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门ing
时与宁逐一点开照片，仔细查看。
她和老妈的合照，灯会的一些风景照，和老爸的合照。
时与宁有些奇怪，九宫格最中间的c位怎么是一片空白，怎么不是他们仨的照片。
搞不懂，搞不懂。一朝失忆，满脸疑惑。
解铃还须系铃人，时与宁觉得自己不清楚的话，在家里呆着的当事人时闻还能不清楚吗？
不过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她待会儿去医院的话，该挂哪个科室来着？
时与宁试探着在搜索框内输入自己的症状描述，页面跳转。
记忆障碍。
鼠标滚动，时与宁接着往下浏览。
记忆障碍的主要症状包括：遗忘，记忆减退，记忆错误，记忆增强等。其中……
引起记忆障碍的原因主要有两类：一是中枢神经系统器质性疾病，引起负责记忆的大脑海马区域萎缩、变形或坏死，二是某些精神疾病或代谢性脑病引起。常见原因有：阿尔茨海默症、严重的颅脑外伤、间脑综合征、缺氧等等。
时与宁看着专业术语，不由头大。她就一门外汉，感觉似乎大部分症状都能对得上。
想到此，时与宁直接翻到就医一栏，看到建议就诊科室：神经内科。
妥了。
时与宁手脚麻利的收拾好物件，拿上小背包，决定还是先不告诉父母，去医院检查完再说。
轻轻扭动门把手，时与宁探出脑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完全……能听清从客厅飘过来的声音，还在开着电视呢。
时与宁疑惑，平常这时候她爸应该回屋睡午觉去了吧，怎么这时候还没走？
该不会在盯梢吧？脑海中突然回想起老妈出门前的叮嘱，时与宁叹气，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她，老妈这算是未卜先知还是算无遗策啊！
老爸这么令行禁止，不知道贿赂能不能行得通。
时与宁把背包撇到背后，装作刚起来的样子，打着哈欠走到客厅，发现时闻就瘫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听到响动声，时闻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时与宁精气神似乎比中午那会儿好上许多，注意力才回到电视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说道：“才睡了没半小时，不再睡会儿？”
时与宁摆摆手，走到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咕噜咕噜”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杯新的，拿在手上，走向沙发顺势坐下。
时与宁递过水杯，说道：“不了，再睡下去晚上该睡不着了。”
“也对，那想吃什么甜点吗？老爸给你做，中午就吃了那么几口饭，”时闻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还是闺女贴心，正好渴了不想起身，就给我送水来了。”
“嘿嘿，”时与宁眨眨眼，“不用这么麻烦，老爸！楼下就有小超市，我去那就行。”
“咳咳——”时闻一口水还没喝完，闻言就被呛着了。
时与宁边用力拍背边说：“老爸，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你说至于吗？”时闻说教道，“你妈前脚才刚离开没多久，你就想出门了，出门干嘛，外头不安全，你妈也不放心。”
“我就在楼下买东西，小区都没出呢，而且街坊邻居的哪个不认识我呀。”
“还楼下买东西？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出门干嘛？”
“跟晚晚有约，我总不能放人家鸽子吧。再说了，你闺女我不是还有功夫在身，怕啥！就算遇上双拳难敌四手的时候，我也保证绝不硬抗，一定跑得比谁都快。”时与宁努努嘴，示意水杯，“你都收礼了，满意否？可否？”
时闻看看手上的水杯，沉默了。这也忒寒酸了，这充满算计和套路的世界！他恨！
他就不该贪这一杯！这哪里是贴心的小棉袄，明明是漏风的马褂！
然而气过之后还是要为自己争取点利益，时闻很快适应并从容应对这黑暗交易，暗示道：“闺女，就这么点水我很难办啊，可浇不灭你妈等会儿的怒火。”
时与宁有眼力见的起身，准备拿过杯子，“那我再给你续上一杯！”
“诶──”时闻挡住伸过来的手，“我这会儿不是很渴。”
“？？？”
“咳咳，”时闻装模作样象征性的几声，开口吟诗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懂了，想喝酒。
时与宁十动然拒：“不是我不让，这是原则性问题，老妈不让你喝酒。”
“嘿！你妈不让你出门，那不也是原则性的。”时闻道，“再说了，最近我身体指标一切正常，小酌一杯完全没有问题。”
“……行吧”
两人击掌为誓，统一战线。时与宁暗自咬牙，奸商！这是把她绑上了贼船，她还不得不答应。
时与宁起身去门口换鞋，顺嘴问道：“老爸，我手机上怎么没有昨天咱们仨的合照啊，是不是在你那儿？发我一份呗！”
“别想了，我这里也没有。昨天人太多了，都找不到人给我们拍。”
“哦。”
得到答案，时与宁也正好换完鞋，摆摆手就要出门。
时闻叮嘱道：“还是要早点回来啊，你妈回来看不见你，我就要首当其冲，你可念着点你的老父亲。”
“知道啦。”
“过时加价哈！”
“……”她忍，“行，没问题。”
再一次回应时闻的是稍显大力的关门声，彰显着另一方对于临时加价的不满。
时闻摸摸鼻子，小声嘟囔：“这小暴脾气，怎么跟她妈一样。”
——
时与宁出门右转直奔电梯，她们这栋楼每层6户，她家住在16楼，这一层入住的也就两户，所以上面那个露天天台基本只有她家在用。
这个小区基础设施有些老旧，每栋楼只配备了一户电梯。高峰时期，等电梯的时间就很漫长，单这一点就引得住户们怨声载道，找了不知几回物业协商，这段时间似乎终于开始动工了。
除去这个不提，小区周边商圈齐全，离学校医院这些地方也不是很远。虽然自身硬件还有些跟不上，但胜在环境优美，交通便利，两相齐全之下，住这儿的人倒也没那么少。
时与宁奔到电梯前，电梯正好已经下去。时与宁叹口气，都怪老爸临时变卦，这锅他背的不冤。
这个时间段，回来午睡的，出门上班的……
有的等了。
时与宁心道。
掏出手机，13:10。
内心盘算着从这里到医院的时间，时与宁搜索医院公众号，点击关注。
在线挂号处，时与宁纠结了会儿，果断选择知名专家号。都不认识，不如就选名头最响的，而且一看就让人感觉心里踏实。
13:30-14:00。
提交。
短信传来提醒，时与宁收回手机，抬眼看了下电梯显示的层数：3f
“砰——”另一侧传来关门声，不一会儿走过来一对年轻男女，看样子似乎是对小情侣。
时与宁瞥头，隔壁那一户她挺熟，这两人完全不认识，应该是这段时间新搬进来的。
本着睦邻友好的准则，她是不是应该打声招呼？
时与宁抬起手，正准备“嗨——”
“别拉着我！”对面娇小的女生气势汹汹的拍掉男生拉着她衣摆的手。
时与宁刚出口的“嗨”逐渐拖长，顺势打了个“——嚏”，抬起的手也装作揉了揉鼻子。
对面百忙之中看了她一眼，继续掰扯去了。
时与宁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尴尬的抠出了一座城堡。
还好她机智，当机立断化解危机，不然双方多尴尬。
不过，这语气，难道是情侣吵架？
这种假设让时与宁浑身一颤，她往外偏离了一小步，将舞台充分让给这对小情侣，安安静静的当好路人甲角色。
“别扯了。”女生继续凶巴巴的开口，再一次拍掉男生的手，“再扯也要去。”
时与宁竖起耳朵。狗血八卦档天降眼前？谁能抵得住吃瓜的诱惑？
连续两次被拍掉手，刚一直一言不发的男生终于委屈开口：“小鹿……”
“嗯？”叫小鹿的女生语气似带威胁。
“小鹿姐姐。”对方从善如流改口。
“算了，先不跟你计较称呼，”小鹿抬手扶额，“把那个什么王莺莺还是王燕燕叫出来，这次有我在，她再动手试试！”
男生似乎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递过手机。
小鹿瞅了一眼手机，然后像个老妈子一样说教道：“我才离开没多久，你瞅瞅你瞅瞅，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就差点被人推倒了。要给我争气点啊！我教你的防狼十八招呢？是不是一招都没用出来？”
“……”男生委屈开口，“我太害怕，一时忘记了。像我这样还需要姐姐保护的人，一定很讨人厌吧。”
时与宁听到这里，这感觉……怎么那么像是她见识过的绿茶发言。
又听得男生继续茶言茶语道：“好羡慕姐姐未来的男朋友呀，能够有姐姐这么好的人陪着。”
这么低级套路，应该不会有人轻易上钩吧！
然后时与宁就看到女生踮起脚尖拍拍男生的肩膀，满脸心疼的安慰道：“别人讨不讨厌我不知道，但在我这里你很好。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我会陪你直到你也有了依靠。说了要罩你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男生温柔笑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明白了，段位不高，有效就行。
她现在就缺个实验对象了，叹气ing。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问题，是电梯怎么才到14楼啊！
时与宁内心咆哮，旁边都已经快落幕了，那个叫小鹿的女生似乎已经注意到她了，她是该拿出手机装作在聊天的样子呢，还是聊天的样子呢？
现在掏出手机还来得及吗？时与宁绝望，对面女生走过来，丝毫没有刚刚被人围观的尴尬，笑嘻嘻开口道：“你也住这一层？我们刚搬过来还没几天。”
时与宁似乎感觉到女生背后散发的冷意，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搭接着一搭聊着。
直到走出电梯，女生还念念不舍的朝时与宁挥挥手，被旁边男生扯了扯衣角才回过头。
时与宁长吁一口气，打扰人家独处，真是罪过啊，再大的热情都顶不住。
裹紧脖子上的围脖，时与宁抬脚就往小区大门赶，她家在最里面那栋楼，要想到达大门，差不多要经过大半个绿化道，平常倒也不觉得很慢，可能是急着去医院，这条路似乎变得格外的长。
路上时不时能遇到邻里带着宠物遛弯，时与宁风风火火的打完招呼，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昨天还在的共享单车那片地被施工现场的铁皮围绕起来了。
怎么这么突然？
时与宁一头雾水，正巧碰上从外头遛狗回来的张叔。
时与宁指着那片地问道：“叔，我刚回来，这是咋回事呀？”
“哦，是宁丫头啊，”张叔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慢吞吞的回答，“这个呀，政府说是要弄个什么钟鼓楼，用来报时的。”
“哦哦，这样啊，叔，那一片的单车被挪到哪儿去了，你知道不？”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我帮你问问陈婶，她应该晓得。”
“没事没事，我走过去就当锻炼身体了。”
“路上小心点，外头还是有些滑的。”
“知道，张叔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外头冷！”
时与宁摆摆手，顺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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