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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67章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状元班拐角的办公室里只有盼盼和凌寒尘两人,静的骇人。只有偶然飘进窗里的一缕清凉的风暂时抚慰盼盼烦躁的内心,凌寒尘那规整的机械表走动声简直就在挑战盼盼的耐心。

        “休息会。”,凌寒尘从余光中瞥了一眼盼盼,淡声说着,然后把手机摆放规整,皱着眉轻轻的滑动几下。

        盼盼也顾不得形象了,一副想死的表情颓废的瘫在凌寒尘旁边的椅子上,无神的大眼睛愣愣地仰望着办公室天花板,崩溃的想:还不如杀了我呢!虽然凌寒尘哥哥长的特好看,可是那声音低沉冷漠的像机器人,还是那种哄人睡觉的机器人!我好困啊,但还不能表现出来!

        此时,没有灵魂的盼盼机械般的掏出手机,打开蓝晚弋的对话框,出神的翻阅着之前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又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有点低落的想,蓝晚弋好像对所有人都这样,冰冷下的温柔,客气下的疏远。那他对我这么好,也不知是中央空调的自觉,还是留给我独一份的偏爱和例外。真烦!明明很喜欢他,却无从下手,也不是怎样才能开口,又卑微又无奈的。想到这,连脑子也清醒几分了。

        盼盼刚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按了锁屏键,手机屏便亮了起来,有人发消息。

        蓝晚弋:晚自习放学前在班上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给”是不是就是“送”的意思?他要送我什么?现在几点了?为什么要送我?他有送过别人东西吗……看到信息的一瞬间,盼盼的脑子里就炸开了无数的问题,原本不清醒的脑子瞬间亢奋,嘴边也露出傻傻的笑意。

        凌寒尘从余光中瞥了一眼笑得特傻的盼盼,微抿了下唇,表情冷淡的凝声说:“今天先到这,明天继续。”

        “好哒,寒尘哥哥,明天见”,盼盼连忙从幻想中反应过来,花痴的冲着凌寒尘笑了一下,然后迅速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轻轻的把椅子放回原处。又从凌寒尘桌子上一把抱起自己的书,朝门口一瘸一拐的边跳边走。关门的时候还不小心夹到了大拇指,忍不住尴尬的“嘶”了一声。

        夜风适时掠过校服一角,少女的粉红色泡沫便冲着月色漫天飞扬,穿透银光,散于枝头,降于发梢,落于秀肩。

        明明才第二节晚自习,可是心已经飞到天边了。盼盼无意识的一直转笔,一会儿掉一下,一会儿掉一下。就时不时的传来“哒哒哒”的落笔声。突然,右边飞来一个小纸条准确无误的降落在盼盼的桌子上,盼盼放下支撑脑袋的左手和转笔的右手,疑惑的皱着眉打开了小纸条,上面躺着熟悉而潦草的字迹。

        小弟,别转了,看你左边陈冕的眼神,愤怒的都想扔笔了!

        盼盼看到纸条后,一脸抱歉的放下了笔,然后伸手整理好纸条低头轻轻的放进桌肚里面。又恢复到原来左手撑脑袋的姿势,只是右手无意识地翻着语文古诗文专题册。

        “嗯?”,盼盼翻书的右手突然顿住了,忍不住疑惑了一声,又恢复到端正的姿态,轻皱着眉,在心中默读:汀洲藏晚弋,篱落露寒舂。又忍不住赞叹,蓝晚弋的名字可真好听啊!只是读起来有点孤独。

        盼盼转念一想,又无语了起来,忍不住嫌弃自己的名字,辛盼盼,好土啊,千年未变的abb模式,我进了演艺圈一定要弄个艺名出来,我来想想怎么取?

        状元班黑板上方的钟恪尽职守的一圈又一圈的转动,跨越了时间,走过了流年,带着岁月的痕迹斑驳了许多人的青春。

        盼盼坐在位子上时不时的挠着头发,眉毛拧在一起就没舒展开来,两唇紧紧抿着,过了好一会儿,盼盼兴奋地握住了拳,也不敢大肆宣扬,就这样暗暗的欣喜。激动的想:我以后艺名就叫洛汀白。原因——

        思考的须臾之间,右手边又直直的抛过来一张小纸条,盼盼整理一下表情,佯装淡定的拆开小纸条,依旧是那熟悉的字迹。

        小弟,大晚上的,你笑的好慎人啊!我感觉你左边的陈冕要冲出来锤你了!

        我刚刚笑了吗?盼盼疑惑的皱了下眉,又扭头不解的望向祁辞,满头都是问号。

        第三节晚自习有一个小时,也就是60分钟,3600秒,3600000毫秒,3600000微秒……太难熬了!

        蓝晚弋说在晚自习结束后来,从第三节课开始,盼盼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盼盼就越来越感到快乐。到了晚自习结束的时候,盼盼就已经坐立不安了,恨不得马上飞到蓝晚弋身边。

        蓝晚弋怎么还不来啊?又放我鸽子?盼盼的心情逐渐低落,一个人呆呆的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晚自习教室。夜晚暗淡,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秒钟走动产生的轻微“噔噔”声也越显刺耳,直到后来吵的耳朵生疼。

        盼盼憋着一肚子火,愤愤的把作业扔到黑色双肩包里,眼睛紧紧微眯着,两弯细眉也如刀锋般尖锐锋利,两瓣润唇紧紧贴合。盼盼拉好书包拉链后,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轻轻的背在双肩上又细心的关了教室节能灯的开关。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晚风捎来月的回信。盼盼迎向宇宙吹来的风,与秋夜相逢,是九月盛景,是清寂长生。

        盼盼满是失落的耷拉着脑袋,无神的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的小心翼翼下楼。齐肩的长发也就这样无意的随风散落的月光中,阴霾的情绪直直的砸落在疏影中。

        “暑假不是转给你钱了吗?别再跟到学校了。”

        蓝晚弋和谁在说话?这声音为什么微微发颤?盼盼瞬间被这奇怪的话抓住了注意力,紧紧的皱着眉头,竖起耳朵,背部轻轻的靠一楼拐角楼梯处。

        “蓝晚弋,哟,有本事了,就不认爹了吗?”,一个声音浑浊嘶哑的中年男声传来,这声音就像喉咙里卡了个万年老痰一样,听着让人恶心难受。那声音又继续传出:“暑假那天你就找这个小姑娘,今天还找她,不怕把你的厄运传给她吗?”

        盼盼紧紧的贴着墙,仔细的想暑假那天,难道就是假扮家长到学校的那天吗?原来他不是故意放鸽子的。这个人说的“厄运”是什么?

        “你要是敢纠缠她一下,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蓝晚弋声音更加冰冷颤抖,就好像面临十分害怕的东西一样。可是语气中却有从未有过的狠厉。

        “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家里有钱,我怎么敢呢?真的不理解一个扫把星怎么能攀上高枝?”

        盼盼皱着眉头,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满脸疑惑,不解的想:这人有什么大病吗?蓝晚弋是扫把星?有厄运?我什么时候是高枝?虽然我家确实是首富级别的,但是也不算高枝吧。

        中年男出声后蓝晚弋没有回答,几十秒间是死一般的沉寂。盼盼深呼一口气,顺着拐角转过身来。就看到对话的两人。

        蓝晚弋还是像原来的面无表情,只是垂下的两个手可见的轻轻颤抖着。他的对面有一个中年男子。身高一米六几,比盼盼没高几厘米。睡眼离离,脸色猩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站着都摇摇晃晃的。

        盼盼轻轻的走到蓝晚弋边上,抬眸望向蓝晚弋深邃的浅蓝瞳孔,小声担心的问:“没事吧?”见蓝晚弋轻微的点了下头,就扭头冷冷的瞪着那个中年男,不屑的上下扫量了番,又冰冷的问:“你谁啊?”

        那中年男子脚步不稳的大声嘟囔着:“我是蓝晚弋他爹,小姑娘,扫帚星会拖死你的。”,手里的酒瓶子还有随着胳膊无意的摆动着。

        盼盼虽然迷惑,但气势十足的大声怒怼道:“关你屁事儿,你是他爸,我还是他女……呸,朋友呢?”,说完后就抬头望向蓝晚弋的脸,顺手牵起蓝晚弋垂下轻颤的左手,轻声安慰:“哥哥,我们走。”,扭头离开的瞬间,盼盼板着个脸,还不甘心的从眼睛里飞出一个冰刀子。

        夜色朦胧,灯光微弱,却依稀可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剑眉星目,如墨勾勒。

        盼盼轻轻的握着蓝晚弋冰冷发颤的手,目视前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顺着路边走了十几钟,盼盼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假装无事发生的抬头轻笑着问:“哥哥~,我好冷啊。”

        蓝晚弋听到后便转身面朝着盼盼,俯下身紧紧地拥住盼盼。又用微弱颤抖的声音在盼盼的耳边轻轻的问:“我……会拖死你吗?”

        盼盼感受得到蓝晚弋微湿的气息在自己的耳朵上,很暖,很痒。可是心里却莫名难受,就像突然被揪了一下。盼盼略带哽咽又坚定的说:“永远不会的。”,难过的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蓝晚弋,他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边想着,眼里却氤氲着厚厚一层雾气。

        盼盼的脑袋紧紧的贴在蓝晚弋的心脏位置,隔着一层衬衫可以清晰的听到每分每秒的心跳声。蓝晚弋身上的淡淡的栀子花香也好好闻啊。只是身上好冰冷。

        他这个状态晚上一个人绝对会出事的,那只能——

        “哥哥,我不冷了,你之前说要给我什么东西来着?我可以现在看一吗?”,盼盼迅速吸了一下鼻子,就轻轻的擦了一下眼泪,眼眶和鼻子微红还轻笑着问着,然后轻轻的从蓝晚弋的怀里出来。

        蓝晚弋轻轻的举起手,将一个笔记本伸到盼盼的面前。

        盼盼皱着眉疑惑的看着这黑色牛皮硬面的笔记本,然后伸出双手接住,又随意的翻开第一页。

        清瘦凌厉的瘦金体映入眼帘:历年高考经典题解析。这是一份手写的高考数学题册。

        哈?这礼物还挺别致的!

        盼盼原本低落难过的情绪一扫而空,满脸都是纠结和无奈,两弯细眉也紧紧的拧在一块儿。盼盼尴尬的笑了几声,假装开心的抬眸望向蓝晚弋的浅蓝瞳孔,语调轻扬的说:“谢谢,哥哥。”

        后又想到什么似的,低着头眼泪一下溢出眼眶,抽泣梗咽又结结巴巴的说:“哥哥,下个……星期就月考了,我觉得……我数学考不好了。今天……王姨也回家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不敢……回去。不然,哥哥,你……能找个地方……给我补课吗?”。盼盼哭的连眼球上也布满血丝,鼻子也像是被冻了一样通红。

        光从表面上来看就像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奶包。盼盼心里却暗暗的想:完了!大哥的家规好像有一条是未成年人不能夜不归宿。没关系,还好大哥不在家。叛逆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孩,晚上要保证睡眠时间,我送你回去。”,蓝晚弋面无波澜的轻声说道,一边抬起手把盼盼的眼角的泪擦干。

        盼盼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哭的更大声了,嘴里还振振有词:“可是……可是就我一个人,我……睡不着。”

        “那,我在你家待到你睡着之后再走,可以吗?”,蓝晚弋犹豫了几秒,然后征求意见似的轻声询问。

        “哥哥~,不要~,不要~,那没人……给我的吐司上抹草莓酱了,王姨这几天也回家探亲了。”,盼盼语气越发亲妮,不断的奶声奶气的撒娇,让人毫无招架之力。盼盼心里怒骂自己:我太恶心了!好像又触犯家规了,不能随便带陌生人回家过夜。蓝晚弋也不是陌生人,未来的辛家女婿,这应该不算触犯家规。

        “小孩,怎么能随便带陌生人回家呢?”,蓝晚弋轻笑一声,又伸手捏了一下盼盼脸上的小奶膘,蓝眸子微漾,很好看。

        盼盼嘟了一下嘴,低着头没过脑子就顺嘴呢喃道:“你也不是陌生人啊,未来的辛家——”,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嘛的盼盼紧急收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的抬头弯着眼角看向蓝晚弋。

        “我是未来的辛家什么?”,蓝晚弋微挑着眉梢,那双灌满海水的桃花眼像是在轻笑般,两瓣微红的薄唇轻抿着。可是心却被这几个字激发的跳得更快,难道?

        盼盼快速的抬头瞄了一眼后就直指的低下头,小声嗫嗫解释道:“未来的辛家……儿媳妇,大哥商务霸总风,二哥温婉温柔风,小哥孤僻傲娇风,总有一款适合你的!”,盼盼脑子不清醒的胡扯八道,整个脸跟蒸熟的螃蟹似的,都红到脖子耳根了。

        然后连忙转移话题,“哥哥,天黑了,校车都没了。”,随后顺手的牵起蓝晚弋的手,快速的拉着他往前小跑,走了几步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脚不太对劲,又一脸震惊的缓缓往下看,崩溃的想:我天呐,刚刚走那么长的路,没注意到脚还没好呢。好疼啊!这咋整?

        “小孩,上来。”,蓝晚弋侧着身子背对着盼盼,然后右膝半跪在地上轻柔的说着。

        要脸还是要命?不管了,脚更重要!盼盼犹豫了一瞬后果断的轻轻地趴在蓝晚弋的背上,也不说话,就双手轻锁着搭在蓝晚弋肩上,手掌上轻握着手写题册。

        群星依偎着取暖,早就衔走了橘色的夕日,无边的晚风,揽下了还未氤氲完全的秋色。学校门口的江宁大道两旁高大挺拔的香樟树蔓延到天边,无声的诉说着夜的温柔。

        盼盼家的别墅在江宁大道的尽头,一直往天的边缘走就是了。两人走在路上,觉月色皆来相就。虽不同思绪,抬头却是同一片天空。

        嗒

        盼盼熟练的打开玄关和客厅开关,低头随意的把脚上的鞋一扔,换好拖鞋。又扭头笑着轻声对蓝晚弋说:“哥哥,跟上次一样的拖鞋哦,我先进去了昂。”

        懒散的走尽玄关,盼盼发困的打了个哈欠,还没打完呢,就从余光中瞥到沙发上三个熟悉的身影——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一片祥和安宁的盛世景象。

        “哥,你们……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开灯啊?”,盼盼连忙收住了哈欠,瞪大圆圆的杏眼,一脸震惊的问。

        大哥穿着一套黑色高定西服,半翘着郎腿坐在单人沙发上,正微抬头交叉着双手,皱着眉严肃的盯着盼盼。

        二哥穿着个深蓝色的宽松家居服,两腿并着端坐在双人沙发上,两只手轻轻地搭在膝盖上眼含笑意温和的看着盼盼。

        小哥则穿这个黑色卫衣,左耳上垂着一个白口罩,还戴了顶黑帽子,懒散的躺着他的专座上,右手放在卫衣口袋里,左手撑着脑袋睡眼惺忪的看向盼盼,脸上满是不屑和无语。

        “盼盼,鞋放好。”,大哥冷淡低沉的声音传到盼盼耳边。

        盼盼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脑子也完全清醒了,飞快的转身奔向门口玄关处,还没走几步路呢,直直的撞向蓝晚弋的怀里。

        “那个……对不起啊,哥哥,我……先放鞋。”,盼盼满脸慌张的道歉,然后刚从蓝晚弋的怀里出来,就被他轻轻地捏住了手腕。

        “小孩,鞋放好了,进去吧!”,蓝晚弋看着盼盼慌乱的样子,嘴角噙起一丝好看的轻笑,连蓝眸子桃花眼也弯出一个弧度。

        盼盼耷拉着个脑袋,脑子也拧成一团乱麻,被着盛世景象给震惊到丧失自我的思考能力,愣愣的跟在的蓝晚弋身后,感觉进的不是自己家一样,哪哪都别扭。

        “哥哥,那……穿黑色西服的是我大哥辛瀚,二哥,小哥你应该之前都认识吧!”,盼盼头点的更低了,完全不敢看三位哥哥的眼神,两个手放在裤子两侧不自觉的抠了起来。

        “大哥。”,蓝晚弋淡着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大哥?我靠,什么鬼?这么快就认亲了?蓝晚弋你清醒一点,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呢?盼盼听到“大哥”二字后,先是一愣,又好笑又无语的想。脸颊的红已经爬上了耳尖,连抠裤子的手指尖也泛红。嘴唇紧紧的抿着,怕憋不住就笑了出来。

        “嗯,晚弋,先坐。”

        盼盼一脸迷惑的抬头望向大哥,右扭头瞥一眼蓝晚弋,略带失落的想:原来……原来早就认识!

        “那啥?哥哥们,我数学作业还没写完,我先上去写作业了,你们继续聊,好好交流感情,拜拜!”,盼盼深吸一口气,也没等哥哥们同意,就逃难般的奔向二楼,头也不回的一心想逃离这个尴尬的局面。

        好困啊!今晚都没写完作业呢!刚坐到床边上的盼盼立刻就开始发困,盼盼强忍住往床上倒的冲动,拎起地上的书包,揽过手写题册,就眯着眼睛踉踉跄跄的往书房里走。

        书房整体基调是白色简约风,一整面墙的原木书架放满了课外书。盼盼半眯着眼睛拿出手机,再次改了备注,将“蓝精灵”改为“辛家未来的儿媳妇”,然后忍不住的哼哧直笑。

        随后板着个死鱼脸直直的瘫在了椅子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因困憋出来的眼泪也顺着眼角流出来。耀眼的白光打在白皙的盼盼脸上,显得更加清冷疏远,连嘴唇也泛白。

        不行,我要支棱起来!我还要考大学呢!算了,躺一会儿再写作业。一秒的犹豫时间,盼盼就决定先躺一会儿再写作业。脑子搭在硬邦邦的椅背上,脖子就这样悬空的被支撑起来,盼盼的意识逐渐模糊,天花板上的白灯也渐渐的暗沉下来。

        这时的客厅里俨然一副家长逮到孩子早恋时质问早恋对象的场景。

        “晚弋,你和盼盼是?”,大哥坐直身体,鹰一般尖锐的眼睛直直盯着蓝晚弋,低沉有磁性的声音瞬间吸引别人注意力。

        “我喜欢她。”,蓝晚弋轻笑一声,眼含笑意大大方方的承认,少了平时冷漠,多了难得的温柔。

        “盼盼才17岁,除了小时候疯狂的追星喜欢明星朴银恩,她还没喜欢过别人。”,大哥辛瀚持续的板着一张脸,严肃的说,连眼神也更加尖锐,然后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做我们辛家的女婿要求还是挺多的。”

        气氛逐渐剑拔弩张,二哥辛潺连忙缓和局面,扭头温和的对大哥说:“大哥,晚弋高考状元呢,还是演艺圈特别有潜力的当红小生呢,这条件配不上咱家的小霸王?”

        “晚弋,你今年26了?盼盼今年17,还小呢。”,家规脸大哥持续的抛出尖锐问题。

        “我等她长大。”,蓝晚弋依旧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出口说道。

        “晚弋,盼盼知道你喜欢她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她?”,大哥继续话题,家长似的不放心纠跟纠底的问,语气依旧严肃。

        “她,不知道。”,蓝晚弋眼神忽闪,巧妙的躲过视线轻轻的低下头,然后又添了几句,“从,警察局里捞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语调很低沉,眼里也没有了光。

        在专座上坐着的空气人小哥半眯着眼睛略带无语的扫视着他们,又无奈的想:又不是把小鬼嫁出去,早恋而已,都跟查户口似的。

        “大哥,不要开玩笑了。晚弋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是清楚的。”,二哥辛潺对大哥说完后,便扭头一脸放心的对蓝晚弋温声说:

        “晚弋,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老幺,所以我才什么事情都尽量让你帮忙,你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对老幺事事关心,原轶他可以带老幺一起玩,让她每天开心,但唯独你可以治愈她内心的敏感和脆弱,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老幺的良配。”

        “辛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大哥辛瀚瞥了一眼边上从未发声的辛澈,寻求意见似的问着。

        辛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立刻的坐直身子,轻皱着眉难得正经的对蓝晚弋说:“晚弋,从基因上来说,你是高考状元智商应该还行,可以改变小鬼后代的低智商命运,过关。

        从外貌上来说,小鬼这个丑八怪配不上你,你可以大大缓解小鬼后代的容貌焦虑。

        从性格上说,小鬼她就喜欢折腾胡闹,你比较沉稳,刚好中和一下。

        其他的大哥,二哥也都说完了。请你一定要坚持到小鬼20周岁,赶紧把作天作地的小妖精收了。由衷谢谢你,牺牲自我,为民除害!”

        “晚弋,我们三个哥哥都同意了,可以放手追盼盼了。

        喜欢盼盼的人从小到大特别多,收到的情书也很多,她书房的几个木箱子里装的全都是情书,我们虽然同意了,但能追不追得上还是要靠你自己的。

        盼盼晚上睡得很迟,写作业都要写到一两点,现在已经11点10分了,她数学不好,估计现在在书房已经崩溃了,不然你去教教她数学题?

        她的房间在左手第一间,对门是一间客房,天也黑了,学校应该关了,你也回不去丁老师家了,就在客房待一晚上吧。”,辛潺眼底含着微笑,语气极其温和的对蓝晚弋说着。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许配了的盼盼依旧以一个奇葩的姿势瘫倒在椅子上。整个人在耀眼的白光映射下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盼盼嘴里呢喃细语着:“龟儿子,敢推你爸爸,把你头给打掉,哼,还给我下战书,一拳把你大门牙给敲掉……”

        蓝晚弋站在盼盼座椅边上,唇角勾起一丝轻柔的笑意,后轻轻的俯身,长臂揽过盼盼的细腰,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

        浅睡中的盼盼意识模糊却隐隐约约的闻到熟悉的那几缕淡淡的栀子清香,想睁开眼睛,却被着醉人的困意瞬间打倒,只得用残存的意识小声呢喃:“哥哥?一定是做梦。”随后又想到艺术楼下奇怪的对话,便迷迷糊糊的说:“哥哥,不管你曾经经历什么,我以后都在的。”,又往蓝晚弋的怀里缩了几下,心想:这梦好真实啊,这栀子花香好好闻。

        “小孩,你以后都会知道的。有了这样过去的我还有资格入辛家的门吗?”,蓝晚弋轻叹一口气,语气低落的小声问,尽管已经知道盼盼睡着了,也只有她睡着时,才敢这样说出来。

        蓝晚弋轻轻的搂抱着盼盼好一会儿才把她放到她的床上,安置好盼盼后他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小孩。睡着的盼盼真的像个瓷娃娃一般精致可爱,浓密的长睫毛随着呼吸声轻颤着,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搭在白被子边上,指尖微微泛着粉色。

        “小孩,哥哥怎样才能追到你?”,蓝晚弋边轻声的说边伸手将盼盼脸上的碎发塞到耳边,就轻轻的用手指点了一下盼盼脸上的小奶膘。他的蓝眸子里包含着无尽的温柔,完全融化了那年的冰霜。

        房间里静的只剩下盼盼微弱的呼吸声以及嘴里不时的细语,尤其是无意识的“哥哥”更是像小猫爪子一样轻轻的挠着蓝晚弋的心。盼盼的两只手也从被子边无意的抓住了蓝晚弋的左手腕。

        我是外表华丽内在黑暗的南瓜马车,是外面甘甜内心酸涩的冰糖葫芦,是外部光鲜内里馊掉的西瓜汁,这样的蓝晚弋还能配的上深门大户家娇生惯养的小千金吗?

        蓝晚弋想到这儿,阵阵鼻酸,也不禁轻叹一口气,轻柔的放下盼盼抓在自己手腕上的两只手,脚步极轻带上盼盼的门回到客房。

        夜逐渐深了,月色也氤氲着秋色从天边声势浩荡的翻涌开来。

        眼神朦胧的盼盼一下子从床上惊醒,意识不清醒的看了一眼四周惨白的墙,迅速掀开被子又半眯着眼睛懵懵的从床上爬下来,直直的开门往门外走去,连拖鞋也没穿就锁上门光着脚下楼去了,嘴里吐出模糊不清的几个字:好渴,我要喝水。

        盼盼凭借着这十几年来的锻炼出来的模糊肌肉记忆,闭着眼睛就下楼准确的找到客厅,又走到桌边随手从凉水壶里倒了一杯凉开水,右手轻握着杯子就按照原路返回。

        刚走到门口,行尸走肉般的盼盼拧了半天钥匙都没有打开,也不知道脑子搭错了哪根线,盼盼便放开手中的钥匙,呆呆的想:应该是走错了房间,不是这个,那应该是对门的。

        于是睡得半迷糊的盼盼就直直的侧过身往对门走,随手一拧房门钥匙就开了,盼盼嘴角带着得意的微笑又喃喃自语:“哈哈,我就说走错了吧,我房间的门我还拧不开吗?”

        盼盼家里的房间格局样式差不多,连家具摆放的方位大致相同,尤其是对门两个房间。

        “我要睡觉了。”,盼盼小口的喝一口水后,便杯子轻放到床头柜边上,然后半坐在床沿,掀开被子后就往被窝里钻过去,沾到床的盼盼意识瞬间模糊,死死的沉入梦乡。

        突然感受到边上多了一个人的蓝晚弋脑子瞬间清醒,连心跳也加速了。蓝晚弋紧皱着眉头疑惑的侧过身来,伸出手把边上的被子往下掀了一点,就隐隐约约看到蜷缩成一团的盼盼。

        蓝晚弋瞬间呆住了好一会儿,以为自己在做梦,又不敢相信的伸出右手狠狠揉一下双眼。

        “小孩?”,蓝晚弋声音颤抖的轻声询问。

        “嗯?哥哥?”,盼盼无意识的回答着,其实早就睡的死气沉沉的了。又艰难的翻过身,小声嘀咕:“冷”,然后就向唯一的热源凑过去。

        盼盼的冰手刚碰到蓝晚弋侧着的腰腹时,蓝晚弋身体猛的颤了一下,随后立刻的变成木头一般僵硬,任由盼盼紧紧的搂住。过了好久,蓝晚弋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把盼盼的手从腰上拿下去,又轻轻的挣脱开来,慌忙的连拖鞋都没穿,就直接从床上快速的跳了下来,俯身熟练的把一小坨盼盼拦腰轻轻楼抱起来,又用嘶哑的声音轻柔的说道:“小孩,哥哥送你回去。”

        抱着盼盼的蓝晚弋脑子已经被惊成一团乱麻了,左右尝试了好多次才拧开了盼盼房门。像原来一样轻轻的放好盼盼后便愣愣的离开了,脑子比平时更清醒了,但是却丧失了思考能力。

        蓝晚弋轻坐在客房床沿边,呆做了好一会儿后从余光中瞥到那一个盛着半杯水的玻璃杯,这才大致理清了这件事的缘由。脑子里丝毫没有困意,蓝晚弋就愣神的紧紧盯住那杯水,深吸一口气后,似乎是想到之前的客厅谈话,便轻轻的说:“不是警察局的时候喜欢上的,早就……喜欢上了。”

        窗外的天空由暗黑转为浅蓝,又慢慢的变为鱼肚白,天的尽处泛起温柔的橘黄色。

        “盼盼,起床。”

        人形闹钟大哥辛瀚准时的敲门。

        盼盼活力满满的从床上一跃而起,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平常一样换好校服后,拎着包就半跛着脚冲下楼去吃饭去了。刚进餐厅大门,盼盼便激动的大喊到:“我好饿啊,我的吐司面包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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