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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宿舍楼下的尸体


  教师们的自我介绍结束之后,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一年级的所有学生在各位老师的带领下前往教学的地方参观。
  历史课堂是跟理论课差不多的教室,唯一的一点区别是讲台上的一台奇怪机器,不过白长生老师只是说:“等到上课的时候,你们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白长生对于历史的兴趣可以说是异于常人的浓厚,这也是为什么他身为一名三阶月武者,却选择成为了一名历史课教师。
  对他来说,探寻历史长河中的往事比打打杀杀有趣多了。
  潘云明显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在白长生语调沉闷的自我介绍中,他已经昏昏欲睡了,再看一眼身边的林可可,她干脆已经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地进入了梦乡。潘云已经不敢想象,正式上课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幅场景。
  在所有学生都睡着之前,白长生结束了自己的讲解,留下一句:“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然后便拂袖而去了。
  第二个参观的场所,是萧山老师的武技训练场。
  “欢迎各位孩子们,来到天武大陆最有趣的训练场。”萧山老师笑了一下,转身推开了大门。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映入学生们眼帘的,是形式各异、带着噪音运行着的无数木制机关——带刺的木桩、旋转的巨锤、摇摇欲坠的木桥,甚至还有喷火的机关龙头。
  “武技,是一种需要不断精炼的技术,也是所有战斗的基础。”萧山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些机关虽然看起来可怕,但跟你们未来会遭遇的各种各样的敌人相比,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拿起勇气来吧!”
  “我已经能想象到以后浑身酸痛的感觉了……”石头声音颤抖、略带哭腔地说道。
  最后一个参观的,是灵术训练场。
  看过了武技训练场之后,江城的灵术训练场简洁得有些令人震惊,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四周几个供人休息的石凳,其余几乎空无一物。
  江城在学生的注视下,从容地走到院子中间说道:“我相信,如果不是我特意说明的话,你们所有人一定都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院子。”
  确实,潘云从进入院子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四处寻找着院子里的特殊机关,不过一直一无所获。
  江城接着说道:“我想说,你们的感觉是对的,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院子,之前院长用来养宠物的,被我给要了过来。”
  同学们之间发出了零零星星的笑声。
  经过了白长生的催眠讲解,领略了萧山的严格训练之后,同学们难得放松了下来。
  “你们知道,对于灵气训练来说,最好的教具是什么吗?”等待笑声稍微平息,江城接着问道。
  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是你们自己。”江城说道,“熟悉自己的灵气,学会应对他人的灵气,这才是灵术在实战中的使用方法,我知道,因为我只是区区七阶武者,不少人觉得我教不了你们,但我会让你们看看,究竟什么才叫灵术……”
  江城说着,眼神在学生们之间游走,最终停在了潘云的身上。
  “你出来一下。”他笑嘻嘻地说道。
  潘云有点惊讶地指了指自己。他看了看其他同学,这才想起来班里大多数的学生都是兔族的,少部分来自于和兔族同为南部联盟军的猪族,比如石头。
  唯有潘云自己是突兀的熊猫族。
  潘云苦笑一下,看来以后这种莫名其妙的点名是少不了了。
  他没有办法,只好从人群中走出来,与江城对面而立。
  “战斗前的礼仪,你应该清楚吧。”江城对他行了个礼,说道,“七阶武者,江城,请多指教。”
  “一阶武者,潘云,请多指教。”
  星武学院的规定,从入学第一天起,他们便已经算是一阶武者,之后的升级则要在灵气增长的基础上慢慢进行。
  “灵术基础之一,聚气。”江城说着张开手掌,让灵气在自己的手掌中聚集。
  既然已经被叫出列,潘云便已经做好了全力战斗的准备。
  “对手是七阶武者,凭我的能力,稍微努努力应该也可以应对。”潘云这么暗自揣摩着,趁江城在讲解的工夫,率先出手发难。
  不过竹杖不在手中,而他也不打算直接暴露出自己的点穴武技,于是便只是向江城挥出一拳,江城不慌不忙,伸手接住了这一击,另一只手则运用着方才凝聚出来的灵气,向潘云袭来,尽管这一掌没有触碰到潘云,他还是被推得连连后退。
  “仅仅通过聚气这一个操作,就可以做到隔空攻击敌人,不过,这样的灵气运用过于初级,因为灵气都有自己的属性,于是便衍生出灵术基础之二,转化。”
  话音刚落,在他手中那团凝结的灵气,便一点点地转化成了一团悬浮着的水珠。
  潘云已经在实战中多次见过灵气的属性转换,因此并没有丝毫惊讶。但紧接着,水珠在他的手中移动了起来,水珠悬浮于他的掌心之上,围绕着他的食指开始转动,绕了三圈之后最终停留在食指的指尖上。
  “灵气基础之三,便是控制。灵气如同你四肢的延伸,只有灵活控制灵气的行进方向,才能从最出其不意的角度发起突袭,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潘云警惕起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精巧的控制方式,之前不管是岳成也好,季风也罢,都是大开大合的攻击。
  不过,就算是在对决中输给老师,也算不上是一件丢人的事。
  想到这里,他放下心中的迟疑,又一次朝江城冲了过去,但刚刚迈出两步,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杀气,紧接着脖子上陡然产生了一阵凉意。
  潘云停下了脚步,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冰环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冰环的外圈带着一圈锋利的冰刃。
  他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假如这是一场生死决斗,刚才这一击只要把冰刃朝内,自己便已经在这个训练场中身首异处了……
  “看到了吗?真正的灵术,就算丝毫不借助武技的力量,也同样可以克敌制胜。”
  江城走上前来,拍了拍潘云的肩膀,让他回到了队列当中。
  一年级的学生中,那些有着实战经验的孩子全部都陷入了沉默中,经过观摩刚才那短暂的交手,他们已经不再认为江城没有资格教导他们。
  因为带入潘云的视角,他们自问是无法当下江城这一击的。
  只是,拥有这样实力的老师,真的就只有七阶武者的程度吗?
  不管怎么说,第一天的学院生活总算是顺利地开始了。尽管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学院的生活还基本算得上满意。
  第二天开始,潘云和同学们就开始了第一学年的课程。
  在学院里训练的强度比想象中更强,几乎每天回到宿舍时,潘云都是精疲力尽的,大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身体和精神才终于适应了这样的训练强度。
  某天,潘云早早完成了萧山布置的锻炼任务,回到宿舍时,石头还没有回来,他便坐在一边,闭目回想着白天训练的内容。
  “看你很有精神的样子嘛。”竹中仙突然开口说道,吓了潘云一跳,因为平时上课的时候,潘云为了避免自己依赖竹中仙的力量,特意把它藏在宿舍里。
  “学院的训练是不是很管用?”竹中仙接着问道。
  “嗯。”潘云没有睁开眼睛便回答,“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加灵活了,只是对不起江城老师……因为我没有灵气,在他的课程里只能垫底。”
  “我可不是在关心你。”竹中仙无情地说道,“我猜,咱们两人之间的约定,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潘云心里一惊,这段时间里只顾着接受学院的训练,当真忘掉了之前答应竹中仙的条件——在香草村对抗入侵者的时候,竹中仙答应借给他力量,唯一的条件是会借用他的身体一段时间。
  “可是,最近我不是要上课吗,不太方便把身体借给你……”潘云挠了挠头说道。
  “没关系,”竹中仙发出了一声坏笑,“只要占用你一点晚上的时间就够用了。”
  虽然潘云还有些犹豫,但想到竹中仙曾经在危机关头几次拯救他的生命,他终于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它的要求。
  潘云按照竹中仙的要求,手握着竹杖平躺在宿舍的床上,轻轻闭上眼睛。
  慢慢的,他的意识像是沉入了一片黑色的大海之中,慢慢下沉到看不见任何光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重新睁开眼睛,此时窗外天光大亮,显然已经到了第二天。
  他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但是没有记住任何情节,只能头痛欲裂的坐起身来。
  “石头,现在几点了?”他开口问道。
  但是宿舍里没有人回答他。
  “石头?”他又叫了几声,站起来四处寻找了半天,确定没有任何人在宿舍里。
  “奇怪……”
  就在他沉吟之际,突然有人冒冒失失地推开了宿舍门,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舍友石头。
  “怎么了,你到哪去了?”潘云问道。
  石头气喘吁吁,额头上冒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你怎么还在睡啊……出大事了。”他说。
  “怎么了?”潘云问。
  “昨天晚上,咱们学院里死了一个学生。”石头回答道,“现在尸体就在咱们宿舍楼底下,老师们都去了,你也来看看吧。”
  “什么?”
  潘云没有想到,他平静的学院生活刚刚开始,便已经迎来了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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