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日复一日,时间在有条不紊地度过,唯一让林深不好受的是这北方的鹅毛大雪,几乎每天都在下雪,这两天去上课,脚踩在雪地里直往下陷,就快没过小腿了,尤其她和这些高挑的北方人相比实在不太够看,加上穿得臃肿,真是矮冬瓜一个。
唯一让她平衡的就是管他腿长还是腿短大家都一样狼狈,谁也没比谁好。
今天的的课是古病理学,并不是他们这个专业的专业课,但是也需要了解,这种枯燥的课一般都没什么人,扫一眼就心里有数了。
林深上课的习惯是喜欢坐第二排,第一排离老师太近她有点儿怵,第二排就很好,看得清楚又和老师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虽然除了她和江意楠压根儿没人坐在前三排,但是心理上有个安慰也好啊。
林深坐下,翻开书,低头翻着包里的笔,教室里突然鸦雀无声,林深奇怪的往后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非常整齐划一的地望着讲台。
林深心道奇怪也抬头瞧了一眼,这下,她也呆了。
只见赵正双手撑在讲台的两端,望着底下寥寥无几的几个学生,再瞥了一眼列着四十几个学生的点名册平静地说道:“你们廖老师出去开研讨会了,这几周的课暂时会有由来代。”
说完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自我介绍道:“我叫赵正,是医学院新来的教授。”
很简短,不说废话,是赵正的风格。
林深从短暂的怔愣中回过神来,把手抚在额前掩饰她此时的惊慌失措,以为用手遮着赵正就看不见了。倏不知这简直是掩耳盗铃。
江意楠完全没注意林深的举动,在旁边扯着她的袖子兴奋地压低声音说道:“林深,林深,快看!这个赵正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医学院的那个很帅很年轻的教授。”
林深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脑袋看着江意楠夸张的神情,又悄眯儿地觑了一眼后面的同学,发现江意楠还算是比较克制的了。
赵正一进门就看见她了,现在又这样欲盖弥彰,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低头抿唇笑了笑,很快就敛了笑意,换上一贯疏离的表情开始讲课。
林深真是坐立不安,好想下一秒就是下课可以立马走人,偏偏赵正这厮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站在第一排座位前面与她面对面,两人还会时不时地对视,她真的好想冷静,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趁他不注意快速地瞟了一眼手机,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林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计划,铃一响她就狂奔而出。
然而,她又失算了。铃还没响,赵正就对着大家说道:“有没有哪位同学,可以把笔记给我看一下?”
无人应声,大部分人来这儿都是为了凑学分,加上只不过是个选修课谁记笔记啊!哪料江意楠晲了她放在桌上的笔记大声喊道:“老师老师,这位同学有记笔记。”
林深始料不及,羞愤地盯着江意楠,还不等她说话,赵正已经拿起了笔记。搞得林深也不好发作,惴惴不安地等着赵正的答复。
赵正逐页翻了,确实记得很认真,于是,把本子还她称赞道:“很不错。”
林深点了点头,快速地接过本子,并没有看他。
在这最后的几分钟里,每一秒对林深来说都像是在凌迟。
终于,铃响了,但是,这次没有人动身,以往都是不等老师说下课大家就鱼贯而出的。
林深在心里咒骂道:“一群好色之徒!”她还是低估了赵正的那张脸。没人走,她也不愿做那只出头鸟,之后也没课,也安静如鸡地坐在那儿装死。等人都走了差不多才拽起江意楠往外走。路过讲台时,赵正叫住了她。
林深紧了紧手臂,再心里默默倒数了十秒后皮笑肉不笑地转身客气地问道:“老师有什么事?”
赵正看着她轻笑道:“你现在这样叫我,我倒是不习惯,以前那样就很好。”
林深一下子哽住了,呆呆地看着他,想问他怎么会来这儿,又想问他那些事都处理好了没有,有好多的话想讲,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现在确实不是讲话的时候,想着来日方长,就先放她走了。
江意楠站在她旁边,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问号,就差没掐着林深的脖子严刑逼供了。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毕竟现在在外面,回去再一问究竟。
虽然之前林深在心猜测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赵正,纵使有心里准备也万万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
大变活人说的就是这样吧!
边走边想,完全没有考虑到旁边还有一个江意楠,回到宿舍后,江意楠便迫不及待地拉住她,问她是怎么认识赵正的。见林深不答,使劲地摇了摇她的肩膀,林深看着她有气无力讨饶道:“我说,你先别摇,再摇吃下去的东西都要被你摇吐了。”
缓了一会儿,用手托着脑袋简单地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是工作过后再来考研的嘛?我住在x市的时候就是和他一起合租的。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就这样?”江意楠不相信。
“那你们孤男寡女的就没有发生点什么?”
林深斜了她一眼,“你想发生什么?”
江意楠迅速地摇了摇头,否认道:“没什么没什么。”
林深见她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只能无奈地解释道:“中途发生了很多事,反正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你……”说着说突然抬起头望着江意楠。
“我懂,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说的。”江意楠抬手举誓保证道。
“嗯,好。”林深机械地点了点头。
说好这些话后,林深兴致不高,整个人都有点儿焉了。
江意楠原本想说些什么让她开心一下的,结果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闭着眼睛划过接听键,开始听电话里的埋怨和牢骚。
林深坐在椅子上,听见外面阳台上江意楠满脸通红地朝电话那头愤怒的撕扯和争执。
认识这些日子,她多少也知道江意楠的事情,意楠,意楠,实则是意‘男’,和古来今往的那些想要生男孩传宗接代的家庭一样,她的出生其实是在为弟弟做准备。
这些年里,电视里,新闻上没少演绎发生这样的事情,然而真正能够摆在明面上去解决的幸运儿又有多少,大多数都是像意楠这样咬着牙负重前行的人。
声音渐渐歇了,林深看着窗外江意楠孤寂的背影,她双手握拳,身子因为刚刚激烈的争吵而气得发抖,似是要把手中的手机给捏碎。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平静地走进来,看见林深关切的眼神原本想抿唇故作无事的笑一笑,使劲弯了弯唇,就是笑不出来。
林深看得出她在逞强,代她笑了笑,走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
她不敢说话,怕泄气会功亏一篑只能重重地点头。
江意楠很喜欢林深,她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她见过太多人,当他们了解她的家庭后,他们或可怜或不屑,他们的的眼里总会有怜悯和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所以,小学以后她就特别怕父母来学校开家长会,然而避不过家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使她千防万防也总会有人知道。
可是林深不会,她不仅给予她作为人作为朋友最基本的尊重,更不会打着关心朋友的名义来追问她的家庭和过往,更不会因为她的这些过往而瞧不起她,她会保护她的敏感和自尊心。
林深不知道江意楠心里是这个想法,如果知道她这么想她一定会受宠若惊,讲真,她的处境并没有比她好多少,俩人半斤八两,都有自己的困境和难处,她唯一比她幸运的地方应该就是她有个好母亲,事事处处都为她着想,拼着一口气用她瘦弱的身躯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平安长大。
论能力,林深自愧不如江意楠,她什么都会,这些年来,风里来雨里去,省吃俭用地存下钱来继续深造读书,即使她有吸血蚂蟥般的父母和家庭也从未动摇往前走的决心,凭这一点就足够令人敬佩和尊重。
她们是朋友亦是“难兄难弟”,相逢即是缘,既然是朋友就应该接受她的过去。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之前嬉笑打闹的氛围一扫而空,从刚刚江意楠的吵架声里林深也大致知道了是什么事情,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你弟弟又没钱了,你打点给他!’再就是‘顺便也打点钱给我们……’
要是做梦可以变有钱,那估计世界首富就是在她和江意楠里挑一个。
每回都是这样,总是要把江意楠气哽咽气得声嘶力竭为止,真是有苦说不出。她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林深见到这个仗势并没有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后来两人混熟了,林深就在心里忐忑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叫她不要犯傻全心全意地为家庭付出。
想来想去,还是没开口,结果,还好没开口,因为这姑娘拿的分明是大女主剧本,气归气,难受归难受,但是绝对不会心软。她就是那种哪怕拿着最烂的牌也会拼尽全力奋勇一搏的人,可怜什么的,完全不需要!这种魄力,林深自叹弗如。
等江意楠回过神才发觉原本还说自己要安慰林深什么的,结果现在反倒还要她来宽慰她,俩人说了些话冲淡了刚刚不安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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