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游
天色渐暗,幕落星辰。
哈利和罗恩走在回城堡的路上,他们刚结束在海格小屋的下午茶。哈利低着头沉思,此时数不尽的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海格无意中透露出的信息让他不得不去思考古灵阁的小包,和里面尚不明确的东西。
“…要是莉卡在,说不定能问出些更有用的东西。”哈利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打算先将这些问题放在一边。
“是啊,她总是能发现我们没注意到的事。”罗恩附和道。
“我总觉得那天在古灵阁里…呃。”哈利猛地顿在原地,他吓了一跳,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头上。
“噢,梅林!”罗恩惊呼,“一只金丝雀!”
“什么?”他的动作立刻变得小心翼翼。
哈利向上摊平手掌,做出托举的姿势,一个暖乎乎的毛团很快跳进自己的掌心。
一只小小的金丝雀,乖巧地呆在哈利的手上,在两个男孩的注视下用喙优雅地为自己梳理羽毛。
“她认识你?”罗恩问,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小鸟的脑袋,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怕人。
“我没见过。”哈利否认,那双明媚晶莹的暖金色眼睛给他一股强烈的即视感。他四处张望,“或许是从禁林那边飞来的?”
“嘿!原来她来找你们了。”一个声音冒出来,他们抬起头,双胞胎中的一位夸张地一挥手,冲他们打了个招呼。
“嗨,哈利,罗恩。”他说。
然而被问好的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韦斯莱双胞胎总是形影不离,他们又是那么相像,很少有人能准确地辨认出来。至少哈利不行,他们亲爱的小弟弟罗恩也做不到。
“哦,所以这是你们的鸟吗,呃…弗雷德?”在哥哥似是威胁似是强迫的眼神下,罗恩不得不结巴地随便猜了一个,“嘶…!”
那只金丝雀探出去轻轻啄了一下他的手指,哈利连忙护着生怕她掉下来,似乎忘了她会飞。
“哦,又错了。”乔治幸灾乐祸地说,“连莉卡都认得出来,罗尼,你真是太让我们伤心了。”
“莉卡?你是说伽里卡?”哈利惊疑地问。
“是啊是啊,这是莉卡的鸟。”在金丝雀谴责的目光下,乔治敷衍地说。
“伽里卡居然会给自己的鸟取同样的名字?”罗恩不敢置信地追问,“还有,如果是她养的鸟,这么聪明很正常。”
他嘴硬地解释。
“哦是的,她们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乔治说着伸出手,“她之前托付给我和弗雷德照看了,哈利,给我吧。”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这是疑惑的罗恩。
“也可以让我过会还给她。”这是坚持的哈利。
金丝雀兴味盎然地看着逐渐僵持的三人,终于扇扇翅膀,轻巧地飞了起来,绕过乔治的手,降落在他的头顶上。
“好吧,她就是喜欢呆在人的脑袋上。”乔治抖了抖脑袋想吓唬她,金丝雀不为所动地揪起一撮红毛。
“那么,再见!”嚣张地摆出胜利者姿态,伴随着“啾”的一声作为告别,乔治兴冲冲跑远了。
“他们又在搞什么名堂。”罗恩嘟囔。
哈利摇摇头,他打算晚上去找伽里卡,如果可以,顺便聊聊有关古灵阁的事情。
另一边,乔治顶着金丝雀,欢快地在城堡里穿梭。他的确对霍格沃茨熟悉极了,在密道里钻进钻出,毫不迟疑。
“你变成这样多久了?”乔治问。
“啾。”金丝雀短促地叫了一声。
“一个小时?就在外面乱飞?”
“啾!”
“我可不能说是怎么找到你的,你都说了这是秘密。不过你要想知道的话…”
“啾啾。”
“你问弗雷德?他忙着看护魔药呢,金丝雀糖果的解药,我们管它叫这个名字。”乔治说,“毕竟是他闯出来的小麻烦是不是?我们在这个暑假里对佐科的一些产品进行了小小的改良,挺有意思的吧。对女孩子来说比变成鼻涕虫可好接受多了。还是个半成品,稳定性不是很好,…当然,我们拿自己做过试验了。”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又被揪住,乔治赶忙补充。
金丝雀放开头发,又啾了一声。
“没有任何后遗症,不过我们也就试了一点点,一切起源于一个突发奇想,不过成果也不赖…恐怕弗雷德也没注意到,或许是上次不小心混进去了,听说你的头发变了色我们才反应过来。到了,第三位试用员小姐。”
他边说着打开一扇空教室的门,里面的人一见到他们就跳了起来。
走进门,乔治低下头,好让跟自己一样高的弗雷德完全看见那只金丝雀。
“嘿,莉卡。”弗雷德讨好地笑了笑,“色泽真漂亮…新鲜的体验,对吧。”
乔治牌代步机下班了,伽里卡落到了窗户边。桌子上的魔药只有一小点,咕噜咕噜冒着泡,从鲜艳的紫红色变成了澄净的蓝色,然后逐渐稳定下来。
金丝雀审视地看着那一锅魔药,飞起来盘旋在汩汩流出的烟雾里,韦斯莱们将魔药倒进瓶子里,恭敬地双手奉上:“请用,雅辛托斯小姐。”
金丝雀落下来,垂下头一饮而尽。他们居然还改变了魔药的味道,散发着清甜的果香。
“给你的特惠,莉卡。”
“我们做的还不错。”
双胞胎自得地说。
确实不错,常年被欺负的罗恩听了直呼厚此薄彼。
又是嘭的一声,一个瘦小的身形影影绰绰。
糟糕!
伽里卡在变回来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正飞在半空中,她要跌倒了!
正想调整落地姿势,两只手反应极快地架住她,于是伽里卡稳稳地停在原地,脸上滞留着难得一见的无措。
“……”
伽里卡低头晃了晃无法点地的脚尖,又抬头看看罪魁祸首们的表情。
“放我下来!”她在双胞胎不怀好意的嬉笑中说,一字一顿。
她的头发又变成了属于自己的黑色,现在正鼓着嘴等在一旁,弗雷德和乔治在她的要求下放她一个人冷静冷静,两人利索地收拾着教室。
等他们结束整理,又齐刷刷、眼巴巴地盯着伽里卡,准备使出浑身解数为被自己惹恼的女孩顺毛,虽然他们的点子从来不是用在安慰人上的。
“…谢谢你们刚刚接住我。”伽里卡偏过头,又迅速转回来看他们一眼,“哦,我没生气,真的。”
事实上,在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有些气恼,气恼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着了道,接着很快就接受了现状,怡然自得,很是投入,半天不去找始作俑者,反而有闲心飞出去瞎逛。正好碰到回程的哈利和罗恩,又正好听到自己的名字,伽里卡才停了下来。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有些丢脸。
此刻恢复正常,伽里卡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中提出好几点建议,他们很高兴地接受了。
“总之,先别告诉哈利和罗恩好吗。”她眨了眨眼,“顺便,类似的还有吗,作为赔偿,请再给我几个吧。”
弗雷德毫不含糊地给了她两颗,那是他们剩下的所有了。
“这学期我们就能在周末去霍格莫德了。”
“要是感兴趣到时候还能再做。”
弗雷德和乔治大气地一挥手,伽里卡捧着那两颗糖,郑重地放进口袋。
等三个人来到礼堂,他们正好赶上晚餐的末班车。哈利和罗恩还坐在长桌旁边,两人低声讨论着什么,哈利心不在焉地切着一份牛排,罗恩看到伽里卡他们招了招手。
弗雷德和乔治坐到他们的朋友李身边狼吞虎咽。哈利挪了挪位子,伽里卡刚在他们中间坐下,他就把手里的盘子推移过去。
“你们看起来有很多问题。”伽里卡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
罗恩率先发问,他提了个没那么重要又有些在意的事:“伽里卡,你养鸟了?”
“不算,莉卡是生活在禁林里的,她只是偶尔飞出来和我玩儿一会。”伽里卡说,丝毫不介意给一只鸟取了自己同样的名字,“弗雷德和乔治更熟悉那边,我就拜托他们碰见了就给她些吃的,她很喜欢我带的饼干。”
她的语气实在是太过自然,两个人很轻易就相信了。
“以及…?”伽里卡咽下最后一口,问到。
哈利犹豫着,他很想跟伽里卡商量,又怕麻烦到对方。
“在任何需要的时候,我都愿意帮你的忙,”伽里卡柔声说,很好地安抚了他,“这是你跟我说的,哈利,而我也一样。既然我问了,就绝不会怕麻烦。”
伽里卡放好叉子,懒洋洋又笃定地看着他。
哈利意思意思想了几秒,最终提议先回休息室。他们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你一言我一语复述起和海格的聊天记录,哈利唯恐自己落下什么细节,很是努力地回忆着,同时将自己的猜测和担忧一并托盘而出。
“还记得海格跟妖精说过的话吗?”听完了他们所有的话,伽里卡看向哈利,“就是那封他给妖精的信。”
哈利之前和伽里卡提到过,他也还记得,毕竟那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天,哈利时常回味那些记忆。
伽里卡继续说:“邓布利多给的信,和霍格沃茨有关的大秘密,再联系禁止任何人进入的四楼走廊—我在开学宴会上问过珀西了,那是今年新有的规定—加上大肆宣扬它的危险性,教室和管理员的严加看管,这反而说明了那不一定危及生命,但一定很重要。报纸提到的时间很含糊,其实暑假的某一篇报道的时间更加详细一些,不难推断出就在你们离开古灵阁之后。因此,我们不妨可以大胆假设,海格拿出的所谓‘那个东西’就在霍格沃茨,就需要通过四楼走廊才能找到它。”
罗恩有些崇拜地看着她,小声鼓掌:“好!有道理!”
哈利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又跃跃欲试,伽里卡轻飘飘地说:“但如果有坏人想拿到它,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进入霍格沃茨,万一遇到了,那可是比想闯进四楼恐怖多了,他或许会直接夺走你的生命。”
闻言,两人又惊恐地看着她。罗恩摇着头说:“不会的。只要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许是。毕竟假设归假设,求证还轮不到我们呢。”伽里卡说。她向男孩们互道晚安后回到寝室,这次赫敏也不在,她还在图书馆奋战。
深夜,好孩子们都睡熟了,伽里卡轻手轻脚离开寝室。她的动作很敏捷,灵巧地钻出了画像。
夜晚的霍格沃茨幽深晦暗,这座古老的城堡终于展现出符合她年纪的另一面。
这就是恐怖故事里用蜡烛照明的原因,伽里卡想,再一次如此由衷地感谢电力的出现。
虽然对四楼怀有强烈的好奇心,但伽里卡不打算贸然前往。她揣着魔杖和阿蒂亚给自己的小礼物,谨慎而大胆地在走廊上前进。
“哦,一个夜游的格兰芬多。”
她路过一群画像,画像里还没睡的人打着哈欠见怪不怪。
“这不是白天总是看着我们的小姑娘吗!”一个身着浅色中世纪长裙的女士惊喜地说:“终于在晚上看到你了…好样的!就说你不会错过夜游!”
“谢谢您,卡莎女士。”伽里卡悠闲地停下来,礼貌地对她点点头。
“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卡莎女士凑近了画框,用扇子掩住嘴角,优雅地笑起来。
“默利乌斯爵士总是在他的画像附近歌颂一位美丽的卡莎女士,亮棕色的长卷发,大海一样的蓝眼睛,一看到您我就能想象出来了,您比他赞扬的还要美丽。”伽里卡小声奉承道。
“嘴甜的小姑娘,不愧也是个格兰芬多。”卡莎女士受用地用扇柄敲了敲背景里的壁炉,火焰轰地燃烧起来—看来画像们总是很清楚夜游的格兰芬多想要什么。随着火星缓缓上升,画框附近的墙壁化作灰烬脱落了。
怪不得这一片的墙壁是焦黑色的。
那里面是一个非常狭窄的通道,伽里卡正好可以走进去。里面比看上去宽敞一些,她顺着平缓的楼梯一会朝上一会往下,一边用随身携带的工具估量高度。通道内壁有些破旧,但并不肮脏,她甚至能在接近出口处,一个较高的地方发现一些刻字。字迹没用魔法保存,有些模糊了,伽里卡没法很好地认出来,只能把魔杖闪烁的荧光凑近,几乎和墙壁贴在一起,根据尚且清晰的几个字母推测。
是四个人的笔迹,歪歪扭扭地排列在一起。一个笔迹端正,尤其是在另一个狗爬一样的衬托下,一个字迹很随性,末尾的t高高勾起,桀骜不羁,最后一位明显身材不算高大,最下面那一行字起笔很轻,下尾坠落,线条很抖,显得很吃力。
伽里卡似乎能从斑驳的时光中看到四个凑在一起的人影,在霍格沃茨的角落留下属于他们的故事,幼稚且张扬,又弥足珍贵。
该继续走了。伽里卡等确定周围没人后从通道爬出来,仔细看了看四周,还是在城堡里,但熟悉中又有些陌生。
不是吧…
意识到了什么,伽里卡攥紧了身上的武器。
她又如履薄冰走了几步,落脚比猫还轻,再三确定自己来到了四楼走廊。
等真的确定了伽里卡又镇定下来。
来都来了。
伽里卡想。她熄灭了魔杖尖的光亮,被四周的黑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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