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嫁
永漳城原本处于繁华地段,居住着不少赫赫有名的商贾和钱庄,一年到头人流不绝,特别热闹。
可月前突然出现了骇人听闻的鬼新娘案件,使得城上的居民走的走搬的搬,只留下一些行动不便的老年人,妇孺和小孩盘桓在城中,每天提心吊胆地数着手指头过日子。
白殊殊一行人对于原住民来说是外人,城中剩余的居民长期生活在恐惧中,一看到外来者全部停下手中干的活,警惕地注视着来者。
这一幕把本来就胆小的祝妍吓得躲到了白殊殊身后。
贺子遥的脸具有先天欺骗性,最容易打听到消息,他随意找了个人疑惑地问道:“老伯,城中就只有这些人了吗?”
那抱着个破篓子的老大爷嚅嗫了半晌,见进城的人衣冠整齐,不像是强盗之辈,才缓缓开口道:“是啊,出了那种事,能走的都走了,就我们这些走不了的还呆在这儿,命苦啊!”
“年轻人,老头子奉劝你们也赶紧走吧,这座城里是真的有鬼,要抓人偿命的……”
贺子遥与白殊殊面面相觑,两人都翻出了衣服边上的凌霄宗徽章,彰示自己的身份。
“贵城府衙传信到凌霄宗,说城中有难,我们正是宗门派下来处理此事的。”白殊殊说的很大声,让周围其他人也听到,试图搜集目击者情报。
城中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
“是仙师,仙师来救我们了!”
“太好了,我就说天下第一宗不会放弃我们的!”
“是啊!”
“太好了!”
束手无策的人们霎时间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一拥而上,仿佛留住了仙师就打倒了鬼新娘。
“大家不要激动,不要挤……”
祝妍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冲过来,赶忙制止,可惜下一秒声音就被埋没在了人群中。
最后凌霄宗修士小队被热心居民请到了城里最大的“避难所”,神女庙中暂住一晚。
白殊殊站在寺庙中央,盯着那尊和她完全不像的神女金身,无语凝噎。
她觉得现在的情况,比那什么劳什子的鬼新娘还要诡异!
我给我自己上香,这是什么阴间习俗……
白殊殊深呼吸一口气,按住即将爆发的洪荒之力,默念了两遍清心诀,接过贺子遥递过来的红薯,泄愤般咬了一口。
“师姐,甜吗?”贺子遥凑过来问道,篝火映照下少年的眼睛比往常更加幽深。
白殊殊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红薯……”少年发出戏谑的轻笑声,指了指缺角的红薯。
“哦,挺甜的。”白殊殊瞥了他一眼,心道居然被毛都没长齐的小师弟调戏了,转手就将咬过一口的红薯递过去,漫不经心道:“要不子遥你尝尝?”
这是她第一次接受他的提议,喊他子遥。
少年眼神闪了闪,低头想就着那个缺角咬一口。
红唇快要碰到红薯时,白殊殊眼疾手快地一下收走了红薯,令他咬了个空。
“就你还想消遣师姐?”白殊殊冷哼一声,敲了一下贺子遥的头道:“没大没小的。”
贺子遥嘴上吃痛告饶,身体却不知悔改地倚在白殊殊身边,在旁人看来真像亲姐弟一般。
不远处的祝妍和卢昀已经麻木了,连话都不想说。
卢昀:这人真的好烦。
祝妍: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师弟。
显然,他们的死亡凝视完全影响不到亲如姐弟的两人。
“师姐,你说这鬼新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贺子遥饶有兴趣地望向庙门外,夜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降临,外面还淅淅沥沥下了点小雨,带起了薄薄的雾气。
“不清楚,也许是山里跑出来的精魅故意吓人,也许是怨鬼之类的,大师兄之前给过我相关的典籍,我只简单阅览了一下。”白殊殊心里也不是很有底,虽说万一有什么事可以传讯给宗门,自己在丹峰的数月也提升了一定修为,但总是隐隐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居民的说法太瘆人。
“仙师,我们可不是故意夸大,的的确确是有人亲眼看到过九人抬嫁的场面。不信你问老三的媳妇,当时就是老三看到的,老三为人实诚,从不说假话,他跑回家就一五一十同媳妇说了,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吊在了房梁上,没气了。”
“你说这不是鬼新娘索命,还能是什么?”
一位带着孩子的遗孀哄睡了儿子,煞有其事地同白殊殊几人讲道。
“你是说那鬼新娘……杀了人?”白殊殊皱了皱眉,和其余几个同门交换了一下眼神。
“是啊,还不止一个呢!”那遗孀悄咪咪地压低了声音道:“前些天不是有巡逻的衙卫失踪吗?就昨天,尸体找到了!全都在广通府的水井里,人都泡烂了,怪吓人的……”
说到这儿她瑟缩了一下,白着脸看了看神女像,忙不迭跪拜道:“瞧我,怎么在庙里说这种事,神女莫怪,神女莫怪,妾身不是有意的。”
白殊殊:……
别拜了,那神女像跟她没关系。
诚然这么说很奇怪,但任何时候信徒来她本人的宗祠祈愿时,她都听不到对方的心声,更别提为他们增添福运了。
除了那些功德切切实实落到了她身上,其他地方实在感觉不到神女庙和她的关联。
就好像是无功受禄,受的久了都不太好意思。
白殊殊支起头不去看那糟心的神像,望着外头的细雨判断道:“我觉得,鬼新娘的事,可能并非怨鬼所为。”
卢昀和贺子遥两人表示赞同。
只有在宗门一心炼丹的祝妍没有相关常识,睁大了眼睛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一头问号道:“为什么这么说呀?”
沉默了一整天的卢昀难得开了金口:“怨鬼乃活人死时怨恨缠身所致,且说它一为新魂,没有杀那么多人的能力;其次一旦沾了人命,它便永世不能再投胎做人,所以一般的怨鬼只是折磨人,而不会贸然要人性命。”
祝妍张着嘴巴,这些鬼怪之事她从不研究,没想到里面竟有如此多门道。
“这个鬼新娘手上已经不止有两三条人命,恐怕五六条乃至十几条都有可能。”白殊殊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鬼魂做的,那这个鬼新娘的实力不亚于金丹修士。”
“金丹?!我们几个顶多就是筑基上下,怎么打得过金丹?”祝妍激动之下险些叫出声,又怕吓着孩子们硬是压低了声音。
“这只是最差的结果。”白殊殊示意祝妍坐下,摆了摆手道:“比起担心对方不是普通怨鬼,还不如多担心担心是别的妖兽或者有人刻意诱导。”
她从怀中取出几张从大师兄那里讨来的符箓,依次发给大家:“以防万一,这些符箓峰画成的定身符你们先拿着。”
四人商量了几种对策,到将近半夜的时候,庙外突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动乱声:“来了来了,快熄灯,快!”
话音一落,几个壮年人就迅速扑灭了篝火,所有人胆战心惊地趴下,死死闭着眼睛大气也不敢出。
白殊殊一行立即攀上窗沿,朝外看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约半里开外的夜雾中传出一个女人空灵的声音,像是青楼戏子掐着嗓子在唱:“子夜到,嫁新娘,一顶花轿泪两行。新娘坐在花轿上,半喜半悲心头闹。明媒正娶交杯酒,花好月圆人长久,来年杏花树下逢,儿女绕膝羡旁人。”
这词曲乍一听是新娘出嫁的歌谣,可在大半夜由一个幽幽女声尖细地唱出来,未免令人背后生凉,毛骨悚然。
随着歌声由远及近,一只红白相间的队伍出现在了神女庙外的道路上。
为首的人抬着轿子,惨白的脸上涂着两坨浓重的腮红,脚似乎确实离地一尺远,看上去像飘浮而行。
“妈呀!”祝妍看到这番景象,吓得面如纸色。
“你们看,这抬轿人有影子,不是怨鬼。”白殊殊凝眉仔细观察,很快发现了破绽,那抬轿子的“鬼魂”在他们手中灯笼的光下现出长长的影子。
鬼怎么可能有影子呢?
祝妍闻言壮着胆子看过去,愣了愣突然说道:“那好像是傀儡纸人。”
纸人的腿部绑着极细的竹签,竹签碰地,乍一看只觉得是在空中飘。
“快看花轿,花轿里有人在操控傀儡!”卢昀捏紧了手中的剑,一针见血地指出幕后主使。
只见那队伍核心处,一顶镶金雕银的花轿缓缓抬出夜雾,花轿的帘子密不透风,却隐约能够看到一个浅浅的轮廓坐在轿中,嘴唇开合,唱着诡异的曲调。
“就是她。”祝妍看清楚后反而不害怕了,因为无论是抬轿的傀儡还是轿中装神弄鬼的人,都不可能是白殊殊最坏设想下的怨鬼。
这种把戏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还行,但凡有胆大的修士靠近,立马就会漏洞百出。
“不管那花轿里是什么,肯定不是传言中的索命厉鬼!”
“我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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