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潮涌动

艾丽斯就算坐在船上也没有一会老实气，不是站起来压着船帮吱吱作响，就是跑来跑去晃悠着船身，我和巴鲁斯也只得把住船身，尽量维持住重心，免得船体侧翻亦或是失足落水。
  但是艾丽斯不管不顾，反而跑的越来越起劲，就在我想伸手把艾丽斯拉住不再让她乱跑的时候，小家伙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竟然直接从船上摔到水里去了！
  “艾丽斯！”我大惊失色，把手伸到水里乱抓，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抓住艾丽斯的手或者是她的衣服一类的东西，但是水流冰冰凉凉的，由于船体移动还有乱流涌动，模糊间似乎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我把它攥在手心里，刚想收手看看是什么东西，突然另一侧的船边传来破水声，我回头望去，发现艾丽斯正扑腾着浮上水面，手脚虽然不协调地滑动着，但勉强还是能露出头大口呼吸。
  巴鲁斯忙伸手把艾丽斯抱上来，她呛了几口水，趴在船帮上咳嗽了一阵，好不容易缓和过来。
  我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一时间也忘记了斥责艾丽斯，只是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巴鲁斯手指闪动淡蓝色的流光，艾丽斯身上的水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剥离出她的皮肤和衣物，化成一颗颗水滴投入湖中，顷刻间，艾丽斯湿漉漉的身子变得干燥，无精打采耷拉着的头发也逐渐蓬松起来，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你这孩子！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乱跑！”我捏着艾丽斯的脸，不过手上的力度并不大，艾丽斯的脸蛋像是高级面包一般软软的，任我随意捏成各种形状。
  “哎哎哎，爸爸你听窝嗦，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倒咯……”艾丽斯口齿不清的拍着我的手，指了指脚下的船板辩解道。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发现原本干燥的船板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小团水渍，湿漉漉的浸湿了一小片船体，看起来格外醒目。
  我的第一反应是船漏水了，但是细看之下又不见那水渍扩大，俯身下去伸手摸了一把，这一下竟然激得我打了个哆嗦，那水竟然散发着说不出的刺骨寒冷！只是手指微微触碰竟然有一种寒气游遍全身的感觉，等到我把手抽回，竟然发现自己的指尖结了一层浅浅的冰霜！
  另一只手掌传来湿润的触感，我这才发觉手掌也传来丝丝凉意，打开手掌一看，却发现手心处出现一片流水，几颗零零散散的冰晶躺在水中，已经逐渐被我的体温捂化了。
  这是我捞艾丽斯时顺手从水里摸出来的东西，由于当时心里着急，攥在手心里就忘了，这会才感觉到手心里说不出的寒冷，没想到会是一颗冰。
  正值盛夏，况且这天气热成这样，怎么可能会有冰呢？我把手掌凑到巴鲁斯眼前，“这东西......是不是冰啊？”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肯定是冰啊。
  巴鲁斯端详了一下我手里的冰晶，“确实像是冰，不过这大夏天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冒出这东西来？”显然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时间跟我一样摸不着头脑。
  这时，站在一旁的艾丽斯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路，“爸爸爸爸！我刚才在水下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个东西！”
  “是什么？”我凑近艾丽斯，急切地问道。
  “唔......艾丽斯不知道，只是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东西，好像是个人呢！雪白雪白的，头发还长长的，至于长相就没看清了。”艾丽斯抱着肩膀像是很努力地回想着，头上的马尾甩来甩去，今天的马尾是她自己绑的，可能是不太牢固的关系，没一会就被她自己甩开，长长的金发垂下，已经快要够到艾丽斯的腰了。
  “对了爸爸！那个人的头发好像跟艾丽斯的差不多！”艾丽斯无意间瞥见自己的金发，像是捧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伸到我面前。
  水下人影？白色长发......再加上是个少女？我一时间还真想不起到底认不认识这种人，不过既然她出现在水下，就说明她有可能会是袭击艾丽斯的人，再或者......我顾不上继续遐想，指尖凝聚出淡蓝色的魔力，把手伸入水中，同时闭上双眼，水下的场景自动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就是探查魔法，凭借魔力创造出使用者的某些感官，擅长于观察周边环境或是作战侦查，并且使用这种魔法塑造出的感官可以将自身感官提高数倍，是非常便利的魔法。
  水面被阳光照耀着，在水下扫视，阳光透过水面形成一道道波光粼粼的金色光路，把下方的水也映衬得金光闪闪，照亮了水下一小片的区域。
  水下像是透亮的镜子一般，如果不是汩汩冒出的水泡和波光粼粼的波纹，恐怕还真的会以为面前仿若无物。
  水下视野不错，但是和陆地上的视野肯定没法比，不远处零零散散游着几只不知名的鱼，除此以外，水下空无一物。
  我收回魔力，对着期待着回复的两人摇了摇头，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什么也没有。”

  但是艾丽斯落水这件事真的只是偶然吗……恐怕不见得，看来以后得加强防范了，虽然我不愿意往坏的方向想，但是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什么人想要密谋害我的艾丽斯，我不介意……
  一边想着，我的眼神逐渐冷淡下来，直到巴鲁斯拍我的肩膀才缓过神来。
  “这件事有点蹊跷啊亚瑟。”巴鲁斯摘下头上戴着的草帽捂在胸口上，忧心忡忡看着我说到。
  我摆了摆手，又暗中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在艾丽斯面前说这件事，巴鲁斯也很配合地不再开口，只是默默盯着船上的那片水渍发呆。
  之后我们不敢再在湖面停留，巴鲁斯摇着桨很快就带我们回到了岸边，我和艾丽斯对他道谢后也不再耽搁，向着远离水面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这个躲在暗中的刺客到底还有什么招式，如果在水面上，我自然不占优势，但是到了陆地上，我就完全没有顾及，只要他敢再次出手，我必然会让他付出代价。
  不过好在直到正午的太阳高悬，湖边人群散了大半后也没再发生任何意外，我才把紧绷的心放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艾丽斯闲聊着，我们聊的话题很杂乱，从学校生活一直讲到艾丽斯最近的一些趣事。
  “艾丽斯你还真是让爸爸吃了一惊呢，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呢？”我紧紧攥着艾丽斯的手，虽然警惕心已经削减大半，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亲手抓着艾丽斯才能让我安心。
  艾丽斯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学会游泳，几乎是逢水必呛，小时候一个人在浴盆里洗澡还能头朝下扎到水里……从那之后，虽然艾丽斯还是见到水就兴奋不已，但是却不再那么冒失，每次入水甚至都得让我扶着，我也经常拿这件事开她的玩笑。不过她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自学会了浮水，这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成功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艾丽斯似乎和以前的她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强烈，也让我有些不安，不过希望是我的问题吧，再说了，人总是会变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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