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拒绝
天际中，璀璨的白光坠落。
轰！
深渊之手在璀璨的白光中化为乌有。
而其后隐隐传来深渊意志的嘶吼，但这却无济于事，深渊的缝隙缓缓关闭，最终一切平息。
而钟楼顶层的伊伦，在这一切结束的时候，他眼前景象发生了变换。
他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天空中有着一轮银月，还有着一轮璀璨的骄阳，银月与骄阳并立，占据了这片白茫茫世界的天空。
伊伦抬起头，他并没有觉得这光芒刺眼，这片白茫茫的世界并没有给他带来难受的感觉，反而感觉到了安静和祥和，就像是泡在了温泉之中，又像是在冰凉的玉台上沉睡。
他一直隐隐紧绷的精神，在这种奇异的感觉中，逐渐舒缓了下来。
身为贵族，接受过神学教导的他，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些猜测，所以他并没有紧张，而是右手按在了左肩之上，身子微伏了一下后，用恭敬平和的声音道：“礼赞两位陛下！”
“我还以为你要说礼赞庇护之主，礼赞银发女士呢。”
一道年轻清朗的声音带着轻笑道。
当伊伦抬起头，看到了一位脸被光辉掩盖，手持着权杖的白袍人出现在了他身前不远处，祂的一旁，还站着一位模糊却能看出是女性的虚影。
“帕提伦，你的恶趣味收敛一些。”
银发女士用着无波澜的声音淡淡道。
庇护之主轻笑了一下，没有在多说什么。
帕提伦，果然是庇护之主吗……
伊伦不知为何，觉得感觉这种气氛有些怪，他看着这两位神灵，心中因为自身的能力没有多少紧张，但是也不想得罪这两位刚刚帮助自己的神灵，毕竟要是先被恶魔杀了不知多少遍，又被两个神灵盯上。
那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不招非人存在待见了。
“我只是没想到能得到您两位的召见，不知是何种的原因？我想我当以凡人的恭谨，聆听教诲。”
伊伦平静的道。
庇护之主看着伊伦毫无变化的灵魂颜色，轻叹道：“果然”
然后祂看向银发女士，道：“女士，正如我所说的那样，这孩子拥有着法师的资质。”
不敬畏一切吗……
银发女士的内心中也是轻轻叹息，虽然伊伦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似乎都符合身为凡人的恭谨，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误，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显得出伊伦对诸神的态度。
无敬畏，只有对强者应有的尊敬，怎么会偏偏是这样的一个孩子，让自己得以窥探情绪的权能。
虽然新神不需要信仰，祂们与信徒的关系，更像是理念的创造者和理念的追随者，但是相信神灵，无疑可以将灵魂更与神灵贴合，触碰神灵所感知的一切。
在银发女士看来，伊伦不信仰自己才是最难得的，因为他在没有与自身神性贴合的情况下，就能将祂的神性向着情绪权能拓展，这代表着他无比的适合自己的理念与神性，还对情绪权能有着难以想象的天赋。
伊伦要是成为祂的神选者，对祂的帮助无疑是非常大。
但问题在于，就算庇护之主不跟祂竞争，对神灵没有一点敬畏的伊伦，想要产生追随祂的想法，恐怕并不容易。
“遵循我等与救世主诺克巴文的约定吧，帕提伦。”
银发女士突然说道。
庇护之主看向祂，心中有些讶然，没想到这一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沉默了一下，祂道：“埃狄丝，你确定要如此？”
祂在这次交谈中，首次用了银发女士的真名，这代表着这是两位神明要共同做出某种决定了。
“自然。”
庇护之主微微点头，然后看向有些茫然的伊伦，平静道：“你的苦难，不是神明所布置，但这不妨碍这让我们看到了你的智慧和勇气，伊伦.奥克莫斯啊，遵循众神与救世主诺克巴文的约定，凡人将有自由，所以你可以选择信仰我们其中的一位……”
说到这里，他停顿住，看向了银发女士，然后抬起权杖微微示意，将先说的权利礼让给了银发女士。
银发女士虚影的光芒微弱了一瞬，作为了庇护之主礼让的回礼之后，祂看向伊伦开口道：“无论是我，还是庇护之主，若你信仰与我们的其中一位，我必将承诺你将会是一位神选者。”
“但你有拒绝的权利，这是人类所拥有的特权。”
“若你选择拒绝，我将会因此给你一份礼物，作为你创造出一种我的神术的感谢。”
伊伦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察觉到了他的灵魂颜色中有着抗拒色彩的庇护之主，便轻声道：“先不要忙着拒绝，埃狄丝给你回礼这是应有之意，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讲，祂救了你的生命。”
“但是在世人眼中，这两者的比重是不相等的。维系世人眼中的公平，这也是神的职责。”
伊伦将说出的话语在嘴边停住，他微微沉默，他倒不是感觉受到了轻视，庇护之主的话语已经很照顾他的情绪了，他也不是爱纠结与这种无关紧要之事的人。
但是他的内心却有些复杂，公平吗？
神眼中的公平是怎样的？
另外，凡人的特权是怎么回事？他猜测这应该是跟众神与救世主诺克巴文的约定有关，可是这个约定又是怎么回事？
救世主诺克巴文，这又是谁？
他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家族的藏书中见到过，但是却回忆不起来。
应该只是无意间扫到过一眼，没有多留意，并且时间应该也有点久，否则凭借他身为超凡者的记忆里，不至于想不起来。
他陷入了沉思，要信仰神明吗？
成为神选者，无疑是一步登天，而且看这两位神灵的架势，哪怕只是他口头上的答应，他的身份都会被立即承认，这样一来，他的身份将直接超越了自己的父亲，就算诸国的国王，都要对他保持尊敬和重视。
但是神灵之所以会这么做，应该是与他使用神术的有关，从而觉得他拥有不错的天赋，可这并不是他创造的，而是从未来带回来的。
算了……
毕竟无论是银发女士，还是庇护之主都算是他此时的救命恩人，对于恩情与虚假的欺骗做为回应，这并不符合他的三观。而且他也不打算信仰神灵，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有可能到达这一地步的希望，万一到时有未知的限制，那就不好了。
虽然到时没准可以自主脱离，但是利用完了人家，就随手扔一边，这也未免太不是人了。
而且自身的秘密也很多，并不适合成为神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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