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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心的颤动


雷珞玮放下杜文曲后,她便往前走,一直走到前面几棵梧桐树下。

雷珞玮也跟着走,他惊诧地看见树下有一块墓碑,碑上主人名字叫“徐子良”,碑前摆着一些残花和插着几根烧剩的香签,看似之前有人来扫过墓。

杜文曲静静地看着墓碑,沉浸在回忆中很久很久,她专注得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雷珞玮不去打扰她,直到她回过神来才问道:“这位就是你要见的故人吗?”

杜文曲默默地点了点头,她仍然注视着墓碑。

“看来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雷珞玮说。

杜文曲沉静了很久,却突然说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我很为你难过,但既然已经过去了,就应该往前看,想开一点。”雷珞玮说。

“我也想,只是……自从子良走后,我相亲过也不下五十次了,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杜文曲眼红说道。

“那是因为你自己还没走出来吗?”

“不是……是他们都介意我的过去!”

“你的过去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但他们都不是这样想的……”杜文曲哭道。

雷珞玮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道:“那是因为他们都配不上你。”

杜文曲哭得眼都红了。

突然间,一位中年妇女出现在她的身后,对她目露凶光。

“你在那干什么?!”妇女怒道。

杜文曲回头一看,顿时张口惊颤,原来她是徐子良的母亲。

子良母看见杜文曲后,面色骤变,更是怒气攻心,不禁说道:“是你?!”

杜文曲慌得瞠目结舌。

“怎么又是你?你嫌还害得子良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他的清净?!”

杜文曲不由自主往后退,惊得嗫嚅道:“夫人……我只是想……来看一下子良……”

“你这个扫帚星!你滚!你给我滚!”

杜文曲哭着摇头道:“不是……我不是……”

“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你?!”

杜文曲满脸通红,越来越激动,突然间就昏过去了。

一个时辰后,杜文曲终于醒来了,她发现雷珞玮正坐在床边陪着她。

“这是哪?”杜文曲坐起来惊慌道。

“别担心,这里是南诏的都指挥使司。”雷珞玮说。

“都指挥……使司?”杜文曲说。

“没错,你之前在山上晕倒,南诏都指挥使正好路过,所以我就托他帮忙,让我们先暂住这里。”雷珞玮说。

杜文曲想起了刚才遇到徐子良母亲的情景,一下子又陷入了沉思。

雷珞玮看她心事重重,便说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去倒点粥给你喝。”

随后,雷珞玮给她端来一碗粥,说道:“你先喝着顶一下肚子,待会就吃晚饭了,我出去一下。”

然后,雷珞玮不想打扰到她,就离开了房间。于是,杜文曲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又想起了过去。

六年前,徐子良带杜文曲回到他在陵云寨的老家门前。

“终于到了,我们进去吧。”徐子良说。

杜文曲突然挽起徐子良的手臂,道:“我怕……你父亲不喜欢我。”

“别怕,我爹很随和的,以后我爹就是你爹。”徐子良说着就带她走进破旧的房屋里。

“娘,我回来了!”徐子良看到母亲在忙便大声喊道。

“哦,是子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子良母抬头道。

“娘,你看我带谁回来了?”徐子良对杜文曲说,“文曲,这是我娘。”

“夫人……你好……”杜文曲细声害羞道。

子良母上下打量着杜文曲。

“娘,她叫杜文曲,是你未来的媳妇。”徐子良说。

“你今年多大了?”子良母问杜文曲。

“快十九了。”杜文曲说。

“十九?你是属羊的?”子良母说。

“是……夫人。”杜文曲说。

子良母听后顿时板着脸。

杜文曲看到她的反应后心也凉了。

“娘!”徐子良突然间不知所措。

“哼!”子良母瞪了徐子良一眼便转身走出门外。

“娘……”徐子良喊道。

“子良,你娘怎么了?”杜文曲甚是疑惑又心惊。

“没事,我会好好跟娘说的。”徐子良说完便追出去。

杜文曲一个人呆在破旧的屋里感到四周十分凄冷。

过了一会,子良母忽然回到屋里,气冲冲走到杜文曲面前,问:“你八字是什么?”

杜文曲听后一脸惊讶,甚是不解,但还是如实把八字告诉她,然后又看着她匆匆离开。

此时,徐子良也回到了屋里。

“你娘究竟怎么了?”杜文曲十分慌张。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徐子良说。

“什么叫不用担心?!你娘好像很不喜欢我,还问我八字,你就不当一回事吗?”杜文曲说。

“呃……老人家……是有点固执,她可能不太了解你,你主动一点……对她好一点,我……我也会让她知道你是个好媳妇……”

“她都这样给脸色我看,你叫我怎样对她好一点?我好歹也是个客人……”

“哎呀……你可能误会了……”

“我怎么误会了?难道我看不出来吗?”

“你们刚开始相处的时候可能有点误会,等你嫁入我们家后,她自然会对你好的。”徐子良说。

“我不嫁!”杜文曲转过身交叉着双臂。

“你怎么又说不嫁了……”徐子良安抚她说。

“你走开!别碰我!”

徐子良看她如此生气,只好灰溜溜地远离一点,过了半晌又渐渐地靠近她,轻轻地从身后搂着她,且抚着自己送给她的那条鸳鸯玉石手链。

杜文曲看着自己的手链,不禁想起了徐子良曾经花了所有积蓄才买下来送给她作为定情信物,还有过去的誓言。她又开始心软了。

徐子良在其耳边说道:“到晚上再说好吗?我们先去吃饭吧。”

杜文曲闷声不说话,但仍然半推半就地和他一起走去饭厅。

开饭的时候,徐子良一家都坐在一起。徐子良在家中是老大,他有一个十六岁的弟弟徐子峰,和两个妹妹,一个十二岁,一个才八岁。

在桌上子良父十分好客,对杜文曲笑脸相迎,而徐子良的弟妹们却显得比平时安静,他们都以好奇地目光看着徐子良和杜文曲。子良母却依然板着脸。

“快吃,快吃!”徐子良对大家说。

杜文曲感到很尴尬,也十分腼腆谨慎,只顾着自己低头吃白饭,而徐子良则在一旁主动给她夹菜。

吃完饭后,杜文曲就待在客房里,而子良母就和徐子良在自己的房间里单独谈话。

“子良,你自小就有心病,身体又不好,偏偏还要找一个和你相冲的人当媳妇?”子良母说。

“娘,你还是那么迷信!”

“我问你,她家里是什么情况?”

“她在榕城府和她母亲相依为命。”

“她父亲呢?”

“她刚出生的时候,她爹就去世了。”

“你看,她这种人就是克父克夫的命,你还要娶她?”

“娘,你怎么蛮不讲理的?”

“反正我不同意!”

“娘……”

徐子良百般无奈,便走去杜文曲的房间里看她,然而却发现她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杜文曲看见他也没多问两句,只是感到这里很陌生,浑身不自在。

过了许久,杜文曲终于打破沉默,说道:“我想回去。”

“回去?回哪?”徐子良说。

“当然是回家。”

“你才来一天,就想回家了?”

“我不回家,难道要在这里陪你一辈子?”

“我知道是我娘不对,但你再给点时间她……让她多了解一下你。”

“她连我八字都知道了,还不够了解吗?”

“你再多待几天看看,实在不行……我就和你私奔吧!”

“你会舍得你娘?”

“有什么不舍得的?我就不舍得你。”

“哼,鬼话连篇!”

“做鬼我也要娶你。”

“谁要嫁你了……”

“你是我的女人,你不嫁我嫁谁?”

徐子良突然搂住了她,两人随即紧紧纠缠在一起。

此时,徐子良的弟弟徐子峰正在他们房间外透过门缝偷看,且看得乐不可支。他时而听见两人的浓情蜜语,时而听到床板的山崩地裂,屋外却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屋里屋外都几经翻云覆雨后,  徐子良顿然捂着胸口感到绞痛。

“子良,你的心病又发作了?”杜文曲胆颤道。

“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徐子良说。

杜文曲不停地安抚他。

过了一会,徐子良感觉好点了,怕被家人发现,就马上回到自己房间。

徐子峰先躲避起来,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悄悄地走进杜文曲的房间。

“啊——”

杜文曲在黑夜中发现房间里有一个人影,不禁大喊起来。徐子良马上闻声而来,他的父母和两个妹妹听见喊声后也过来瞧瞧。

徐子良在门口撞到了徐子峰,便立马去点灯,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徐子峰却辩解说自己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并无冒犯之意。子良母却帮着徐子峰说话,且说杜文曲睡觉的时候衣衫不整,不成体统。

随后,各人不欢而散。

杜文曲不禁抱着被子不停地哭,徐子良便坐在床边安慰她。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杜文曲边哭边说。

“文曲……”徐子良说。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不想见到你家人,你娘和你弟都是丧心病狂的!”

徐子良顿时手足无措,只得紧紧地搂着她。

“我明天就回去,我不会再来你家,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不要,不要!你不要离开我!”徐子良把她抱得更紧。

“我不会嫁给你的,我也不会住你家!”

“你要走,我们就一起走!”

“你说真的?”

“如果要走,现在就走,等天亮了,我就走不了了。”

“但是……现在天黑,你们的山路这么难走,外面还下着雨……”

“我不管了,我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就算晚上我也认得路。”

徐子良拿了一把伞后,就带杜文曲出门了。

徐子峰听见开门的声音,又悄悄地走到杜文曲的房间,却发现房间里没人,连兄长徐子良的房间也没有人,于是立刻把父母喊来。

“他们要私奔了?”子良母震惊道。

“哥有心病,现在下雨又跑出去恐怕会有危险!”徐子峰说。

随后,徐子峰和父母三人一起到外面寻找徐子良,甚至还动员了村里的亲戚一起找。

徐子良和杜文曲两人已来到山上,但路上泥泞湿滑,寸步难行。

“子良,你的手很冰凉。”杜文曲说。

“没事……我们继续走……”徐子良颤抖地说。

“子良——子良——”

徐子良听到有人在远处大喊他的名字,便说:“是村里的人喊我,被我娘发现了,他们在找我,我们要快点走。”

于是两人加快脚步急速向前走。

“啊!”不料徐子良滑了一脚摔倒。

杜文曲马上转身在地上摸黑,然后抓住了徐子良的手,才知道他已经半个身子悬在山坡边上。

“快点上来!”杜文曲说。

“你力气不够……抓不住我的,快放手!否则……你也会掉下去……”

徐子良刚说完,杜文曲就抓不住他,一瞬间他就掉下山坡了。

“啊——”杜文曲惊呼,转眼间已看不见徐子良的身影。

她焦灼地蹲下沿山坡壁往下探,并抓紧旁边的小树枝。不料她脚下一滑,手上的树枝断了,随即也滚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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