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人知晓
第16章 无人知晓
“好的，那么——有哪位同学知道这个问题吗？”
老师在黑板上留下一行板书，转身环顾教室。
大家面面相觑，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低下头思考。
显然这种局面是老师最不愿看到的，他皱起眉头在心里盘算着点谁的名字，教室最后方却有一个人缓缓地举起了手。
谢平安？
作为全班物理成绩最好的孩子，他能答对这个对大学生来说都有点难的问题吗？
“那么谢平安同学，你来回答一下。”佐谢站起来，不紧不慢地答道：“瓦西里。”
话音刚落，教室里沉默了。
“是……哪个瓦西里？”老师推了一下眼镜，“我印象里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物理学家。”
“呃……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尤尔津斯基。”谢平安似乎对老师完全不知情这事也感到有些意外，“就是那个来自苏联的物理学家。他发现了蓝衍射理论，还因此被诺贝尔奖提名过……”
“我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谢平安，我理解你渴望知识的心情，但也不能不懂装懂，还撒谎编出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来回答问题。”
同学们的哄笑立即包围了谢平安。
他站在原地疑惑地想，怎么说都不应该啊，一个人就算活得再隐秘，在世上都应该留下点踪迹的。
他曾在父亲的报纸上看过那个人接受采访的照片和关于蓝衍射理论的报道，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为何连老师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好了，坐下吧。既然没有人知道，那这就是我们这节课要讲的知识点了。”老师敲敲黑板，“蓝衍射理论的雏形产生于1939年，当时……”
后面的内容谢平安根本没心情去听了。
他失落地趴在桌子上，心里始终萦绕着困惑。
瓦西里·尤尔津斯基，他是何方神圣？又到底何去何从？
以及——从来不看报纸的父亲，为何只单独留有那一期，刊登了瓦西里的照片和报道的版面？
…...
“开快点啊！再快点！不然我们就要错过前面的绿灯了！”
坐在后座的女孩将半个身子都探到前方不停地拍打着驾驶座靠背，坐在上面的男人不耐烦地通过后视镜传达他想让女孩闭嘴的眼神，可惜她完全视若无睹。
“埃赫特，你能稍微安静点吗？我们本来就一直在抄近路，恩潭市的地形太复杂了，想要找到那个罗廷的藏身处就更没那么容易。”
“嘁！亏得姐姐还对你那么信任，要是让我骑摩托车去，现在早就到了！”
“……”
男人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埃赫特这家伙，自从加入影谷就跟在崔莉娜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崔莉娜虽然对她这种行为没什么意见，但组织里有人担心这样下去迟早会演变成过度的个人崇拜。他作为崔莉娜的二把手，有必要对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进行教导……本来是这样想的，直到真正相处过后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拿这个鬼点子颇多的女孩没办法。
“哎，等一下，安德烈，你看前面！”
本来已经安分的她又拍了两下驾驶座，安德烈正想让这个大不敬的小鬼不要随便叫他名字，抬头就看到面前的道路早已堵得水泄不通。
“我们是不是过不去了呀？”
“不用看也知道。”
安德烈说完，熟练地换挡倒车，准备寻觅另一条路线，没走出多远，却听见车的后方传来撞击的巨响，差点把埃赫特从座椅上震下来。
“怎么了？后面发生了什么？”
“有、有人撞了我们的车！”埃赫特说着打开车门朝后面走去，安德烈也紧随其后。
不速之客的真身是一辆银白色小轿车，车主看见眼前的景象，急急忙忙地下车查看被撞坏的地方——幸好只有保险杠受了损伤，安德烈他们的车也仅仅碎了个车灯，其他的地方并无大碍。
安德烈冷冷地凝视着车主。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头发缺少打理而显得凌乱，身材非常瘦弱，还穿着一件略带脏污的白大褂，不像是能开得起这么昂贵的车的样子。
“非常抱歉，因为我急着去开个会，但是前面的路走不通了，想转弯的时候一不小心撞上了你们……”车主赔笑道。
埃赫特突然凑上去问，“那你知道前面为什么堵得那么厉害吗？就算是最高峰的高峰期也不应该那么堵吧。”
“这个……小姐，这有些强人所难了，我也是路上道听途说的，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故，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埃赫特回头看了安德烈一眼，安德烈示意她别再追问了，于是她便乖乖地把位置让给了安德烈。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因为你的疏忽耽误了不少时间，车子也受了损伤。我不希望把再多的时间花在商量赔偿上。”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车主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几张钞票递过去，“这些作为修理费应该够了！如果不够的话，你们还可以随时联系我！”
安德烈接过钞票，发现里面夹了张薄薄的硬卡片，抽出来一看，是那个人的名片。
弗林科生物制药公司，爱默林·托纳多雷……
“你叫爱默林，对吧？”
面前的人很迅速地点了点头。
“那这些我们就收下了。走吧，埃赫特。”
一直在盯着那辆车看的埃赫特有些失落，“什么嘛，这就要走？我还没看够呢。”她一边关上车门一边还小声嘀咕着，“这辆桑吉格的车子可是1979年只在美国几个州发售的特别款式，千万富翁都不一定能抢到，他到底是怎么拥有的……？居然还把车撞坏了，啊……他真的知道那辆车有多昂贵吗？不行啊！气死我了！”
看着后视镜里用头咣咣撞驾驶座靠背的埃赫特，安德烈叹了口气。
绕道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在这之前，得先让小姑娘接受，刚刚那辆车只是长得像，其实特别款的汽车徽标是金色而不是银色。
当他们来到酒馆时，天已经几乎黑了，但屋内仍然喧闹非凡。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默默坐在吧台角落调酒，一边调一边吹着口哨，看起来心情不错。
“嗨！你就是罗廷？”
突然接近的女孩让他手里的酒杯颤抖了一下。“是老大让你……”
他不紧不慢摘下墨镜，看见她身后的安德烈，“呃，你们来找我的？”
“罗廷…...”
安德烈拉开吧台前的椅子坐下，“你应该知道，能请得动你的没有小事。”
罗廷思索了一会，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安德烈面前。
“我当然明白，你们大老远跑来这里也挺不容易的。先喝一杯？”
安德烈摆摆手，“我不喝酒。”
“哎……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没趣。那小姑娘你喝？”
埃赫特看着酒杯中的晶蓝色液体和边沿作为装饰品的柠檬片，咽了口口水，接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噗——”
安德烈的衣服差点被突如其来的酒沾了个透湿，埃赫特砰地一下把酒杯砸回桌上，眼里充满了恨意，“这是药吧？！我从小到大没喝过这么苦的东西！”
罗廷看着女孩有趣的反应早已经伏在吧台上捧腹大笑，埃赫特便作势要去扯罗廷的头发，直到安德烈揪着他们俩的衣领把他们的头像提小动物一样拽了过来，两个人才你不情我不愿地停止了吵闹。
“罗廷，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和新成员打招呼的事之后再说，我先带你去万象那里一趟。”
他闻言无奈地耸了耸肩，“老大还是没变样啊，每次都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从来不直接说。有什么事是只有我能听其他人都不能听的吗？”
“也许是，这次哪怕连我知道的情报也非常有限。”
安德烈起身，“……是关于‘恐怖大王’的事情。”
罗廷忽地瞪大了眼睛，随后以很快的速度低下头带上墨镜，装作没发生过一样。
“啧，这点破事……最后还是得请我出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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