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喂狗
李寒湘听许岚夕戳破自己心事已是难堪,又看崔钰一脸兴味地看着自己,不免心头有气,冷哼一声,“不找了。”
又听得许岚夕接续说道:“李寒湘虽为安南王世子,可并非王妃所亲生,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李寒湘此人惯是利欲熏心小肚鸡肠,偏要比两个哥哥高了一筹,为了攀上右相不仅对高锦绣嘘寒问暖,更是唆使她离了王子行而去,害得人家心碎断肠,差点没命。”
林柔不知为何许岚夕转变如此巨大,但李寒湘亲近高锦绣,这是确然无疑之事。只咬了咬嘴唇,“若是他真心倾慕高锦绣呢”
高锦绣此人软弱怯懦,更有一副颐指气使的派头。
前世右相高泽勾结阉党叛乱,京城血流不止。高泽黄袍加身为帝,高锦绣摇身一变成了公主。李寒湘攻入京城重夺江山时,高锦绣在金帐中瑟瑟发抖,不住磕头求饶,更是将亲旧藏身之所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李寒湘也丝毫没顾及旧情,率兵剿灭了乱贼,把高锦绣逼得吊死。
许岚夕道:“我之前出言护他,不过因他在宴会上曾为我姐姐说话罢了。他既对我姐姐情深意笃,又去勾三搭四,完了定还要把人一脚踹开。”
崔钰和李寒湘都知对方对许清容有意,只是好友相交,不好戳破。此时许岚夕在二人面前点破,不由得微微尴尬。
李寒湘面色仿佛结了一层寒霜,甩袖离去。
崔钰站立在竹林中,听得两人对话,觉得甚是有趣。只站着未动,想听接下来作何言语。
许岚夕却微微一叹气,“安平侯和我爹在朝堂上都是锐意进取,可是如今圣上痴迷炼丹修仙,荒废朝政,更听信谗言,罢黜了不少忠良之臣。”
林柔听闻此言,心头一惊,慌忙四处环顾,只崔钰被竹林掩盖,并未被看见。
“你讲讲高锦绣的私事也就罢了,妄议圣上,那可是死罪。”
林柔顿时觉得这只母老虎真是狂妄至极,平时只会吵吵嚷嚷与自己争抢,现在不仅把高锦绣和李寒湘之间的事添油加醋讲了一番,还扯到了圣上头上。
“安平侯有想过远征吗?”
林柔皱眉,“我爹爹虽然是打仗封的侯,但如今天下太平,做什么远征更何况我爹爹在朝堂上是股肱之臣,圣上多有看重,要远征何用”
许岚夕叹了口气,“现下老臣被贬的被贬,罢官的罢官,右相和阉党头子朱鹤勾结,圣上偏偏信了他们几个,在朝廷中反是不好。”
当年皇帝驾崩,新帝登基,右相和朱鹤只手遮天,父亲正是因为右相的奸言而被盖上一个谋反的罪名,一夕之间便抄家问斩,只自己嫁了安南王世子才免了个死罪。
这时距离大难来临已不过三年时光。
林柔父亲安平侯一生为国,在叛乱中不得善终。许岚夕既想避免林家悲剧的发生,也想在北疆为父兄找一个援手。
林柔已被吓了一跳,“你的话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可别到处说了。”
说完便慌慌忙忙地跑了。
忽听得身后一声温润言语,“妄议圣上,眼下可是被第三个人听到了。”
许岚夕回头一看,竹林中,崔钰白衣玉立,微微笑道。
“我瞧着什么都没入你耳中,就只我说李寒湘倾慕姐姐那句话你听了去罢。”
许岚夕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崔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倒是从未发觉这镇国侯府小姐如此有趣。
李寒湘在书桌上誊抄书文,那篇文章他写了三天三夜,多次改进,正是想让高锦绣拿给高相看的。
现下这么一搅合,也不知道高锦绣还会不会和自己亲近。
写着写着眼前便多了一双手。苏三双手按在桌上,冲李寒湘挤眉弄眼,“你看那笼饭菜,可是镇国侯府小姐给你的,既已和人家有了婚约,可别再到高小姐面前晃悠。”
李寒湘面色一黑,“只她平白无故来胡搅蛮缠,我和许岚夕半点关系也没有,我又和你说甚”
收拾起书本便往外跑。
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将摆放在桌上的食盒给拿走。
许岚夕顺着道路往回走,她今天来书院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见到张学士。
行走间一个清冷的声音叫住了自己,“许姑娘。”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她立马停下脚步,看着身后的李寒湘,“找我何事”
李寒湘的眉毛皱成一团,并不说话,只冷哼一声,扯起许岚夕的衣服就往前走。
许岚夕倒要看看他作何花样,便由他牵了去。
书院门口拴了只黄狗,许岚夕怎么也没想到李寒湘是带她来这条狗面前。
李寒湘拿起地上的食盒,打开盖子,一股脑地将里面的东西倒在狗面前的那个铁盆中。
随后他把食盒一扔,嘴角浮现出讥诮的神情,“许姑娘,你的东西我可半点也不稀罕,只是请你别再干扰我的生活。”
若在前世,许岚夕肯定已经气急败坏。只是此刻想到李寒湘一个未来要当皇帝的人,竟然耍这种小脾气,不禁暗暗好笑。
“小世子,谁说这是给你的”
李寒湘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本来许岚夕拎了个食盒来,就没有说是给他的,只是从前她一直给自己送饭,便想当然地以为是给自己的。
李寒湘欲言又止,又想不出来该说什么话,只是觉得拂了面子。
许岚夕朝那黄狗一指,“没错啊,就是给大黄狗的,不知道世子怎么会把给黄狗的东西误以为是给自己的我先前还觉得奇怪,怎么世子竟然知道我所思所想,自己抬了这食盒来喂狗,原来却是想折辱我一番。”
李寒湘只觉得这许岚夕几日不见,不仅人机灵了不少,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和以前不一样,便说了声:“随意你怎么说,现下你对我无意,那是再好不过。我们就此泾渭分明再无牵扯。”
“啊,泾渭分明,那世子可不要偷偷从我家门口路过,偷瞄我姐姐一眼。不要托了人给我姐姐送什么邀约信简,毕竟那可是我姐姐,即便今后你们成了,我也得换你一声姐夫,哪里来的泾渭分明”
李寒湘对许清容之情感并未对人提起,自认为隐藏得十分隐秘,如今几次三番被许岚夕揭露,已是暴跳如雷。
“信口胡诌,许姑娘便是和我有一星半点的关系,我也觉得晦气。”
说完便拂袖离去。
许岚夕看那黄狗吃着肉丸,忽然不见了小荷。她与林柔出来说话,吩咐小荷在正德居偏堂守了这食盒,眼下食盒都让李寒湘拿来喂狗了。
小荷绝对不是尚离值守的人。想到此处,许岚夕四下寻觅起来,却不见了人影。
此时天色渐晚,书院人渐渐离开,喧嚣声下去了很多。
许岚夕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便问看守院门的老先生是否有见过一个绿裳子的年轻女孩。老先生说确实看见过,几个时辰前往登山的路径去了,大概是去山上的佛寺。
那佛寺离书院尚有一里路程,此时月已初现,许岚夕思量要不要上去。
她幼时曾到逢山学武,前世征战沙场又使拳脚本事精进了不少,自然是不惧。
只是若是彻夜不归,未免让父母担忧。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姑娘,我在正德居里,来来回回就看你跑了好几遍,是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转头一看,却是崔钰。
许岚夕说道:“丫鬟四处乱跑,忽然不见了踪影,现下我去寻觅一番。能否请崔公子到我府上告知我父母一声,便说我在书院夜读,让他们切勿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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