陈姓医道人并非陈琅一人,陈宥安既做了官自是对这仕途有所祈盼,多年来示好伏低也是想搭上陈琅岳丈···偏许相与其麾下庞众学生横竖都看不上他,于是他一边讨好一边意冷,竟集证了不少许相结党营私、祸乱齐国的朝堂旧垢。
江朔不喊停陈宥安便话豆子倒不停,许黔虽没想过要走外祖那边文臣官路,却也听得不免心焦。事至此,是瞎了眼的人也能听出来,这陈宥安这些年哪里是到许相门下去寻仕途,分明是一直抱着更粗的大腿,等着时机等着授意把话说在金銮殿上给众人听。这粗腿,恐怕从三十年前老许相还在世就坐在这金銮殿最顶头的位置上,如今最顶头的人子承父业仍是大齐第一粗腿,也难怪陈宥安官运亨通。
许黔抱着期待,与韩旭差不多同时出宫的阿及能先找到陈琅,如此,以他爹的武功要逃出城应该没问题。
代中书令之职的赵大人微微侧身,隔着两个人却将悄悄话传到许黔耳中:“远处恶犬奔百里来赴人群,不会大材小用只咬一人,莫怕。”
拽文力争许黔虽嘴拙没辙,但外祖麾下这帮文官就在堂下同气连枝站着听着,他们这群嘴此时已有了应对招式。
纵是开国帝王武攻天下待放下兵戈治国时都会重礼崇文自命高洁。惯得历朝历代的文官都很讲究传承,最最清高体面莫过于出身名师高徒又成名师。所以除了那些世家公子本就濡染在许相教诲之下,如今做官这些就是考上来的举子,多多少少曲曲折折都尊要拜许相为师,或者拜在其裙第中寻一老师来。
许家两代宰相皆为真文豪,老许相许渊一手好字“渊体”拓帖无数,引来举国上至鬓白下至稚童皆效仿,据闻科考场上十字七八都是习的渊体。读书人虽考科举做官是俗愿却也是一国中最清高难管那批人,文人眼中最是揉不得沙子看不得假酸腐,能赢得他们的崇敬必须要有真本事。其子许松正当朝为相,既有文采韬略又善于庙堂经营,诗集已出三卷,虽年少时风流韵事曾有偏雅,此不羁却反而成名为第一性情中人、又整个文官体系把持几十年,隐隐已是一家独大。
这两年渐渐练‘渊体’之人有所减少,源于上届状元郎李谦殿试时清奇得很,答卷上未写渊体偏写得一手漂亮小楷。众人为其扼腕之时,然许相却非常欣赏他,觉得此子有文人脾性不做那随波逐流事,力荐其为一甲!民间百姓便又各寻花路习字做那有脾性的读书人。
此时老臣都还紧闭着嘴站着观望,新状元李谦领头站了出来。还没等老臣们赞叹出声,新状元竟询问王上有没有读过前几日呈上的‘柬许相十条’,其中的国之隐患便有今日状况?老臣皆措手不及,殊不知,就在许相称病许黔外出这七八日,这新状元竟递上去一本参许相的折子,并隐隐与青年文官们凑成了新团体暗暗抵抗被老文官压着喘不过气的风气,暗暗带头作为学生大义灭亲举报老师,颇有掀翻天的血性。
街有狂犬来,户户皆圈家犬不准出,就怕自家狗学坏。但家犬有天不想做狗了当如何?许黔暗苦嘴角微微抽搐,耳边仿佛想起外祖骂过他的话:‘真是学好不易学坏不难,人如是,畜生亦是!’想必这做学生的新状元也听过,还做得很好。
“许黔笑什么?”江朔居高临下问。
所有人都看过来,各位文臣叔伯更是怒目而视。许黔本来只是脸抽筋,这会儿真要苦笑了,讪讪地答:“脸抽筋。”
江朔似是铁了心要推他去风口浪尖:“你有什么感想?”
许黔白眼一翻,抚了一下玉冠,答:“这个人为了爱我爹,讨好我爹,所以干了坏事被抓还要怪我爹?连带还恨上了我外公,小辈我只瞧出来真是好大一出感天动地的暗恋。”
听许黔一席话,众人想真白瞎了身份,果然是没读多少书。
“至于这个小子。”许黔朝李谦大喇喇一指,满不在乎的说:“学好不易学坏不难,人如是,畜生亦是!”
新状元李谦不过二十几岁血气方刚又圣眷正浓,对上许相这个不成器的外孙早已看不上眼,便毫不客气地回他:“许翰林,你是从五品我是正五品!大殿之上请注意言辞。”
“那没必要。”许黔正眼都不给仍一根手指戳着李谦方向,语气忽然从狂傲转成了鼻腔共鸣音:“我舅舅坐在顶上都没教训我,哪里轮到闲在外人说三道四~”
这突如其来猛汉撒娇,真是该死的恶心。
坐山观虎斗不幸仍要出言,江朔斥:“许黔!”
“好嘞!”许黔立刻笑着面向江朔:“这就注意言辞讲礼貌。”
“····”
经过许黔这番不要脸的骚气发言,朝堂上那剑拔弩张的气氛被猛然冲淡,此刻谁柬谁谁参谁,都不合适了。
“陈太医到~~”
王内官那不男不女的唱腔突然回响。许黔心里咯噔一下,这不省心的爹,果然又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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