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祝月声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见顾倾也正坐在沙发上和容姨聊的开心。凑近了去听，容姨居然正在和他说她小时候的事情。

        说她母亲还在的时候她性格活泼，话也多些，朋友很多，但是最喜欢向家的那个。两个人经常腻在一起画画。向家收养了男孩，只是打小就是个冷淡性子。三个人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和谐。上了高中以后，话慢慢少了，来往的朋友也就只剩下向竹西了。只是，顾家的那个大少爷偶尔回来家里坐坐。说着还感叹一句：“顾家那位以前读书时还不像现在这么荒唐。”语气间满是遗憾。

        祝月声听她说完，才拍了拍她的肩头说：“容姨，我和爸说过啦。明天就来我家吧。到时候让林迦得来接您？”

        容姨转脸看着她，说：“就不麻烦林先生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麻烦的。”林迦得笑着接话：“那我们就先走了，容姨明天见。”

        回去的路上是祝月声开的车，林迦得喝了酒，靠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祝叔叔喊你去书房商量什么的？”

        “说要放权给我。我没答应。”祝月声看着前方路况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为什么不答应呢？”林迦得侧眸看她：“还在英国的时候我其实就猜到了你家境不差。甚至你当时提出要和我合资开店的时候我还在诧异。”

        祝月声笑了笑没回答。却想起她毕业时的情景。毕业秀大获成功，也算是在时尚圈子里小有名气。无数时尚杂志，奢牌潮牌都抛来橄榄枝，只是那几年她心高气傲，执意要创立自己的品牌。恰巧林迦得当时追她追的很是用心。林迦得愿意用两亿英镑换一纸婚约，当时祝月声急切的想要和祝家摆脱关系，因而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何况，林家在当地也算是有极高声望，能带给她极好的资源。祝月声毕业于艺术名校，天资聪慧，悟性极高，又有林家准儿媳的身份傍身，自然是很快在时尚圈站稳脚跟。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和同级毕业生拉开一段距离，让别人望尘莫及。也是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频繁吵架。祝月声工作狂性格，不喜玩乐，很多聚会能不去则不去，经常一到周末就关在家里想设计方案。林迦得却是个好玩的性子，什么新奇玩什么。以至于两个人就算住在一起，清醒时碰面的时候也很少，仅有的那几次也是在吵架中被搓磨掉了。只是，此时尚能算勉强平衡。彼此都没有碰触到对方的底线。两人在一起的第二年，林迦得在一次酒会上喝的有点多，在不清醒的情况下睡了一个不知名的模特。事情被捅到祝月声那里。因为自己家庭的缘故，祝月声对出轨这种事情格外敏感。十分怒意里也仅仅三分是真的，剩下的七分不过是借题发挥，想要离开林迦得。

        林迦得不傻，明白祝月声若真的喜欢他也不会放任他在外面玩的夜不归宿。只好妥协，两个人婚约解除，暂时维持open关系。关起门来各玩各的，打开门在外人面前还是未婚夫妻。

        两个人之间沟通的次数越来越少，祝月声不喝酒不抽烟，依旧保持着高强度工作。但是每一任情人都是华裔，都是身高腿长，斯文气质的类型。最后，祝月声厌倦了伦敦潮湿的天气，提出要么一起回国，换个国家，换个心情；要么就一拍两散，天各一方。林迦得权衡一番，两个人从十八岁就相识，在确定关系前就像是玩着一场游戏。林迦得喜欢祝月声，祝月声心里清楚，却从不戳破，关系定位永远保持在朋友上。祝月声性子独，稍显亲密就让林迦得很满足。这种你进我退，你来我往的游戏一直持续到两个人在一起。在一起后，林迦得才明白，这个人本质还是冷漠的，对他表现出来的亲近也只不过是他有利用价值。这么多年她频繁提起顾倾也，祝月声有个念念不忘的人像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就像那一层泡泡，不去主动吹散它还能勉强维持美好。

        最后，林迦得答应陪她一起回国。还没见到顾倾也本人时，他便听很多人提起过他。有说他放浪形骸的，有说他空有皮囊的，有人会感叹一句可惜，一身才华却不学无术，不用在正道。直到那日在工作室撞见他，顾倾也懒懒看向他的一眼，似乎他能理解祝月声那么多年的念念不忘。看出他骨子里和祝月声一样也是冷漠的人，什么都知道但是懒得去争的不屑感，欲望被满足的倦怠感。纵使神情温柔如水，也有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漠然感，像是永远悬在空中的月亮，皎洁明亮，却难以接近。

        祝月声一路沉默到家，两个人分开洗漱，甚至平时也不住在同一层。林迦得的卧室在二楼，祝月声在三楼。只是两人衣服都挂在一起，勉强像是一对未婚夫妻。祝月声洗漱完毕梳着头发推开卧室的门，发现林迦得正靠坐在她床上看着手机。

        “你在我卧室干嘛？”祝月声放下梳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林迦得。

        这人穿着一件墨蓝色连体浴袍，v字领口开的不小，露出大片莹白肌肤，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床上，听见祝月声的问题抬眸看着她回：“培养一下夫妻感情。”

        祝月声对着这张脸看了不少年数了，多少对他这副皮相有了免疫力：“别来这套，回你自己卧室去睡。”

        “容姨马上就要来家里了，你确定要让她看到我们分房？”头发全部梳了起来，露出剑眉星目，可能是因为水温过高，脸部泛红晕，晚上的酒喝的有点多，眼尾处带着点红，整个人笑起来像是亮亮的星星。

        祝月声见他搬出容姨，勉强答应了。只是随手拿了本书，靠坐在窗户旁的懒人沙发上开始看。

        林迦得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玩手机，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往祝月声那边看。窗外飘起了雨，滴答滴答，落在屋檐上，也落在林迦得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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