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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穷山恶水出刁村长


  
马车稳稳驶离京城。
白家沟是距上京城不远的宁镇上,虽地段靠近皇城,但原主零星的记忆中,此处却称得上穷山恶水多刁民。
地方官横霸盘横多年,宛如土皇帝般,权势一手遮天,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白清芜只但愿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等到入夜,在宵禁前将将赶到宁镇。
马成瞧着夜色不早,勒停马车擦了擦汗,和白姑娘商量道:“要不先找家客栈投宿,再怎么赶,怕是也到不了白家沟了。”
白清芜掀开车帘,“也好。”
找了家客栈,给马成单独开了个房间,他们安顿好。
白清芜明日还要应对琐事,想着早些入睡养足精神,可街上时不时传来的急促马蹄声,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在这寂静深夜里回荡,不寒而栗。
赵菱抱着被子缩在床榻里侧,感到很害怕,她小声出声,“外面什么动静?”
白清芜起身,悄悄站在窗户边,屏息凝神看了一会,随即将窗户关好,“没事娘,起风了,早些休息吧。”
“年纪大了,总是一惊一乍的,没事就好。”赵菱听闻,才微微放了心,转个了身裹紧被子,闭目睡了。
白清芜眉眼泛沉,抿着薄唇心绪复杂,看来宁镇比她料想的还要不太平啊。
一夜浅眠,天亮后。
娘还在睡,白清芜起了个大早,下楼时,看到马成坐在大堂吃馍饼,他打着招呼,“白姑娘,过来坐,刚出炉的馍馍,还热乎着哩。”
她坐到桌子对面,心不在焉的拌热粥啃着,眼睛打量着周围人,想打探些消息。
马成看出她的心思,压低声音说,“宁镇附近山头盘桓一伙土匪,最近闹得很凶,昨夜那些动静就是他们来打家劫舍!”
白清芜惊讶,“没有官府管吗?”
听那动静,从前半夜闹到后半夜,可谓猖狂。
马成嗤了一声,狠狠咬了口手中馍饼,咬牙切齿道:“官府那群孙子,怂的尿裤子货,管个屁!”
情绪起来,未免语调拔尖,引得人侧目,白清芜赶紧示意他轻声些。
马成抱歉道:“是我失态,吓到白姑娘了。”
说到这,她感到惭愧,直言,“是我不对才是,事先不知道此地危险,麻烦小哥陪我母女涉险了。”
她顾虑,怕他临阵脱逃,在这里难雇到马车了。
“白姑娘哪里话,我们做这行的最讲信誉,哪有将雇主半路丢下的道理?”马成生气了,他可不是那种人。
“好。”白清芜微微一笑,那点顾虑也打消了。
马成还劝着,别让她忧虑,“土匪生性凶残,我们尽量躲避,不至于点背碰上是吧。”
白清芜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唇角的渣子,“也是,我上去叫醒我娘,该赶路了,对了,土匪的事别跟她说,胆子小怕吓着。”
马成点头,“晓得。”
赵菱简单洗漱后,为了不耽搁,带了个馍路上吃。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白家沟村前。
看到有陌生大马车出现,孩子们探头探脑的围了过来,怯生生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小心伸出小手,摸着马儿的鬓毛。
“哇!”
“好大好高啊!”
孩子们发出惊叹的声音。
白清芜将随身带的糖果分了分,俯下身柔声问他们,“村长家往哪走?”
孩子们指了路,拿着糖果一哄而散。
“小哥,你先去村北的第三户,那是我家的老院子,先将马车停那。”她递给马成一串生了锈的钥匙。
便带着娘往村长家走去。
沿路房子破败不堪,不乏很多村民们七扭八歪的坐或躺在土泥地上,目光浑浊骨瘦如柴,无不死死盯着她们母女。
赵菱蹙紧眉头,再笨也察觉出不对劲,“这村子,十几年没回来,怎么成这幅样子?”
“娘,我们回来迁了祖坟,才是要紧事。”白清芜握紧她温厚的手掌,试图让她心安。
到了村长家门口。
富丽的院子占据五亩地,两排十几厢连房,显得阔气不已,与外头的茅草屋形成鲜明对比,母女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院外,竟还有看门的下人,白清芜说明来意后,不久就有人带她们进去。
“我是白家十三代世孙女白清芜,见过村长,您老安康。”白清芜行了见长辈的礼,还送上丰厚的见面礼,规矩做得十足。
村长老眼放出精明的光,见这丫头还算懂事,就让她先坐下来。
他假惺惺的问道:“你是为迁坟事来的?”
白清芜颔首,“是。”
村长拿来厚厚的村事薄,舔着涂抹装模作样的翻找着。
“嗯,这地不错。”他敷衍举着村事薄,点了点草图上的位置,象征性给白清芜看了一眼,“依山傍水的,迁到这吧。”
赵菱眯着眼,还没等看清就没了,她攥着手犹豫的想了会,道:“我们妇道人家的也不懂这些,那就听村长的。”
白清芜对风水之类来不搞封建迷信,讲究的不过是入土为安罢了。
“还得靠村长多上心操劳了。”
村长听这话来了精神,拍了拍桌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狮子大张口,“五十两。”
“五十两什么?”赵菱一头雾水。
村长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银子,金子也不是不成。”
白清芜:真特么敢要啊!
上赶着给你家祖坟碑上镶金边呢!
赵菱顿时坐不住了,她想好好理论,被白清芜强行按了回去,跟无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白清芜心平气和的开口,“我们没有那么银钱。”
“嚯!”村长叼着老烟杆,咂摸着嘴吐出烟雾,本性暴露无虞,“你们娘俩搁上京城的大宅子里享清福,还没钱,骗鬼呢!”
敢情是把她们当肥鱼宰了。
“为奴为婢讨生活不容易,再者征地征的是我们地,村长私自做主典卖,不给我们补偿就算了,还反过头来跟我要钱,是不要老脸了?”
白清芜用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刀子的语气,对付无赖,就是比无赖还要狠。
村长恼羞成怒,险些面皮挂不住,手中烟杆敲着桌角咯咯作响,“这个村子还轮不到你个黄毛丫头片子指手画脚!”
他眼神轻蔑充斥下流,臆想着风流画面,舔舐着干涩嘴角,“一个被主人家搞大肚子,未婚先孕的贱货,还有脸回村,真是不知害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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