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划地为囚
温辰意端了一碗粥过来,想喂进我嘴里。
我用着那双残破不堪的手将他亲手递过来的粥打翻。
他这又算什么!
是利用折磨后的一丝同情吗?
我看着包扎完好的一双手,动手就要去拆。
他扣住我的手,然后用复杂的神情望着我。
他跟我说他后悔了。
当他看到我绝望想死的时候,就后悔了,但是他又是恨我的。
他说我们要纠缠到底,我要成为真正的“谢微语”,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问我不是爱他的吗,既然如此那就用爱补偿他吧。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卑微的时刻,见他乞求着我不要弃他而去的时候。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不语。
他知道我已经不吃他软下来的一套,便用江月瑶以及楚越一家人的性命威胁我,让我进食。
原本期盼着早些死去的我,如今每一日都活在绝望当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温辰意控制了书灵,我一直唤它也没有反应。
温辰意又送来了婚服,问我按照书中的时间结婚可好?
我没回答他。
我已经很久没有开口和他说话了。
他见我一直不说话,又准我出房门转转,但不能出府。
整个府邸都是他的人,我坐在房间门口看着高墙。
眼神空洞而绝望。
其实真的如那个老和尚所说,情深不自知。
温辰意对我爱恨交织。
我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谢微语”。
明明我塑造她的时候,是以我自己为原型的。
但我没给她一个好的结局。
温辰意每日说的话越来越多了。
他为我准备的东西,都是按照书中“谢微语”所喜欢的。
他不知道那也是我最喜欢的。
但我只像个木头一般,任凭他带我试着婚服,带我去看婚房。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院子里种了一颗梨树。
我常常对着梨树发呆,坐在院子里,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一次我不知怎么得,就拿着剪刀划伤了自己。
温辰意以为我要自杀,后来便对我寸步不离。
我跟他说,我想见一面江月瑶。
那是我十多天以来,第一次对他说出的唯一一句话。
他欣喜地将我拥在怀里,然后答应了我。
于是在那个曾经属于江月瑶的郊外小木屋里,我见到了那个温柔如水的江月瑶。
楚越陪在她身边。
她的手紧紧攥着拳头,眼底透露出淡淡的恨意。
我和她独处在一间屋子里,温辰意和楚越都守在外面,原本温辰意也想进来,却被我阻在了外面。
江月瑶冷冷地问我:“你为什么还要见我?”
我坐在她桌子对面,拿出了一把短刀,那是我在温辰意的牢里顺出来的。
我平静地看着她,告诉她,杀了我就能解了她心中的恨。
她气愤地抽出短刀,然后朝我的胸口刺去,我也不躲闪。
她见我不躲,眼里是讶异的神情,然后将那短刀又抽离了出来。
外面的两人早就听到了动静。
温辰意破门而入,将我揽在怀里,慌乱检查我的伤口,然后一脸心疼的看着我。
江月瑶还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姑娘,那短刀只是伤到了我的皮,却没有真的刺入我的心。
我哭笑着问她怎么心软了?这样还不够。
怎么会够?
我欠她的,不止是她的家人,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江月瑶将短刀掷到地上,然后哭着对我骂道:“疯子!”
温辰意将我带离了那里,又带回了那个他给我安排的禁锢地域里。
然后我又像之前一样,沉默不语。
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温辰意,手染鲜血。
他拿着一张人皮,一步又一步,走到一个梨树下。
然后亲手掩埋那张人皮。
他望着自己的手,混杂着肮脏的泥土和已经干枯的血迹。
他站在梨树下。
掩面哭泣。
我像个局中人一般,站在他身后。
而后他又站起身来,转过来,他的眼中猩红且充满恨意。
他抓着我的肩膀,然后恶狠狠地对我说。
“是你亲手操纵我杀了她,那你便来代替她,成为永远的谢微语吧。”
梦醒之时,全身冒汗。
我紧紧抓着被子,温辰意守在床边,问我是不是做了噩梦。
我看着他,惊恐到连连推开他。
他被推开之后,怔愣在一边。
我像发了疯一样尖叫着,撕扯着他让我穿在身上的属于“谢微语”的东西。
整个屋子里蔓延着“谢微语”喜欢的梨花香味,让我闻到窒息。
我越发觉得难受,哭叫起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用力将我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他怀里哭泣到无力,然后沉沉睡去。
睡梦中我感觉到额头温润的湿意。
极尽温柔又无限眷恋。
醒过来的时候,我还在温辰意的怀里。
他睡的很浅。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上,双手紧抱着,我轻轻地动了一下,他便醒了。
我将双手绕进他的脖颈里。
他的眼里透露出诧异,而后又转为惊喜。
我跟他说我们成婚吧,越快越好。
他高兴地将我拥紧,喜极而泣。
自从我说了那句话之后,他便忙于筹备婚宴。
原本婚宴还有二十几日,在我那句话的推动下,提前了十日。
他说不想因为仓促让婚宴简陋,从而亏待了我。
他告诉我他会宴请楚家,会让楚越和江月瑶一起来。
我不知道他怎么说的动对我有恨意的江月瑶来参加。
我也没问。
因为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忙于婚宴,便无暇顾及于我。
但他又怕我会做些什么极端的事出来,便不知从哪唤来了书灵,看着我。
果然书灵被他控制着。
或许是因为当初书灵对我说逃跑的那些话,全都让他听见了。
书灵对着温辰意恭敬而又恐惧,再三承诺会看好我。
然而我还是每日坐在那颗梨树下,同谁也不说话,包括书灵。
书灵像个小孩子一样撒泼,哀求我同它说话,但我始终不为所动。
在离婚宴还有三天的时候,我才开口问书灵:“你愿不愿意帮我再做最后一件事情?”
书灵见我终于开口说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我想,我同温辰意。
该是诀别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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