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弃暗投明
话说月桥和小六子几年未见,都长成了大人。谁也没想到几年后的今天,会在这个穷乡僻壤处相见,二人都是满肚子疑问。小六子更是问题一大串儿。
月桥说,“前两天我和梁勇将军追赶李成徐文,本想乘胜追击,收复平阴。刚到赵家沟附近,被一个年青人指挥的箭阵所阻挡,不得已半途而废。我看那人的身影,一举一动都非常熟悉,我当时并不敢肯定是你,只是一念之间。回到大营里命人找来些俘虏,便挨个提问,终于找到一个认识你的人。他告诉我说,那人是李成将军的亲兵队长,现在是军前校尉名叫张虎,他并不知道你的小名,是我提醒他说,你知道他的小名吗?他这才想起,好象有一回听李成喊他一回小六子,但不敢确定。可这个时候,我已经基本确定了,这个人非你莫属。所以我才跟大将军和军师汇报后,在这里等你的!”
两人说说唠唠,一会儿就来到一家村店里,要了些酒菜后,月桥说,“这回你说说,一去好几年没有音信,也不说回去看看我们,还当了李成的卫队长了,快告诉我,到底咋回事儿?”
小六子听完,一脸的凝重,“少爷,提起来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要不是事情紧急,小六子岂能在家里用人之际离开呢。那次回家还多亏了少爷给了我一匹快马,这才得以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是镇上那个张家恶少为了娶我妹妹,污陷我父偷了他家钱财,买通官府把我父亲投入监狱,只几天的工夫就被狱卒折磨得奄奄一息。就这样又带人来我家里,强行娶走了妹妹。我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却被李成的亲兵卫队赶上了。他们横冲直撞,把我父亲烧头七买的香烛纸马等祭祀用品,踏得粉碎。我当时忍不可忍,就把他的几个亲兵暴打了一顿。可这位李长官不但没有怪我,还命人赔给我十两银子,让我给他当亲兵队长,把手下这十几个被我骂成土匪的士兵都交给我管理,条件是马上赴任。我跟他说,暂时去不了。父亲冤魂未散,妹妹尚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死活不明。妈妈现在又孤身一人在家,我如何能安心去上任呀!最后还是李成带人去了一趟张家镇,帮我教训了恶少张宝,圆满地解决了母亲的后顾之忧,这才跟他去了军营。这三四年里回家的次数有限,也曾想过去看看你们,原因是从开始我就没有告诉他们,主人家的真实身份。第二,两军常年交战,你们又在宋营地面上,请假时间过长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拖到现在也未能成行,真是愧对少爷和主母对小六子的恩德。”说着说着眼圈发红,晶莹欲滴!月桥恍然大悟,我说这个小六子一去三四年,连一点音信都没有呢,原来如此。更想不到李成这个大汉奸,也有善良的一面,人都说李成对手下士兵亲如兄弟,如今看来,此言非虚。月桥说,”六子,你的顾虑不无道理,可以理解。李成对你有恩,他是你的恩人,属于个人恩怨。但是放在国家层面上,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小六子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领兵打仗的将军。他告诉我当兵的就得毫无条件的服从命令,绝不能有半点违犯之处,否则军法无情。
月桥一听他是被人洗脑了,”没错,当兵的一切行动听指挥,但我们世代都是大宋子民对吧,保卫国家是军人的职责,可你现在你当的是宋朝的兵吗?你是在帮助外人跟自己的国家作对。尤其是那个刘豫,面对外敌入侵,不但不抵抗,反而投敌卖国,杀害忠良。这样的人,值得你替他效力吗?而李成不去抗金一线杀敌立功,反而来帮助大汉奸刘豫与我们大宋为敌,他是什么样的人?这回你该清楚了吧!”
月桥的一番话,让他如梦初醒,这个小六子是个聪明之人,不用细讲,沉思了一会儿说,”少爷,您别说了,什么是民族大义,什么是个人恩怨,我分得清楚,只是过去年少无知,没想那么多。还有就是我的家人还住张家镇,我要是跟你走了,以后他们肯定会受连累的。”
月桥说,”这个你毋需担心,军师早已安排妥当。一会儿咱们吃的差不多了,佯装酒醉,越说越多,先吵起来然后摔门就走。到外边再动起手来打上一阵就跑。记住了往东南方向大概跑出二里左右那儿有个山间小路,有人接应咱们。然后随我们绕道回清河,这样李成就不会怀疑你,也不会为难你的家人了。
小六子点点头,按照军师的安排二人演得天衣无缝。然后二人一前一后跑进山口里,不远处果然有几个人牵着战马等在那里,小六子跳下马来,脱掉伪齐的服装和大家一起奔东南方向而去,一个时辰之后,顺利来到宋军的清河大营。
月桥领着小六子来到中军大帐里,见帅帐当中正坐着一位中年人;方面大耳,二目炯炯有神,威风凛凛,不怒自威。必是大将军。上首坐着的那位军师,正是自家小姐花月仙,除了发型的变化,风采依旧,三四年未见,与原来相比更多了一些成熟稳重之美,羽扇轻摇,美瞳深邃。看着小六子笑而不语,仿佛能洞穿世上的一切!这小六子是个机灵鬼儿,不用人介绍,”罪民张虎叩见大将军、军师,小人不明是非,误入歧途。幸有我家少爷申明大义,使小人茅塞顿开。今特来改邪归正,希望大将军饶恕小人无知之过,给张虎一个带罪立功的机会。”说完又跪下磕头。
徐朗一看这小伙子,天生的招人喜欢,不但长的帅气,而且特别机灵。能言善辩,滴水不漏,让人无话可说。”小伙子,快快请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回来就好!以后和大家一起保家卫国,共御外敌,你可有什么要求吗?”
“回大将军,小的没啥要求,只是暂时不能上前线,李成是我恩人,我不能和他刀兵相见,万一有一天落在我们手里,还望将军和军师看在小人薄面,法外开恩,饶他一命,小的别无他求。”
大将军徐朗看了看军师,二人相视一笑,”好一个知恩图报的小伙子,你重情重义,恩怨分明,本将军答应你就是。从即日起,张虎为我大宋朝兴德军的中军校尉,待以后论功行赏,具体工作由军师安排。”
说到军师,怎么转眼之间咋又换成月仙了?提起来又是一言难尽。因为正在此时南方出事了,”淮西之变”影响了整个南宋的走向的大事儿,终于暴发了!
当时淮西军有五万多人,是南宋四大主力中人数最多的一支,首领是几大主力中资格最老的刘光世。此人虽为南宋中兴四大名将之一,甚至有抗金名将之称,但这些都不能掩盖其逃跑大将,长腿将军的污点。但却因此更好的保存了实力。再加上他军纪不严,执法宽松,因此多有各种各样的人都投到他的麾下,其中有土匪头子,绿林强盗以及各类抗金义士的大小团体等,都能在他那儿找到满意的位置。虽然整体战斗力不强,但手下如王德,郦琼以及朱仝,张荣等人都是猛将,实力惊人。
虽然刘光世战绩不佳,名声也不太好,但他却有一套极其高明的驭人之术,令他手下这些杂牌军,腑首贴耳,一直相安无事。但最终有人把他大半生的污点罗织起来,从幽州救援不利,致使抗金名将郭药师叛变投敌,一直到最后竟然有几十次之多,当然高宗赵构失去生育能力这事儿虽未被列入其中,但做为直接责任人,刘光世无法推托。秋后算帐时,赵构是不会忘记的!其结果就是丢官摆职。
群龙无首之后,淮西军内部矛盾重重,十分不稳定。若按先前的约定把刘光世部下全部编入岳飞部也就没事了。虽然岳飞是四大主力中年龄最小的,却是军中威望最高的,没人不服。如果那样的话,南宋的历史或将被改写!
坏事就坏在张俊身上,他曾是岳飞的上司,又对他有知遇提拨之恩。论身份讲地位,怎能任岳飞做大做强呢。于是他找到赵构把这事给觉黄了,岳飞也因此负气离职回家,老子不干了!张俊阴谋得逞后,他升任王德为淮西军都统制,吕祉为监军,这两人一个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另一个书生意气,不懂军事,逐渐激化了内部矛盾!最后郦琼带领四万多人负气降齐,加上其军属及百姓十万余人渡江北上。只剩朱仝的八千人跟着王德留在了宋朝,因此朱仝又派人找黄信要人,老麻这才收拾行装南下,至此月仙小姐才不得已再渡出山。
而郦琼做为刘光世手下数一数二的大将,能带十万之众降齐,也有他一定的人格魅力。在历史上,郦琼多数是以叛徒的名字出现的,但历史还是公正的。提到叛徒,大家无不对之产生鄙夷之感,印象中都是那种心中没有民族大义,做事没有底线,唯利是图的小人。无论是何朝何代,都是被人们所唾弃和痛恨,但却不是每个人都生下来就愿意成为叛徒的,每个人都有他的社会背景与历史原因。要我说,错就错在宋朝没出过什么好皇帝,多数都是不务正业,不辨是非的庸禄无为之辈。坑害了不少无辜的爱国人士,最终导致国家被金人所灭。
而就在这个南宋初年,郦琼成了一个影响历史走向的人物,他本来只是来自相州的一个学生,从小学习武术,骑马射箭,后投入宗泽军中做事。在此期间,丽琼凭借着个人魅力,从家乡说服了七百多人,投靠了宗泽的军队中,宗泽非常高兴,直接任命他为这七百人的首领。后来郦琼被调到滑州,成为刘光世的属下。丽琼常常为了照顾老百姓的利益与同僚产生分歧,所以他的意见多与其它官员相左,志不同而道不合,无法达成共识,久而久之,关系也是越来越紧张。
当然,丽琼对百姓的体贴,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郦琼也因此受到众多百姓的广泛支持,后来这件事被传到南宋朝廷。赵构好意安排官员做调解工作,但那时的官场都是些好逸恶劳,贪图享乐之人,郦琼损害官员利益的行为,引起贪官污吏们严重不满。
这位调解的官员不仅没有积极的做调解工作,反而直接向上级提出,对这位关爱民生的抗金大将罢职处份。郦琼深感愤怒和失望,因为这对于南宋朝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郭药师,张孝纯再到郦琼,都是被逼无奈的,如是者还有很多。当时南宋的形式并不乐观,周围的金兵与伪齐正虎视眈眈,时刻觊觎着南宋的领土,处于边疆地区的百姓更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而这些宋朝官员们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遇战事唯恐避之不及。而郦琼则一直活跃在抗金第一线,对南宋现状也比较了解,很多老百姓对抗金大业还是满怀一腔热血的,所以丽琼将这些人都招募到他的旗下,这样一来,郦琼的队伍在不断扩大,成为刘光世手下握有军队人数最多的一支。此时金人有跨过黄河南侵大宋的野心,郦琼此举也是为了国家准备,上阵杀敌而用,结果南宋朝廷不仅没有看到他的一片忠心,反而害怕他的势力不断壮大,想方设法给他使绊子,甚至直接让他丢官罢职。
没有了权利的郦琼,威望扔在,怎么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呢?看到南宋朝廷的腐败透顶,官员们依旧到处吃喝玩乐,歌舞升平。看到这情景郦琼又如何能改变,真是无可救药了,思来想去,不如投靠刘豫,换一处环境再说。
欲知郦琼如何投奔刘豫,请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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