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蜗牛

秋露被繁锦抱在怀里的时候就后悔了，为什么自己没忍住诱惑，为什么要去亲他呀？
  他略微有点尴尬地挣开了繁锦的怀抱。
  “那个…刚才…不代表什么。”
  繁锦的眼神从兴奋到失落，转换只用了一秒。
  “我知道的。我们秋老师给的考察期比较长，哪能那么容易呢。”
  说完又亲了秋露一口。
  “我…不是说不代表什么嘛。”
  “我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还亲我？”
  繁锦捧着秋露的脸颊，“你考察你的，我亲我的，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我早亲早享受。”
  说完捏了捏秋露的脸颊。
  “中午想吃什么啊？我一会带你去吃饭。”
  秋露内心有那么一丝开心的，因为繁锦没有摔门就走。
  “我正在包饺子，要不你在我这吃？”
  繁锦像是回自己家一样，打开鞋柜准备换鞋，他发现鞋柜里多了一双大号的拖鞋。他嘴角带笑，心想：我们秋老师心里还是有我的。
  换了鞋，繁锦径直走进了卫生间去洗手。
  “需要我干点什么？”
  秋露笑了笑，“不用，你坐客厅看会电视或者玩一会塞尔达吧，我很快就包出来了。”
  繁锦洗完手，凑到秋露跟前，“我不，我就要帮忙。”
  “那行吧，你帮我擀皮，我来包。”
  繁锦乐呵呵地跟着秋露进了厨房，秋露以为繁锦会擀皮，但其实繁锦就没下过厨房，擀出来的皮是多边形的。
  秋露笑着教繁锦，“你一个手把面捏在手里，然后另一个手擀一下，这个手拿着面转一下，再擀一下，这样擀出来的饺子皮比较圆，而且中间厚，四周薄，这样饺子煮出来不容易破。”
  繁锦喜欢秋露靠他这么近说话。
  所以故意假装不得要领，让秋露又教了他一次。
  繁锦用秋露的办法擀了一个非常圆的饺子皮，他拿给秋露看，“秋老师，你看，圆不圆？”
  秋露笑着说：“嗯，圆。”
  秋露包饺子非常快，但是繁锦擀皮比较慢，所以秋露让繁锦先擀一些出来，自己调蘸料，烧水准备一会下饺子。
  秋露把其他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接着包饺子。
  “秋老师，你的手真好看，还特别的巧。”
  秋露笑笑，“那秋老师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花式包饺子。”
  秋露快速包出五种样式的饺子。
  “怎么样？”
  “哇噻，我们秋老师太厉害了。”
  两人吃完饺子一看表，已经两点四十了，繁锦想着下午去跟秋老师看个电影约个会。
  “秋老师，我吃的好饱啊。你包的饺子太好吃了。咱们下午去干嘛呀？”
  “我跟人有约了，大概四点半左右见面。”
  繁锦有些失望地说：“哦，好吧。男的女的？”
  “男的。”
  繁锦有点急了，“长的帅不帅？”
  “挺帅。”
  “那我也要去，秋老师方便带我去不？”
  秋露想了想，“方便。但是你要是不想跟我们一起，也可以先走。”
  繁锦本来要开车，但秋露说就在旁边公园，不用开车。
  繁锦跟秋露并肩来到了公园，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拿着一个大编织袋等在那。
  “露哥，你来了。这是谁呀？”
  “这是我朋友。”
  繁锦侧目，逗着秋露问：“男的？挺帅？你俩这是准备要干什么？”
  秋露笑着说：“对。这是星星，这是繁锦。我和星星要去捡瓶子。你要不要去？”
  繁锦大跌眼镜，“捡什么？别人喝完的塑料瓶？”
  星星得得瑟瑟地跟繁锦炫耀：“对！露哥每周都来帮我捡瓶子。”
  “小孩，你不用上学的嘛？”
  “放学了呀？我们四点二十放学。”
  繁锦疑惑地看着秋露，“不是，你俩捡瓶子干什么呀？”
  秋露从包里拿出了橡胶手套戴到了手上，“星星用捡瓶子卖掉的钱在救助流浪猫。”
  星星一脸兴奋地问：“露哥，你朋友今天也来帮我们捡瓶子嘛？那我们今天应该能比那些老大爷老大妈捡的多。”
  秋露笑着说：“他可能一会有事。繁锦，你一会要提前走吗？”
  繁锦虽然震惊，但还是说：“我一会没别的事，今天的事就是陪秋老师做他想做的。走吧小孩，一起去捡瓶子。”
  秋露挑了挑眉，又拿出一双手套递给繁锦。
  星星走在前面，繁锦和秋露走在后面，繁锦低声问秋露：“秋老师，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些钱，翻垃圾桶捡瓶子真的是…”
  秋露笑着问：“怎么，跟你精英人设不符啊？”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你俩捡一下午瓶子，也卖不了几个钱，不如直接给他钱。”
  “星星没有爸爸妈妈，他跟着爷爷一起生活。我第一次见他是有一次我在公园野餐，野餐垫上放了一瓶还剩一点的水，他走过来问我：哥哥，你这个瓶子还要吗？我看到他穿着校服，提着一大兜瓶瓶罐罐，于是问他：你没钱吃饭吗？我这里有些吃的你别嫌弃。”

  “然后他笑着对我说：我有饭吃，我是想捡瓶子卖钱去给那的流浪猫买点吃的。他还领着我去看他喂养的那些流浪猫，后来我提出说要给他钱让他去帮流浪猫，但是他说：不用了哥哥，你如果给我钱让我去买吃的，那会吸引来更多的流浪猫的，可是以后我又没有那么多钱了，就会有流浪猫饿肚子。所以我能捡多少瓶子，就帮多少流浪猫吧。不然猫们会对我失望的。再后来我就每周都跟他一起捡瓶子了。”
  繁锦挑了挑眉，“秋老师是不是会守护每一个孩子的梦想啊？”
  秋露笑了笑，“我没那么伟大，就力所能及而已。”
  繁锦，秋露，星星三人捡了两个小时的瓶子，然后他们把瓶子交给星星。
  “露哥，我得回家写作业。下周见。”
  “好，下周见。”
  他们分别之后，繁锦问秋露：“你每周都来啊？”
  秋露点了点头。
  “那万一你要是那一周有事呢？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行？”
  “星星没有电话，我们俩约定好，每周五下午四点半在花园这里见，如果我四点四十分还没来，就应该是有事，他就不会等我了。如果他四点半还没来，那我就不等他了，捡好瓶子带回去。我一般周六才有课，所以基本每周五都会来。”
  繁锦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周五没事的话，也跟你们一起来。”
  秋露笑着点了点头。
  “好啊”
  “走吧，请你吃寿喜锅，上次肉都上了结果没吃成。”
  “好啊。”
  两人来到一家附近的餐厅。所有菜都上了之后，秋露帮繁锦打了一个无菌蛋。当秋露把鸡蛋液放到繁锦面前的时候，繁锦满脸抗拒地说：“我蘸其他蘸料就行，生鸡蛋我真的接受不了。”
  秋露笑着又给自己打了一个，“我刚开始也接受不了，后来好奇尝了一回，觉得口感非常好，你试一下呗，要是接受不了就算了。但不要因为害怕就抗拒享受的机会。”
  繁锦看秋露蘸着生鸡蛋液，吃的津津有味，于是硬着头皮尝试了一口。
  当热乎乎的和牛裹着生鸡蛋液进入口腔，是一种像蛋花又像芝麻酱的口感，莫名觉得还挺好吃。
  “嗯！好吃！”
  秋露笑着说：“是吧。我第一次尝无菌蛋也是这反应。”
  两人吃完饭溜达着回了秋露家小区。
  “秋老师，我好像晚饭吃咸了。”
  “那买瓶水喝呗。”
  秋露刚想进便利店去买水，就被繁锦拉住了。
  “我不想喝水，想喝茶。”
  秋露意味深长的笑笑，“便利店里有无糖的茶饮料。”
  “我想喝热的。”
  “有热饮。”
  “哎呀我就是想去你家喝你泡的。”
  秋露抿嘴笑笑。
  “我没说不让去啊，不喝茶也能去。”
  繁锦一脸得瑟小表情，顺理成章地拉着秋露的手上楼了。
  秋露给繁锦泡了一泡鸭屎香，两人喝着茶聊着天，突然，繁锦的手机响了。
  秋露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萧然，心想：改备注了啊。
  第一个电话被繁锦挂掉了。并把手机调了静音，扣着放在桌子上。
  “喝茶。”
  秋露把手机翻了过来，接着泡茶。
  萧然不气馁，一口气打了四五个。
  秋露把手机递给繁锦，“你接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于是起身准备去厕所回避一下。
  繁锦接过手机，顺带抓着秋露的手腕，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去哪？”
  “我去上个厕所。”
  繁锦揽着秋露不让走，“接完电话你再去。”
  说着便打开了免提。
  对面传来喧闹的音乐声，“喂，您好，您朋友喝的不省人事，您能来接一下他吗？”
  “你们店在哪？用他的手机发个定位给我。”
  “好。”
  不一会，对面就发来了地址。
  繁锦反手就把地址发给了戚岩，让他去接萧然。
  秋露没看到繁锦是在给戚岩发消息，以为是在回复给他发地址的人。他一脸平静地从繁锦的怀里挣脱开，站了起来，笑着对繁锦说：“路上开慢点。”
  繁锦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秋露。
  心想：是谁跟我说不准有别人的？怎么还把我往外推呀！！！
  秋露见繁锦不说话，拉了拉他的胳膊，“怎么一脸不情愿啊，萧然长那么好看，被色狼捡走了怎么办？你别磨蹭了，快点去吧。”
  “秋老师你不吃醋？”
  秋露笑着说：“咱俩目前还只是朋友，还轮不到我吃醋。你们如果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可以回头。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
  虽然秋露掩饰的很好，但繁锦还是觉察出了秋露微妙的情绪，这是好事，说明秋露在乎。
  “我跟他，一年前就已经彻底，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如果我拒绝了你，你跟他也结束了吗？”
  这句话莫名戳中了繁锦，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懂秋露这种情绪。
  不是不想要，是怕得不到会失望，所以假装不想要。

  “就算你拒绝了我，我也跟他结束了。就算你有可能会拒绝我，在此期间我也不会有别人。”
  秋露其实是很感动的，但他怕这只是繁锦的花言巧语。于是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就去厕所了。
  他坐在马桶上，听到门外繁锦在打电话。
  “喂，戚岩，就是我给你发定位的那，你去接一趟萧然吧。”
  对面说了什么秋露听不到，但他很明显耳朵竖了起来。
  “我在秋老师家呢。离我近怎么了，就算是下楼就到的距离，我也不能去接啊。”
  “秋老师才不介意，是我比较介意。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一边追他，一边还给前任留缝隙。”
  “行，就这样。你送到就行，不用跟我说。”
  秋露听着繁锦挂了电话，他在马桶上又坐了一会。才磨磨蹭蹭开门出去了。
  “秋老师…”
  繁锦靠着墙站在厕所门口，吓了秋露一大跳。
  “妈呀～你想吓死我啊！”
  繁锦笑着摸了摸秋露的头，“就我俩在家，你还能被吓一跳。”
  心里想的却是：我们秋老师真的好像蜗牛啊。背着一个坚硬的壳，看着无坚不摧，但其实内在全然是柔软的。胆小也正常，慢慢来，要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他才敢把头从壳里伸出来。
  秋露的手扶在心脏的位置，“哪有站在厕所门口等人的？吓死我了。”
  繁锦笑着摸了摸秋露的脸，“这不是怕你掉厕所里了嘛，准备进去捞人呢。”
  秋露嘟了嘟嘴，“你怎么还没走？”
  繁锦又摸了摸秋露的头，“我上哪去啊？”
  “接你对象去啊。”
  繁锦用胳膊环绕着秋露的脖子，“我对象还不承认他是我对象呢，我觉着吧，还得一两年才能转正。”
  秋露低声笑了。
  “你让戚岩去接萧然了？”
  “嗯。本来也没打算去接他，我刚把地址发给戚岩，你就赶我走了。哎，宝宝心里苦。”
  秋露笑着轻轻推了繁锦一下。
  繁锦搂着秋露的腰，把人抵在了墙上。
  “秋老师，你不是我空窗期的消遣，我把你放在心尖上。你想怎么考察我都随你，但我会一步一步走到你心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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