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赵正闲暇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要了杯咖啡,他也不喝,只用修长的食指慢慢地摩挲着杯沿,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玻璃倾泻而下,窗外微风略过,树梢轻动,树影斑驳。
半个小时后,老爷子大概是终于摆够谱了,来人请他进去。
进门后,赵正隔着屏风就隐隐瞧见老爷子拄着拐杖背对着他,赵正太久没见他了,努力地在记忆里寻找从前有关于他的回忆,但是都很模糊,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反正现在人就在眼前。
绕过屏风站定,半晌,老爷子才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示意道:“坐吧。”
赵正也不和他假客气直接坐下,扭头对上老爷子那双老谋深算的说道:“好久不见啊,爷爷。”
“是很多年不见了。”老爷子眯了眯眼道:“上次见应该是你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算算也快八年了。”
赵正没接他的话,也没兴趣在这里跟他装模作样地叙旧,没再叫他爷爷直接说道:“您大老远地跑到这儿应该不是为了和我回忆往昔叙旧的吧,咱们爷孙俩的情分应该没这么多。”
赵正顿了一下舔了舔槽牙冷笑道:“您说是吧!老爷子。”
老爷子面不改色笑眯眯地说道:“你终究姓赵,我也是你爷爷,做爷爷的关心关心孙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吧!”
赵正一听这话差点笑出了声,不想和他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正色道:“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地好,这样真没什么意思。”
赵正用食指摸了摸额角好整以暇地说道:“您是不是这么多年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所以不知道怎么求人,还是打算用那些所谓的家族荣光来牵制我。”赵正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接着说道:“别人不清楚,您还不清楚我吗?我要是吃这套当初就不会走,忍辱负重这个词不适合我,我向来喜欢睚眦必报,有些事情还没完呢!”
说完也不理会老爷子,径直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不要找她的事,你们谁都没资格过问,有些话也不用我说得那么明白,您老一把年纪什么没见识过,刘淳美是怎么找到我那儿的,您心里比我清楚,她没脑子,您老可千万别和她一样脑子发昏。”
“这次,下不为例,要是再有下次,我也不介意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江站在房间里真是听得整个人都胆战心惊,巴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心想:“难怪人家一直活在传言里,虽说长得是月上仙人的样儿,可这样的人,天天见真是消受不起。”
随着赵正的离开,叶江也赶紧趁机不动声色地遁走到门外,他怕一会儿这场刚刚结束的战争会伤及他这个无辜。
他也不敢走远,只敢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到现在他的心都还在怦怦直跳,他使劲地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定刚刚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真实的。他是知道这位爷不同于赵家的其他人,却没想到居然这么生猛直接打老爷子的脸,难怪说起他时大家的神色都很微妙。
这样的人没人制得住,可偏偏长眼的人又都知道现在的赵家就需要他这样的人,他们一边怕他,一边又渴望着他归来。
赵正走后,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所有的问题已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从前他苦恼赵庭坚和赵端一点都不肖似他,完全没有他的行事作风,如今赵正比他倒是不遑多让,却偏偏又无法掌控。
十多年过去了,从前的孩子长成了大人模样,成为了桀骜的狼,冷冽而坚毅。
这是他的孙子,按理说应该骄傲的,可现在他俨然已成为赵家的敌人。
余连赶到的时候,赵正正好下来,俩人面面相觑,余连愣了一下直接道:“结束了?这么快!”
赵正略过他边走边说“不然呢!又没有什么好说的。”
余连连忙跟上他的脚步低沉地说道:“我以为多少也会有其他的话要说。”
“那点可怜的祖孙情我早就还完了,他不过赐我一个姓,难道还要我为他赵家的荣光和前程赴汤蹈火?需要我时我是赵家人,不需要我时,我是人人避之不及的蛇虫鼠蚁。”
赵正讥诮道:“我到底,算什么?”
听了赵正的话,余连没再说什么,他没经历过赵正经历的事,可心里也明白这个少年天才13岁就独自出国求学,他能过得有多好呢!
赵正说到做到,真的就在午饭前赶回来,林深听到声响就从房间里钻出来了,挪到厨房就看见正在切菜,他这样若无其事她反而不大好问,她在吃早饭的时候余连打了电话过来告诉她他去找老爷子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桌上的早饭突然就不香了。
赵正扭头正好瞧见她托着下巴发呆,敲了敲了台面问道:“怎么了?”
林深抬眼道:“我没事,你,怎么样?”
赵正:“?”
“就去见老爷子,怎么样?”
“余连和你说了。”没有问号,是陈述句。赵正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余连那厮和林深说的。
林深老实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出卖余连的愧疚感。
“以后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了,你不要担心。”
“?”这回换林深睁大了眼睛。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味来赵正的意思,急忙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说你没事吧?”
赵正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道:“没事。”
“那就好。”林深一脸自信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什么都行!”
“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厉害啊!”赵正一脸笑意地对她说道。
林深肯定地说道:“嗯,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我想我以后再不会见到比你还厉害的人了,你是我过去、现在、将来见过的人里的顶点了。”
赵正就这样看着她,看见她流光溢彩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样子,他的整个世界都是她,他巴不得可以把她对他说的话设置成循环播放。
他喜欢她,怎样都喜欢,她或许不如太阳耀眼夺目,却皎皎如明月,清冷而温柔。
这样就很好,是春雨般的润物细无声,不是大张旗鼓的热闹。
说了半天林深也没从他嘴里捞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都说没事了想来应该是真的没事,她也不再追问,探头往里看了看问道:“中午吃什么?”
“清蒸黄鱼……”
林深一听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忙问道:“饭烧了吗?好想吃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鱼了。”
赵正实在是被她这猴急样惹笑了,“我尽量快点儿,不让你等太久。”
林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对他说的话表示赞同。
清蒸黄鱼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林深就这样在旁边看着不动,就差没把眼珠子落里面,这样使本来就不宽敞的厨房显得更挤了。
赵正为了让她能够快点吃到心心念念的清蒸黄鱼不得不加快手脚。
总算,赵正发出了信号说了一句:“去拿碗盛饭。”
终于可以吃饭了。
见她吃得这样香,奇怪道:“我怎么以前没见你吃饭这么有积极性?”
林深:“嗯……”这就有点不好意思说了。
林深支支吾吾了半天,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说道:“还不是因为这两个月你不在,我那手艺我自己都嫌弃,外卖也吃得够够的了。”
赵正真是被她给气笑了,揶揄道:“我记得我走之前某人说什么来着,什么没有我的话,没办法自然也就会了。”赵正抬眼看着她强调道:“是这么说的吧!”
“哼,这种事倒是记得清楚!”林深小声地嘀咕道。
赵正瞧她这样就跟那张牙舞爪的猫咪一样可爱的不行,引人逗弄。
轻咳了一声,识相地转移了话题,怕真惹毛了她。
吃完午饭,照例林深是雷打不动必须睡午觉的,今天却强撑着打着哈欠坐在沙发上,赵正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轻声说道:“你说,我在听的。”
林深没想到他都注意到了,缓缓抬头盯着他看,笑着说道:“你过两天是不是又要出门?”
赵正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顿了两秒才机械地点了点头,“嗯。”
“怎么突然问这个?”
“也不突然吧!我刚开始以为你去缅甸顶多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没想到去了这么久,后来你那个继母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好了,果不其然,前后不过两天的时间一个前脚刚走,后脚老爷子就来了。”
林深枕着自己的手臂趴下瓮声瓮气地说道:“赵正,你要小心啊!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防不胜防啊。”
赵正以为她会说些‘他走了,那她该这么办’的话,却没想到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我以为你会劝我,对我说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有事情摊开来说就好了。”
林深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亲人又怎样,你知道的,有些人虽然有幸投胎成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能当好人,就像有些人根本不应该为人父为人母一样,偏偏老天不长眼,非要祸害他们的子女。”
“你说,这要找谁说理。不要说什么父母终究是你的父母这种话,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然可以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显示自我的高尚。”
说完话林深吸了吸鼻子感觉有点热伤风,打了声招呼起身回房间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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