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红泪六
速度快到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谢眠直觉危险,向后仰,剑锋从他鼻尖之上几寸的距离划过,剑上的冰寒灵气直接把谢眠的脸冻僵。
谢眠手中出现一把短刃,就着下腰的姿势向后扔去,让回身继续向谢眠挥剑的赵杰只能把剑斜挥击飞短刃,谢眠借着这空档翻身正面应对赵杰。
看着前方挥剑又快又狠头顶还冒烟的赵杰,谢眠知晓这人必定用了秘法提升修为,只要拖过半刻钟时间,这人就会虚弱到任他宰割,只需要多拖半刻钟时间就行了。
主意打定,虽然行动上应对起来很是艰难,但他心态却很是从容。即使对方运用秘法之后速度奇快,但他自己修炼方向本来就更加偏向速度和身法,护住丹田、心脏、大脑等致命之处还是没问题的。
赵杰一剑刺向谢眠心脏,谢眠左手抓起剑鞘挡在胸前,同时右手执剑朝着赵杰喉咙刺去,虎口发麻,被震得退后几步,赵杰面露不屑偏头躲过剑,表情僵在脸上,被落霜剑气扫到的脖颈和左半边脸上直接起了一层冰霜。
察觉到对方剑上的力道弱了一分,谢眠左手一旋,落霜剑鞘旋转,带的赵杰的剑滑开,右手向左瞄准赵杰的脖颈挥出第二剑。
赵杰知道他手中落霜的厉害,躲过剑锋,不再跟谢眠缠斗,脚下发力,绕着谢眠,从各种角度刺过来。
因他速度极快,谢眠只得被动防守。而战斗圈子外围的卫家弟子不敢上前也不敢放箭,只能留下几个人观战,准备随时策应,其余人等继续追杀那些攻击上来的其他魔修。
几分钟时间里,谢眠身上虽然破了无数个血口子,但致命地方却牢牢地护住了,而赵杰的脸已经通红,像是在蒸笼里烤熟的猪头。
看着持续性只能见到残影的交战,站在外围的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好……好厉害。不是说三少的大师兄今年才刚刚成年吗?”
身旁的人点点头道:“没错,我记得大师兄二月的时候刚举行成年礼,三少还拜托二少亲自去送礼来着。”
“对对对,我也记得,他们谢家有个传统,成年之前要在学宫安心向学,成年之后必须离家历练。”
“啊,谁打我?”
转头看到的却是卫旬的侧脸,和还扬起在自己头上的左手,脸上立刻露出尴尬又有点谄媚地笑容,道:“三少,这么快就解决地牢里的魔修了啊?不愧是三少,真厉害。”
卫旬盯着交战的两人,警告道:“那是我的大师兄,别随随便便攀关系。”
语气中很是骄傲。
“咳咳咳,我不是看大……您的大师兄厉害吗?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差不多的年龄您家大师兄速度能那么快啊?”
卫旬下巴微扬:“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大师兄。”
卫旬摸摸下巴,也有些疑惑谢眠进境之迅速:“不过才两年不见,大师兄修为高了许多啊。”
又拍自己一下,自己怎么能质疑大师兄的优秀呢?实在是大逆不道!
“大师兄嘛,从来都是最最优秀的。再厉害也是应当。”
其余众人不觉明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三少那么崇拜大师兄。”
其实,若是在一个月前,谢眠是挡不下这样频率和力道的攻击,现在能比较从容,一是他在和陈荣生的战斗中吸取到了经验,学会了更加高效地应对刁钻战斗,二是他的修为在杀死陈荣生之时获得了来自蓬莱的回馈,这一丝天道的回馈让他修为和灵魂强化了一分。
被叫做老幺的赵聂看了一眼自家老大迎着漫天箭矢冲出去的身影,眼睛发红,身上气势暴涨,懒散的劲儿褪去,只剩下黝黑的阴冷,咬着牙道:“走!”
赵聂带着贺云趴俯着离开交战地,往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桃园而去,绕过深坑,与护着丹师从正院之中出来的两位师兄汇合。
赵聂连忙上前扶住受伤颇重的周印安,“三哥。”
周印安一见只有赵聂和贺云,望向远处惨烈的厮杀,对方人数数倍于己方,还偷袭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狠下心来推开赵聂,道:“你和贺云带着钟先生离开。”
赵聂不可置信地看着带了自己几年,自己视如亲哥的周印安,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伸手拉住了他将要离开的衣摆,焦急地道:“三哥,你受伤了,我们一起走。”
周印安决绝地反手就割断了被拉住的衣摆,同时低声喝道:“快走!”
提着剑就与另一人往前去拦住了卫家四名追来的弟子。
赵聂牙龈都要咬碎了,看着苦苦支撑的三哥,把瑟瑟发抖的丹师甩到贺云的背上,“我们走!”
两人借着夜色和同伴的掩护,绕开正院进了侧院。
赵聂伸手在木质大门中缝线右侧三寸除轻扣四下,三长一短,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赵聂守在门口,贺云背着丹师轻巧地闪进了屋子里。
贺云前脚踏进屋子,赵聂后脚就跟了进来,身后的门轻轻关上。
屋子里一片漆黑,外面的光亮一点都没能进入到房间里,修士远超旁人的视力也只能模糊地看到前方有一张很是常见的吃饭木桌和四根长板凳。
他们平常也偶尔会进这里,这是一间两进的屋子,外屋有方形木桌、板凳、供桌、香炉等,里屋是护卫队首领赵杰的寝室,有时赵杰会叫他们来这里吃饭。
赵聂推了贺云一把,“快去里屋!”
贺云背着丹师三步踏进里屋,但里屋一目了然,衣柜、靠窗软塌、靠墙木床,根本就没有可以躲藏或者逃走的地方,贺云回头看赵聂,只见赵聂左手一掌抬起木桌,饶了半个圈,把桌子放下。
外表看去,桌子依然放在原来的位置,连桌脚下面压出的印痕都严丝合缝盖在了桌腿下面。
但里屋里却响起物体挪动的声音,贺云惊讶地看向大床的方向,声音是从床下传来的。
赵聂三步并作两步踏入里屋,关上门后上前掀开床板,对傻站在一旁的贺云不耐烦地道:“下去!”
下面是深不见底没有亮光的石阶,外面的声音模模糊糊传了进来,催促着他们的动作必须迅速。
“是不是这里?”
“我看着是有人影往这边跑了。”
“管他呢,先进去看看。”
声音越来越近。
贺云不再迟疑,跳了进去。
赵聂小心地拉过被褥,放下床板,确定没有一丝疏漏之后,这才走到第五个阶梯处,抬手在右侧石壁“叩叩、叩叩”敲了四下。
上方两侧的石墙缓缓合拢。
这个通道是以备万一修建的,上面就算是用霹雳弹炸也是炸不开的,是最后的一条退路,也是最安全的一条路。赵聂看着已经完全合拢的通道,放下心来,转身向下去追……
刺得可以把人眼睛闪瞎的亮光在他眼前炸开,赵聂反射性抬手挡在眼前,眼睛眯了起来。
下腹丹田处传来剧痛,赵聂反射性伸手死死握住还往自己身体里刺的剑,缓缓睁开眼向下望去。
一柄剑深深地扎入自己的丹田,从前到后,穿破自己的身体。赵聂垂着眼,看着站在几个台阶之下,自己无比熟悉的那张脸,眼里是自己从没见过的冷漠和冰寒。
握住剑的手汩汩冒出鲜血,血液往下滴答,剑锋几乎把手骨切断,不可置信地张口问道:“为……为、什、么?”
全身的力气随着破碎丹田内灵力乱窜而逐渐失去,赵聂靠在墙上缓缓地下滑,滑落跌坐在石阶之上,依然不死心地盯着那张冷漠地不带感情的脸,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为……?”‘为什么要杀我?’
朝夕相处一年,这么一张稚嫩的脸绝望地带着恨意的执着,让他终是心软地想要开口,“我……”
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下,脑海中闪过桃园里那一具具白骨,想起每天一桶桶血肉送入丹房,想起那些绝望地失去反抗能力只能等死的女子。
又有谁同情过她们呢?
收起那一丝心软,看着赵聂眼中的光散去,瞳孔放大,脉搏停止跳动。
抽出剑,插回剑鞘,拾级而下,走到晕倒的丹师面前,再一次一掌击在丹师胸口,确定他不会醒来,扛起丹师往上走去。
打斗几分钟之后,谢眠慢慢地适应了节奏,内院之中的战斗声渐渐减弱,他这边也该收网了,心念一动,谢眠耳垂上的祥菱化作红雾进入落霜,一柄冰霜寒剑顿时附上一层不祥的红色,那红色在剑身上流转,赵杰预感不妙,但他此时手里的剑已经看到谢眠出现防守破绽,刺向了谢眠的丹田,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咬牙直直地刺了过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先前被击飞掉落在很远地方的落霜剑鞘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谢眠手中,仿佛凭空闪现的剑鞘挡在丹田之前,随着剑锋传来的力度,向后拍在谢眠腹部,谢眠的身体被击得往后跌去,而手里的落霜向上轻轻划破赵杰右手手腕。
只划破了小小的一个口子,却让赵杰眼中浮现惊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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