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太后

奴婢参见太后，不知太后有何吩咐？”一位衣着比普通宫女华丽许多，年龄与太后相仿的宫女，出现在寿坤宫的寝殿。这便是太后的陪嫁丫头苏茉儿，与太后一同长大，一路相随，陪着太后在这皇城的后宫中煎熬着。“今日新帝登基，听闻有异象出现，你去打探一下。”太后坐在妆台前扶着手里精美的玉梳，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站在她身后的苏茉儿立马轻声道：“太后，奴婢今日一早便在御膳房盯着，那儿人来人往，此象一出，便被宫女太监传开了，为掩人耳目，奴婢在膳房便与前朝的‘眼睛’对证过此事了，确实如此。满朝文武和三位侯爷都亲眼所见，帝君请了万象书，得到了天命之女和女帝的预言。”“哼，果真如此。”太后冷笑着握紧了手里的玉梳，似乎在筹谋着什么。苏茉儿略有迟疑但还是说道：“太后，您不是早已知晓此事了吗？何故……”最后的几个字苏茉儿没敢说出口，太后也没有计较，只垂着眼仔细地欣赏着手里玉梳上的金云雕饰，说道：“前朝的‘眼睛’毕竟是在帝君身边行走的人，哀家不放心，自然是以你的消息为准。”

        看了一眼太后，确定太后没有不悦，苏茉儿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她知道，眼前的这位太后早已不是昔年府中那位单纯柔婉的深闺千金了。这些年，寿坤宫死了多少内侍和宫女，她是知道的，这些人有些仅仅只是被太后怀疑不忠心，便在各种意外中失去了草芥般的性命，而太后均以伺候主子得力，赏赐离宫归家为由遮掩过去，众人眼里，这位太后是贤德慈善之人。苏茉儿害怕，但是更多的是心疼，她亲眼看着眼前的太后一点一点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即使知道自己的主子随时会因为一个仅仅是怀疑的念头就要了她的命，但她也要守在主子身边，努力为主子做好每一件事情，所谓忠仆，大概就是这样吧。

        太后抬眼在铜镜中从苏茉儿的脸上看穿了她的心思，坐在锦凳上的太后微微转身，招手示意苏茉儿到她身边来。苏茉儿连忙迈步到太后身侧，太后一脸温柔地拉着苏茉儿的双手，说道：“你放心，你和他们不一样，哀家永远都会相信你，你与哀家从小一同长大，身上的所有本事也是为了哀家才习得，对哀家而言，在这深宫之中，你就是亲人一般，与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听太后这么一说，苏茉儿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呼了声：“太后。”主仆俩四目相望，眼泛泪光。

        感动中的苏茉儿有些哽咽地说：“太后，奴婢为您整理一下妆容吧，一会儿您要去御花园赏花，未免疲累，奴婢给您换个轻便一些的冠子。”太后转向铜镜坐好，笑了笑，说到：“哀家又不是纸糊的，整理一下发髻即可，今日是新帝登基，冠服还是隆重些的好，免得落人口舌。”“是，奴婢蠢笨，还是太后思虑周全。”“哪里是哀家思虑周全，只是在这宫里待得久了，这些做给活人看的过场自然也就熟悉了。”太后伸手拿起一支镶嵌着红玛瑙的金钗在发髻上比量着，苏茉儿从铜镜中看到太后对这支金钗很满意，便心领神会地接过金钗，为太后插戴在发髻上，然后用篦子细心地整理着发丝。心腹不愧是心腹，太后一个眼神一个表情，苏茉儿就明白意思了。什么时候该何种打扮，苏茉儿比谁都清楚，但她懂得适时地装傻卖乖哄太后开心。

        “茉儿，你说，咱们的机会是不是到了？”太后在铜镜中端详着自己的仪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苏茉儿整理头发的手顿了顿，看向铜镜，说道：“太后若觉得时机已到，奴婢定当追随，为太后达成所愿，无论太后身处何地，奴婢都陪着。”太后有些失神地说道：“茉儿，哀家如今贵为太后，可是哀家不觉得有多开心，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压着我一样。老是回想起先帝宠爱哀家的那段时日，那是哀家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候……”说完，便把刚才把玩的玉梳收在妆匣的抽屉里。苏茉儿也把篦子在妆台上摆放好，柔声道：“太后，已经好了。”苏茉儿不想让太后再回想下去，适时打断了太后。因为太后口中最快乐最幸福地回忆也是最痛苦最屈辱的往事。“走吧。”太后右手往旁边一搭，苏茉儿赶紧微微弯腰扶着太后起身。一群宫女内侍簇拥着千尊万贵的太后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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