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求之不得
慈爱的老父亲肖念丝毫不知道自己那宠溺的眼神被许如清误解成这副样子，心中还在回忆着来此之前的那个拥抱，回想着刚才盛气凌人的许长老……
第二天，仙盟大比——
前来参赛的所有门派弟子整齐地排成队列，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小声交谈之声，仔细一听，都是围绕着昨日”聚灵丹“一事。
三大门派的弟子站在中央，时雪、路星染和欧阳瑾辰则分别站在各自门派的第一位，和其他弟子一样，说着昨日之事。
“哎，路星染，你说你师尊会怎么处置那个家伙，怎么着都不能便宜了他！”
欧阳瑾辰用肩膀碰了碰一旁笔直站立的路星染，继续说，“我听说，昨晚陈光他爹从门派里赶来，他这个爹据说同样嚣张跋扈，眼高于顶，也不知道会不会颠倒黑白，替他儿子脱罪，你说……”
路星染一大早被欧阳瑾辰围着絮絮叨叨，都无奈了，在欧阳瑾辰再一次用肩膀碰他之前，他先一步撞了回去，回道：“别说话了，我师尊刚正不阿，不可能让陈光逃脱责罚。”
欧阳瑾辰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各派负责人以路岑为首，依次登上了高台，台下众弟子也停止了交谈，一齐行礼，欧阳瑾辰只好作罢。
许如清站在自家掌门身后，在高台站定后，与路岑对视一眼，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说道——
“昨日，涣陵派弟子陈光与我凌绝派弟子路星染比试时突然走火入魔，现已查明，确为服用魔族‘聚灵丹’之过，服用原因尚未可知。”
许如清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不出所料收获了台下弟子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不用看，许如清也知道陈落现在恐怕气得发疯。
许如清轻咳一声，继续说道：“经过昨日各派负责人商讨，决定取消涣陵派陈光此次仙盟大比的比试资格，暂由我凌绝派看押，配合调查‘聚灵丹’一事，同时，‘聚灵丹’在修真界消失已久，如今忽然重现，此事事关重大，我必将彻查这件事情，给诸位一个交代，另外，诸位如果有任何线索，皆可告知于我，尽早查明真相！”
“是——”
许如清在年轻弟子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他这话一出，瞬间激起了一群少年人的热血激情，恨不得能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许如清看着台下弟子们的反应，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转身对路岑说道：“掌门师兄，‘聚灵丹’一事刻不容缓，师弟我就不在此观看比试了，我和肖公子现在去提审陈光，劳烦师兄照看星染了。”
路岑看着许如清脸上喜悦的神色，心里有些苦涩，如清这是想要借着“聚灵丹”一事和肖公子私会吗？连星染都不管了吗？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师兄吗？路岑越想越偏，最后还是忍痛点了点头，“去吧。”
许如清听到路岑同意，喜悦之情溢出眼角眉梢，看得路岑在心里给自己抹了把辛酸泪，师弟大了，管不住了……
许如清便顶着路岑些许哀怨，各派负责人依依不舍的眼神潇洒离场，毫不留恋。
许如清可不知道路岑丰富多彩的心理活动，他正为自己的机智高兴，用查“聚灵丹”一事做借口不去看仙盟大比，不去看就不怕那些门派负责人围着他转，他可真是聪明！
许如清朝着后山关押陈光的地方走去，他和肖念昨晚回去之后便约好今早一起调查。
走在山间青石台阶上，88幽幽说道：“你不管你徒弟了？”
许如清心情颇好，声音都轻快了不少，带着愉悦，“我早就看过，今年仙盟大比就陈光这么一个爱惹事的刺头，这才是第二阶段，其他人根本不是路星染的对手，他不需要我担心，轻轻松松就能进入四强！”
88还没继续说话，就听到许如清声音忽然低沉下来，“而且，我昨晚看了一下原本的剧情，路星染在之后下山游历的途中曾被人强迫服用‘聚灵丹’，最后是原主被路星染打伤，这才唤醒了路星染的神智，如今‘聚灵丹’提前出现，我觉得这可能是个警钟，若是我们提前发现，及时遏制，说不定日后的剧情会更加顺利一点。”
88听他这么说，也认真起来，“你怀疑陈光和原书中路星染被强迫服用‘聚灵丹’有关？”
许如清摇摇头，“这倒也不是，或许陈光也是被人哄骗，真正掌控‘聚灵丹’的另有其人，也或许的确如你所说，陈光就是幕后黑手，因为我的出现，剧情崩坏，提前被我们救出来了而已，或者还有其他情况，都有可能。”
88没再说话，许如清想着原书的剧情和现下的情况，也没有再开口，一人一系统难得安静地走到了关押之处。
肖念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许如清过来，立马迎上前去，见许如清面无表情，但他一眼就看出了许如清心中有事憋着，还以为许如清还在忧虑“聚灵丹”一事，安慰道：“许长老不必忧心，我们眼下其实已经掌握很多线索了，‘聚灵丹’一事定会尽快查清。”
许如清点头，这个肖公子对他的情绪倒是把了个准，他笑了笑，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回复道：“肖公子说得对，之后调查之事还要麻烦肖公子了。”
许如清这话说得轻快，尾音上扬，肖念看着心中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似的，也对着许如清笑了起来，他微微弯腰，靠近许如清，声音有些沙哑，“求之不得。”
陈光因为走火入魔，甚至不甚清楚，被关押在一处山洞深处，二人走到山洞尽头，看到的就是浑身是血的陈光。
他的眼睛还是红的，布满了血丝，发冠歪斜，原本乌黑的有头发当中竟掺杂了许多白发，身上那原本华丽的衣服眼下已经被血浸透，血还一滴滴地滴在地上，十分瘆人。
陈光看到两人进来，神情愈发癫狂，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直直地扑向许如清，但只走了几步，便被身上的铁链限制住了行动，只能疯狂地挣扎。
许如清乍一看到陈光这个样子，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但好在他的适应能力很强，立刻便稳住了心神，内心毫无波澜地观察着眼前之人。
良久，他问道：“‘聚灵丹’导致的走火入魔难道没有办法恢复吗？”
洞内只有许如清、肖念和陈光三人，许如清这话自然是在问肖念，在许如清心中，肖念已经不知何时成为了一本百科全书，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
肖念没有犹豫，立刻作答：“是有办法恢复，只是他心思太重，执念已深，想要恢复恐怕要花些功夫。”
“该如何做？‘聚灵丹’一事还是尽早查清为好。”
肖念颔首，“交给我来就好。”
说完，将许如清往后拉了几步，自己走上前，趁陈光不备，直接钳住对方的下巴，将一个不知名物体塞进去，随后又迅速退开，双手捏诀，嘴里小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陈光脚下便逐渐生出一个复杂的图腾，似乎是一个阵法，许如清搜遍原主的记忆也未寻到是何阵法。
“姐，你看得出来这是什么阵法吗？”
88如实答道：“这是一个上古阵法，清神智，克邪魔，极为难制，如今世间会绘这种阵法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许如清听后神色有些微动，似乎在想些什么。
88这么说，本来是想提醒一下宿主肖念身份不一般，本以为宿主会怀疑一下，却听许如清忽然“哇”了一声：“肖念真是见多识广！真厉害！”
88：“……”提醒什么？还是让许如清自生自灭吧！
阵法的光芒还在不断增强，肖念额头上也浸出了些汗，阵中的陈光周身被黑气笼罩，他神色癫狂，像是现代社会中那些瘾君子，萎靡又兴奋。
忽然，他痛苦地大吼一声，随后便没了动静，双目紧闭，头微微低垂，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停止了一切的运作。
阵法的光芒逐渐消失，肖念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的许如清，还未开口，就见许如清递上一块儿洁白的帕子，冲着他手上的血迹，说道：“擦擦吧。”
许如清倒不是有洁癖，只是他方才看着肖念那本来修长漂亮的双手染上肮脏的血污，心中莫名有些不爽，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许如清将他这种感觉归为见到美丽的事物被玷污的气愤。
对，就是这样！
肖念也没有被嫌弃的感觉，在这件事上，他的脑回路和许如清出奇的一致，只有他们嫌弃别人的份儿，从来不会有自己被嫌弃的待遇。
肖念满脸幸福地拿着那方帕子仔仔细细地将他手上的血污擦干净，随后又自觉地没有还给许如清，偷偷摸摸放入怀中。
许如清没有注意到肖念的小动作，他站在陈光面前，看着昏迷不醒的人，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肖念：“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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